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壑一面步履快速地去院子里的小厨房泡茶,一面在心中暗叹:希望顾姑娘尽快恢复记忆,与王爷重归于好吧。
顾云桥迈步进屋,屋子里点燃着熏香,混和着淡淡的药香味,却奇异地好闻。
看到她进来,高南君欲要起身从榻上下来迎接。顾云桥忙走过去:“不用起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我也不算外人了,哪里需要你这么客气。”
顾云桥那句不算外人,瞬间让高南君心情愉悦,脸上本来就温柔的笑更灿烂了几分。
“阿桥,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虚弱。”
萧壑在外面敲了敲门,才端着茶点推门进来,高南君示意他放在榻上的矮几里,便挥手让他下去。
“快坐吧。”高南君指了指矮榻对面的位置,笑得一脸温柔。
高南君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身上披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袍,俊美如画的眉眼盈着*的笑,薄唇浅浅弯着,唇色不似先前那般苍白,而是润泽的绯红。当真是灯下看美人,越瞧越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顾云桥觉得高南君越来越好看,于她而言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
当然说到赏心悦目,不管是楼炎冥还是易川,他们两人的相貌也不差高南君半分,皆是各有千秋,一走在大街上都是能够吸引女子目光的那种。
但只有看高南君的时候,顾云桥才会觉得心情放松愉悦,他眼里的温暖,唇角边温柔的微笑,落在她眼里都令她觉得好像有种魔力一样,让她移不开眼睛。
顾云桥突然来访,高南君自是感到十分惊喜。这还是她失忆之后,*来找自己,而且还是晚上。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段时日,他们的关系又进步了不少,已经比刚一开始的时候,她对自己要熟悉得多了。
高南君心情愉悦,笑容自然比平时更多一分灿烂与养眼。
虽然他平时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但唯有在顾云桥的面前例外。他的喜怒哀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对顾云桥有所隐瞒。
高南君修长白皙的指尖指了指桌上的点心盘子,说道:“这竹笋是江南一带很有名的佐茶小点心,今日刚送来的,听说味道很不错。还有这玫瑰花糕点,是你以前爱吃的点心。不过做玫瑰花糕的厨师不是京城里的厨师,也不知道味道有没有什么改变。”
顾云桥过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但是现在见高南君笑得这么明媚,她便也不好说肚子饱着,便取了块糕点。
那玫瑰花糕做得香糯无比,甜度适中,咬一口便尝出了一股甜甜的玫瑰花香味。
吃完了一块之后,她又吃了两块。那干竹笋也很符合她的口味,吃起来很有嚼劲儿,而且居然比那玫瑰花糕还香,滋味也极好。
“这笋干很好吃。”顾云桥连连点头,吃完喝下一口茶,感觉滋味更好。见高南君只抿着茶看她吃,怀着一种发现好吃的急于分享的激动和欣喜,顾云桥没多想便夹了一根干笋送到他面前,“你尝尝看,真的很好吃。”
高南君愣了愣,狭长凤眸刹那间犹如美玉流光,浮现璀璨动人的光芒来。
他倾过身,低下头垂眸凝望着她,张口欲要咬住了她递过来的笋干。
高南君身上的气息逼近,淡淡的药香味笼罩着顾云桥,她才意识过来自己的举动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
顾云桥愣了一下,慌忙想要将手收回来。但高南君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气息渐渐逼近,那双深邃漂亮的凤眸定定地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仿佛带了魔力,瞬间就将顾云桥定在了原地。
屋中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不远处燃烧的烛台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他们二人望着对方的双眼,却似乎忘却了所有,眼中只剩下对方的存在。
“阿桥......”高南君呢喃着她的名字,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感情在这一瞬仿佛再也压制不住了,急切地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向她诉说自己的爱恋与情意。
内心感情起伏涌动,但他仍旧维持了一线薄弱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冲动......不能吓到了她......
可是他的身体好像不受他自己控制一样,渴望地想要靠近她,汲取她的温度。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好好地拥抱过她了......每天眼看着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却只能忍耐下所有的感情,控制着自己温文有礼把握分寸地与她说话,艰难又小心地控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过分远,也不能太近到让她感到不自然。
没有人知道,每天他面带淡笑地看着阿桥与易川互动,他的心里有多么地妒忌和酸涩。
他妒忌那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靠近她,甚至还唤她!唤她......
高南君呼吸加重,眼中翻涌着深深压抑的情绪和酸涩,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仿佛恨不得就此将她深深融入他的身体里,让旁的人再也不能觊觎她,哪怕是看她一眼。
阿桥......他的阿桥,他们明明就是相爱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忘了自己,眼中再找不到半丝曾经熟悉的感情......
若她永远这样遗忘了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
等到他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他肯定要将她牢牢藏起来,不管她到时候究竟愿不愿意接受他。
他是不可能会放手的。
可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怨恨他吧?
顾云桥身子僵住不动,怔怔地看着他。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熟悉的情绪。
那样夹杂着爱恋的占有欲,她之前便在易川眼中看到过。但却又跟易川有些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眼中还有一抹令她感到难过的哀伤。
顾云桥眼前一暗,*微凉的唇,缓缓贴了上来。
“啪嗒。”夹着笋干的筷子自手中滑落掉下,砸在了桌面上。
他吻得很小心,好像这个来之不易的吻是他不顾一切偷来一般,吻得既眷恋又小心,生怕触动到了她敏感的神经惹她抗拒,可又贪恋地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