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徐向东原本是打算等衣物干的差不多就早些回学校的，可没想到，一出卫生间，却见到了郑芝苓。也许他今天的运气没那么遭，老天不忍心让他白跑这一趟。
他看到，郑芝苓带着张俊辉进了会长办公室。
徐向东等上课的铃声响起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会长办公室门外。会长办公室隐蔽在一处会议室的门后，现在会议室空着，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人来。
办公室用的是一般的房门，中间还有一条透明玻璃，既不隔音又不隔光线。
“有话直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非要面对面与我谈不可？”徐向东看到郑芝苓虽说着话，却并未抬眼看张俊辉，而是专注于眼前的笔记本屏幕，手指不时敲击着键盘，似在处理什么紧要事务。
“会长，你难道就不能亲自教我吗？”张俊辉语气急切。
“就为了这事？”郑芝苓轻轻抬起眼帘，双眉拧成一团，左边眉毛正微微地颤动，熟悉郑芝苓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她极力克制自己发怒时的经典表情。
“是啊。会长，你再考虑考虑呗。外面人都知道我是你唯一的弟子，你不带我的话，我跟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张俊辉丝毫未察觉到郑芝苓的情绪，依然滔滔不绝地谈着。
“不行，”郑芝苓拒绝得干脆，“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王老师人很好，很适合带你。”
“放屁，那蠢材只会浪费我的天赋。你都说了，我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所以，这就是你殴打王老师的理由？”郑芝苓似乎终于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合上电脑，抬头直视张俊辉、目光犀利。
“那是他自找的。”张俊辉冷哼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郑芝苓沉默半晌，倒也没有再责怪张俊辉，而是劝道，“王老师虽然天赋不如你，可练习时间比你长，带你完全没问题。而且，一个好的物化师并不一定是好的老师，我相信，王老师做的一定比我好。我教得不可能比他更细致，你还在学习中级阶段，需谨记基础为先，万变不离其宗，记住良善……”
“良善之美易凝形，欲物化时必颂其辉。恶劣之垢易遁形，欲使之逝当念其弊。说了多少遍了，说来说去都是这么几句，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当年读书也没这么唠叨。”张俊辉不耐烦地打断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物化出超能力，我已经等不及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了。”
“呵呵，还有人能看不起咱们张大公子？”郑芝苓没有正面回答张俊辉的问题，而是慢慢斜倚在椅背上，目光锁定张俊辉，戏谑地笑道。
“得了吧，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表面上，都对我毕恭毕敬，其实不就是看在我妈我爸的面子上吗。他们在背后怎么说我的，我一清二楚。包括我妈，说是宠我，但其实她根本就不信我能干大事，就希望我跟个傻子一样好好在家呆着，别在外头添乱。”张俊辉边说边点燃了一只烟，悠悠地吸了一口。
“你多虑了，你妈妈必定深爱着你。”郑芝苓微蹙秀鼻，但面容平静。
“爱和理解是两回事，算了算了，不说她了，提起来就心烦，老用那些东西来衡量我的能力，太片面了。会长，幸亏我遇到了你，遇到了觉识启航，你真是我的伯乐。”张俊辉猛吸一口烟，一脸真诚地说道。
“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学了。”郑芝苓缓缓喝了口茶后回道。
“没时间了呀，会长，你还记得我上个月与您提过的吧？我妈快退休了 ，再过两个月，我们全家就要搬到美国去。好不容易我才找到自己的天赋，你又不让我跟妈说，她一退休，时间可是更多了，到时候天天盯着我，我怎么可能频繁回国练习。”张俊辉道，“所以我才等不及，跟着那老王进度实在太慢了。要不会长你一起到国外，开个分部？”
“哈哈，我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单是管理这个俱乐部就已经让我分身乏术了。”郑芝苓思索一番，转身从后面的柜子中拿出了两个礼盒，“这样吧，这算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和你妈妈一人一个。你是个好苗子，要就这么断了，挺可惜的。有血缘之人辅助练习的话，进步会很快，未来也许就不用频繁返程参与实体课程了。最好近期你就找时间让你母亲开始使用，像平时佩戴智盔那样就可以了，没有额外的操作步骤。抓紧这段时间你试一试，有任何疑问，随时来找我。”
“真的有用？那我先试试，不过要是这还是不行的话，会长你一定要亲自教我了。”张俊辉接过礼盒，打开看了看，“我妈那个老古董，还用着手机。一直让她换智盔都不肯换，说什么这是年轻人的东西她用着不合适，笑死了，她做的不合法的事都多了去了，还怕这个？”
“你先试试，不行接下去两个月，我一定亲自教你。”郑芝苓听后，表情微妙，半笑不笑地提醒道：“不过，还是老规矩，关于俱乐部的事情，一定要对你妈保密。万一被你那局长妈妈知道了，这俱乐部难逃一劫不说，搞不好我还得进去吃牢饭呢，那饭可不对我胃口，哈哈。”
“放一百个心，我有分寸。”张俊辉说罢便要出门。
徐向东见张俊辉转身，连忙闪身藏至会议室的另一侧门边，目送张俊辉怀抱着两个醒目的大红礼盒渐渐远去的身影。
......
郑芝苓在房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章已经奏响，她安然等待那最为扣人心弦的高潮到来。
为此，她不后悔，就算出现了0119号特大故障，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