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新灵愣了一会，看着手里的支票，她明明听说窦东义贪污公司的公款，怎么又给他开这么多钱呢？
杜雨应头也不抬，处理着手中的账目，只回了尚新灵三个字：“去签字。”
“这么多啊。”一只脑袋凑了过来，是他们财务部的总监李芸，趴在支票上看了一眼，然后走到一边咂舌起来。
“还不快去。”杜雨应瞪了尚新灵一眼，她倒不是冲尚新灵，只是李芸的话让她心里窝着火，一时间也知道冲着谁发出来。
“哦，噢。”尚新灵赶忙拿着支票，那本来伶俐可爱的步伐此刻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向伏宣毅办公室走去，显然这个小丫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做这种事后好人，怕是没人领你的情吧。”李芸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两颗尖尖的虎牙挂在唇边，像极了一个吸血鬼。
杜雨应本来就心情不爽，此刻李芸又来几句冷嘲热讽，她心里更加火大，只是碍于李芸是伏宣毅亲自安排进来的人，她不想因为这点事就翻脸，所以她选择了忍。
杜雨应随手找出了刚签好字的工资单和支票，递给李芸，装出一副随意地样子：“这几天事情多，淑静一早就去了税务局，这个月工资该发了，你把这个交给银行。”
“你也太会装了吧。”李芸拍掉杜雨应手中的支票，瞥了一眼那张飘幽幽的纸，“被人当枪使的感觉，不好受吧，呵呵。”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杜雨应的怒火，一向对李芸多有忍耐的杜雨应，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如何也压制不住自己想要争论的念头。
“那你呢？”杜雨应签完手中的一张批条，抬头看向李芸，她看起来似乎一副镇定的样子，实际上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眼里的愤怒几乎蹦出来，以至于将自己一直以来猜测的事情，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美国著名大学的高材生，去哪里都能身居要职，却非要待在毅城这个小公司，你是靠父母买来的假学历啊，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啊。”
李芸眼中闪过一丝惶恐，那一瞬间的情绪自然不会被杜雨应察觉，她很快就露出傲慢的神情，脸上带着讥笑：“杜雨应，你这是什么，乱说话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两个人一言一句说了一会，也说不出什么无关痛痒的话，杜雨应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跟李芸吵个什么鬼啊。
“嗯，你也一样。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跟自己的领导吵架的，我已经满足你了，能工作了吗？”杜雨应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支票，“如果你想离开毅城，我不是没有办法。”
或许是离开毅城这几个字镇住了李芸，她倒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怒火，刚刚想到辱骂杜雨应的话也没有再说出来，一把拿过支票，踩着她那双恨天高走出了办公室。
财务科的四个人，有三个人都被杜雨应安排出去了，看着空空荡荡地办公室，杜雨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张文清、伏宣毅、李芸，这一个个地怎么排着队的来找自己的事啊。
张文清算了，伏宣毅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自己心里怎么那么不爽呢，啊，还有顾辰明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子，天知道这个人脑袋里天天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杜雨应拿起手机给周冉发了一条消息：“最近大概是我的倒霉日吧。”
“怎么了？”周冉像是趴在手机上一样，还没有过一分钟就回过来了消息，“昨天没吵赢？”
“昨天……”杜雨应眼前闪过顾辰明的笑脸，心脏不自觉地突突了两下，吓得她赶紧揉了揉，“昨天有事另外一个故事了。”
“怎么，今天又新的故事？”周冉很快回过来，对话的末尾还加了摸摸头的表情，以示对杜雨应表示安慰。
杜雨应刚要回过去，门忽然被推开，是她们的小部花尚新灵回来了，她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可把杜雨应吓了一跳，毕竟要说上司的坏话，自然会觉得心虚。
“晚上再跟你细说吧，工作在召唤我。”给周冉回了信息，杜雨应悄悄松了口气。
“雨姐，签好字了，我可是在外面等了一大会子。”尚新灵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递支票，单纯的她根本不知道刚刚在这里她两个亲爱的姐姐发生了争吵。
“好。”一句话闪在屏幕上，杜雨应没有在打开，直接接过来尚新灵手里的支票。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按理说窦东义应该早就办完手续了，怎么还没有到财务部来啊，不会是赌气不想来吧。
“那个新灵，你去人事部看看窦经理在不在，帮我把这个支票给他。”杜雨应对尚新灵抱歉一笑，“他对我有敌意，只能辛苦你了。”
“没事，雨姐吩咐的，赴汤蹈火。”尚新灵拍了拍胸口，还有点古时候英雄豪杰的味道。
杜雨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全家福，照片上顾辰明笑得没心没肺的，好像从那时候开始顾辰明才变得爱笑，以前都是板着一张别人欠了一百万的臭脸。
杜雨应笑了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仔细核对着手里账目。
尚新灵按照杜雨应说的直接去了人事部，果然窦东义正在人事部，她去的时候窦东义正在跟人事部的人在争执着什么。
过去听了一耳朵，尚新灵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看来人事部故意维纳窦东义，不给窦东义离职书，这一时半会的怕是走不了吧。
“你给不给，我最后问你一次。”窦东义显然失去了耐心，拍着桌子大喊道。
“窦经理，你别这么大声，会被大家误会的。”“都说了，我们没办法给你开离职书，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啊。”人事部的人冷嘲热讽地，看似礼貌可体的话，却字字都带着讽刺。
窦东义气急了，他抱着纸箱，向人事部里面走去：“张渡在里面吧，我去找他，当年还是我把他招来的，我要看看这小子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
“你还好意思说良心啊。”
“我说大哥啊，你怎么这么多事呢？”人事部的人站成一排，愣是不让窦东义进门，几个人来回推搡起来，窦东义急了胡乱的挥舞着拳头，也不知道打到了谁的脸，几个年轻人瞬间也被点燃了怒火，一时间拳头乱飞，东西也撒了一地。
尚新灵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她从小没见过这种事情，腿软地不敢动一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吓了一大会才想起来应该打电话给杜雨应说了前因后果：“雨姐，怎么办，他们吵得很厉害都打起来了。”
电话里还能隐约听到吵闹声，还包括窦东义尖锐的喊声。
“我这就过去，你在一边等着。”杜雨应立刻挂断了电话，尚新灵没见过这种场面，说的就跟她见过似的，不过公司全上下都在看热闹，这个拉架的人也只能是她来做了。
玻璃构成的回廊发出铛铛的回音。杜雨应快步走到了人事部，看到窦东义被人事部的人像个小鸡仔一样架了起来，甚是可怜。尚新灵躲在一边，想要劝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地板上散落了一地地东西，一张全家福静静地躺在地上，周围全是碎玻璃。
杜雨应走到门边，敲了敲人事部的门，所有的人都驾着窦东义，听到敲门声自然没有功夫去看。
窦东义气的骂骂咧咧，却也是战斗力不足，根本挣脱不开。
“张渡在干什么！”杜雨应在喊了几声没有效果以后，只能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看到几个人的注意力给自己吸引了过来，杜雨应便继续说了下去，“人事部代表着伏总的脸面，你们作为HR在公司里这样对待离职的同事，让伏总丢了脸，你们觉得伏总是会为了你们高兴还是会开了你们。”
几个人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正是单纯无害的时候，杜雨应这一通连珠炮把他们都嘟噜愣了，便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别忘了你们的本职工作是什么，还不松开，把离职书给窦经理。”
几个人面面相觑，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句幽幽的声音：“给他吧。”
是始终没有露脸的张渡，几个人也只好松开手，窦东义挣脱开最后一只抓着自己的手，去门口整理自己的物品，一旁的尚新灵赶忙也弯下腰帮忙捡东西。
杜雨应一直站在人事部的门口，负责开离职书的男生将离职书递给了杜雨应：“雨姐，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你帮我们把这个给他吧。”
让自己帮忙，好像窦东义不讨厌自己似的，杜雨应翻了个白眼，结果了窦东义的离职书。接过这张纸，杜雨应将它和支票放在了一起，走到窦东义面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他们放在窦东义面前。
窦东义看到面前的东西，瞥了一眼上面的金额，抬起头看到杜雨应很快又低下了头，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将支票和离职书夺了过来。
锋利的手划过杜雨应的手掌，像刀子一样将杜雨应的手划破，杜雨应暗暗握紧了手掌，用另一只手拉起正在帮忙的尚新灵：“走了，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尚新灵被杜雨应拉着离开，她回头忘了一眼正在弯腰默默拾这东西的窦东义，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他身边那张全家福旁的玻璃碎片是多么的刺眼。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被拿起的相框，眼睁睁看着相框在那个混蛋手里完成了一场游行，才回到自己的桌子上。
顾辰明气的闭上眼，但是看到桌子上杜雨应那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忽然又没了脾气，而是无奈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邱毅你不去码代码，在我这里找灵感吗？”
“这就是我们顾总一直暗恋的那位大姐？”邱毅探过头，看着照片上的杜雨应，照片上的人不算漂亮，只是那笑容得让人觉得很舒服。
正在低头看桌子上照片的男人猛然抬起头，露出灿烂阳光的笑容，他看起来稚嫩，皮肤好的像鸡蛋似的，身上穿着极为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外加一双油光整理的小皮鞋，脸上的银丝眼睛，让这个人看起来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然而，只要他一开口，那书生形象便荡然无存。
顾辰明白了邱毅一眼，望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没事就给我滚。”
“啧啧啧，好兄弟，有异性没人性，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过来，我们安冉小公主知道你今天要打仗，晚上给你预定了庆功宴呢，去不去？”邱毅咂着舌，一脸嫌弃地摇着头，看到顾辰明不理自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是安冉知道你喜欢的是别人，该有多伤心啊。”
顾辰明举了举手里的合同，将邱毅那双即将伸向全家福的魔抓档开：“没时间，我晚上约了人了。”
“我真是搞不明白你，明明九峰给出的条件更优厚，九峰啊，那可是在全国都数一数二集团，你说你怎么就偏偏死乞白赖地去求德方给我们投资，你的脸呢？”邱毅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再一次伸手去拿相框，这一次被顾辰明狠狠打了一下。
邱毅抽回吃痛的手，甩了甩：“放着大路你不走，却非要找德方这个小公司，真是搞不懂你。”
顾辰明并不想理他，拿起于德方的合同仔细看了起来，想再签约之前再最后核对一次。
邱毅一把夺过顾辰明手中的合同，顾辰明不搭理他让他有些火大：“九峰许你一个亿啊，而且也不多加干涉，德方却要以区区三千万要走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么明显差异你难道没看到吗？”
“丰厚，你那是不知道九峰集团坐过什么！”顾辰明冷笑了起来，一向淡定入水的眼中竟迸发出恨意，似乎他和九峰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