陈楚秋说:“文秋姐这个提议很对,你们都曾听鄯头讲过当初我们姜央大地的事情,那秋仓主秋桑云着实让人佩服,她手中并没有神器,只一条弧虬枪,在姜央大地百战百胜,是一等一的女英雄,凭的就是她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勇敢,就算没有神器,我们手中的灵矿刀也比弧虬枪厉害,我们多加练习,任恶魔怎么改变,定能除之。”
大家举杯共饮,一起加油打气。诺兰说:“文秋姐,你来分组。”
宇文秋指着陈楚秋:“当然是秋子和桑吉大师来分了,我们谁也没有他们长久的灵魂记忆,也没有他们与恶魔丰富的作战经验。”
桑吉说:“达娃,你说吧。”
陈楚秋想想说道:“先按大原则两组分法,一组防守,一组出击。我和桑吉都有神器,自然得分开,都将军、玉音姐、戈儿姐和桑吉、文秋姐五人一组,余下的人一组。这是大原则,一组出击,另一组就需要保护小鸥和孩子,恶魔也是诡计多端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们得手。什么时候用一防一守之法呢,在恶魔主动打上门来时,就像今晚,我们不能全部出击,须得留有不测时的支援。”
“真打起来时,情况随时在变,刚才那种分法是一种假设,就是要有攻有守,不能让恶魔钻了空子。一旦遇袭,我们要有默契,今晚上算是很完美,这里没被恶魔偷袭。”
“战场上,就没法分组不分组了,讲究彼此之间的默契,从战友的打法上明白对方心意,给予相应的支持和配合;谁要是吃亏、落下风了,马上得有人出手相助,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一点,我们都做得到,但是,也别落入对方圈套,很多时候,敌人会故意拖住一个困境中的打,却又故意不取胜,为的是设好陷阱等来营救的人,战场上的事情,全凭当时快速判断,读再多的兵书也未必能有用。”
陈楚秋又说了好些从前的战斗经验,最后还是强调说道:“每一场战斗几乎都是新的唯一情况,靠的还是临场判断,和彼此心里的默契。我们在算计的时候,对方也在算计,就看谁能快速的判断准确。文秋姐说的分组,就是要根据自己的擅长进行组合配合,比方说,叶馨速度快,遇到强大的敌人时,需要有人给她拖着敌人,让叶馨能一击即中,不然敌人也会时时防着她。”
陈楚秋看着珠玉音:“小妮子,你记性好,过目不忘,打起来时,要注意找出敌人的变化规律来,告知一起的战友,伺机破敌。”
珠玉音趴在都尔突肩头,有气无力的说道:“知道了,秋英雄。”
陈楚秋继续说道:“戈儿姐出手精确,别跟敌人近战,近战的事让都尔突去,他擅长,诺兰姐和文秋姐是不需要说的了,我们曾一起与这帮恶魔战斗过,叶馨也是,其实我们这里谁也不弱,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都将军和玉音不是也曾联手大战沙狐吗?”
诺兰说:“主要是都尔突、玉音、戈儿从前对神器的威力不熟悉,今晚一战,以后应该就明白了。”诺兰又看看门外,说道:“叶馨,今晚是元宵佳节,赵月明还是让他进来吧?”
宇文秋走到瞿叶馨身边,搂着瞿叶馨的肩膀:“叶馨,怨归怨,恩情归恩情,今晚赵月明是出了大力气的,我们让他一人独坐外面,我们也太没良心了,你说呢?”见瞿叶馨气鼓鼓的不做声,宇文秋又说道:“除了我们,赵月明在世上已无亲无友,今晚这样的日子,好寒心哦!再说了,他今晚与那恶魔战斗一场,我们也得叫进来问问情况啊,叶馨,你要是气不过,就当他不存在好了,行吗?”
见瞿叶馨犹豫不决,又不出声,诺兰站起来,走出门,见皓月当空,大地银光焕发,赵月明独自做在结冰的湖边,诺兰走过去,说:“赵月明,走,进去一起过元宵节。”
赵月明犹豫道:“我还是不去了,叶馨她……我就在这里给你们防着那几个魔头。”
诺兰说:“叶馨不理你算了,她就是个小气鬼,我们还是你的好朋友啊,赵月明,走吧,听我的,我可还是你的大嫂?”
赵月明站起来,低声说道:“好,听大嫂的。”
赵月明进屋后,因身高太高,只能独自坐在沙发上,桑吉辛饶从桌边下去,盘腿坐在沙发上,与赵月明一起坐着,桑吉辛饶问道:“兄弟,今晚辛苦你了,你可发现那恶魔的变化了吗?”
诺兰递给赵月明一大杯酒:“没事,我们正在聊这几个魔头,他们变得比从前厉害了不少,你要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
其实晚上赵月明对战曹斌时,并没有使出全部力量,虽说使出全部力量就未必一定能轻易取胜,但是赵月明确实没有尽全力。曹斌的身体里虽说是邪灵在主导,看着曹斌的样子,赵月明想到的是几世兄弟情义,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心对这身体下狠手,又不想放走恶魔,赵月明对曹斌的战斗一直是犹豫难受的,此刻见桑吉辛饶问起,又担心自己对曹斌的仁慈被发现了,那瞿叶馨将更加恨自己,踌躇着说道:“只觉得他身形极其飘忽,再强大的攻击力都像凭空风中拿絮,不着力。”
陈楚秋兴奋的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你们想想,这如何破?”陈楚秋揪断下一寸长的一根发尖,往空中一抛,再对着发尖一掌打出,只见断发飘得更远了,说道:“就像是这样,越大的力打过去,它飞得越快越远,就像风中飞舞的柳絮,如何能打得着?”
李戈儿问道:“你不是最后射住他了吗?”
陈楚秋叹息着说道:“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要是那一击无效,就可能被他所害,没有赵月明在旁边,我是决不敢使用那一招的。”
桑吉辛饶马上关切地质问道:“达娃,你又倾泻全部灵魂愿力射箭啦?你是知道那后果的,短时间以内,你精力难以恢复,极被外力所伤,以后再不能那样做了,知道吗?”
陈楚秋笑说道:“你怎么也婆婆妈妈的了,知道啦!”
宇文秋眉头紧皱,说道:“这么说来,连现在的赵月明都无法战胜那魔头,以后可怎么对付?”
李戈儿捡起刚才陈楚秋扔出的一段发尖,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抛起来,又接住,反复把玩起来,边说道:“别担心,不是也没输嘛,总的来说,还是我们赢了,今天即是元宵佳节,又是我们儿子尘嚣出生的好日子,何必个个愁眉苦脸的呢?”
珠玉音站起来,伸伸胳膊:“唉,好点了,出去赏月吧?”
都尔突小声说道:“外面可冷呢。”
“冷怕什么啊?搬个取暖器出去,银雪对白月,多好啊!”
瞿叶馨马上站起来:“好,来,都尔突,搭把手,把桌子搬出去。”
搬到外面,圆月头顶挂,众星暗淡,大地银光如流水漫涟漪,旷野冰寒,寂静无声。
桑吉辛饶望着明月,说道:“秋子,还记得吗?曾经姜央大地流传:太昊驾神龙,上天迎八卦。这当中的“八卦”,应该就是神器太玄八卦,太玄在天,邪魔不敢放肆,今夜月圆,却助长邪灵猖狂,莫非是我们心神不洁,以至于神器染浊?”
众人都不明白桑吉辛饶话的意思。都看着陈楚秋,等着她的回答。
陈楚秋握弓举起,对着月亮:“拜月弓啊!拜月弓!我不曾忘记使命,也未曾以你之力量欺害生命,如有不善,何不告知?”
李戈儿焦急的问道:“你们夫妻说什么啊?什么叫神器染浊?”
诺兰也说:“是啊,桑吉,秋子,有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我们,我们虽不懂神器之魂,真要遇到难题了,我们大家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
陈楚秋突然变得很是沮丧:“我和桑吉早有发现,怕说了出来大家担心,更怕大家失去信心。”
珠玉音急切的说道:“你倒是说啊!”
陈楚秋看看桑吉辛饶,说道:“桑吉,总是要面对的,今晚一战,已是提醒,只怕是该面对的时候了。”
听陈楚秋这样一说,大家更是心神不宁,只见桑吉辛饶双手捧着离魂刀高举过头顶,突然跪倒在雪地里,抬头仰望夜空。
陈楚秋也马上与桑吉辛饶并排跪着,双手举起拜月弓,回头看看其他几人。
宇文秋马上站起来,带着诺兰、都尔突、李戈儿、珠玉音、瞿叶馨、赵月明,一起跪在两人身后。
桑吉辛饶对着天空念了一段众人听不懂的话后,离魂刀和拜月弓飞起来,在天空徘徊几秒钟,闪电流星一般窜入夜空,瞬间消失得无隐无踪,桑吉辛饶才对着天空说道:“众生遭劫,精灵被困,灵魂次序受难,是我等枉费神器之托,愿无极之主给我们灵魂导引,护众生,救精灵。”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桑吉辛饶让大家一起起来,几人正待问个究竟,陈楚秋突然转身走出几步,一手指着天空,大声喊道:“白色老头儿,你出来,世间之灾,不是我们所为,你那么大本事,你怎么不负责,白色老头儿,你出来,出来啊!”
桑吉辛饶拉着陈楚秋:“达娃,怎么可以这样?”
陈楚秋把手一甩,不依不饶,撒泼似的大声喊道:“不管你的事,我还要骂他呢,你给我回去,不然连你一起骂,你可别惹我。”
桑吉辛饶只好退回来,看着诺兰和文秋她们,诺兰说:“桑吉,这怎么回事啊?”
桑吉辛饶指着陈楚秋:“先让达娃停下来吧。”
李戈儿嘀咕道:“秋子这是骂谁呢?喝醉了吗?”
珠玉音说:“这谁知道呢?”
陈楚秋回头一指:“你们都别管我的事啊。”回头指着天空继续大声喊道:“白色老头儿,你个胆小鬼,你什么都不敢做,你不配做什么师傅?你算什么师傅?你是一个胆小鬼,有本事出来,拜月弓已经还你了,我们两不相欠,你不配当师傅……”
银色月光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白色老头儿,漂浮在空中,似近触手可及,又似远在山岗之上,身上只一件纯白长袍,须发飘逸,白发如瀑,如身披银色月光,脚踏虚空之上,和蔼可掬,面带慈笑,声如洪钟:“娃娃,许久不见,看你架势,是要骂我一宿吗?”
陈楚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双臂张开,似要拥抱,高兴地说道:“师傅,终于又见到你了。”又马上跪倒连磕几个头,才站起来,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收走我的拜月弓?”
“你的拜月弓?娃娃,这话说得怎么这样理直气壮?”
“当然了,你早已把拜月弓送给我了,不就是我的吗?送人东西还要反悔?”陈楚秋说着,猛然回头,看见几人都呆呆的站着,都被定住了,像木头人一样,赶忙又问到:“师傅,你把他们怎么了。”
白色老头儿从空中下来,坐在地上,拍一拍大地:“娃娃,过来,挨着师傅坐,别管他们,等师傅走了,他们就没事了。”
陈楚秋跳到白色老头儿身边,坐下来,依偎在他臂膀上,感觉这臂膀如此的实实在在,却又似乎不是臂膀,自己依偎在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之畔,再看师傅模样,与从前得到拜月弓那时一模一样,陈楚秋撒娇说道:“师傅,我不是要责怪您的,只是太想您了,拜月弓突然走了,不知该向谁诉,只好委屈师傅了,您不会怪我的啊。”
“娃娃,你真觉得我这白色老头儿不好?”
“没有,真没有,哎呦,师傅,您怎么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嘛,刚才都解释了。”
“这么说来,还是我小气啦?”
“师傅最好了,师傅什么都好,再没有比师傅更好的了。”
“你这娃娃,话说得这样好,必是有事相求,不然你是不会响起我的哦。”
“哪里是这样,我再怎么想师傅,不是也见不到师傅吗?师傅,您是在哪个秘境里住着吧?”
“唉,我不是早已说过,我不记得自己住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叫我师傅也好,白色老头儿也好,反正我就是我啰,就与你是你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