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桥已经循声望去,面上已经露出甜蜜,见到高南君走了进来,眉眼更是一下子染上了笑意。
沈相言听见高南君的声音,眉梢暗暗一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朝走进来的男人行礼。
“见过殷王殿下。”
高南君优雅一笑:“沈公子不必多礼。”
顾云桥望着他,今日高南君穿了一身琉璃白的交领长袍,衣领袖口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暗纹,腰间束着白玉腰带,一枚羊脂白玉缀在腰带上。手执一柄白玉折扇,他今未用银冠束发,而是用白色的发带束了一半的发丝,看起来娴雅俊秀,又贵气翩翩。
他肌肤白皙,面容俊美,身上的气质十分适合穿白衣,犹如高山积雪,干净得不染半丝尘埃,又好像是没有半点烟火气息的谪仙,谁见了他都会为之心动。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俊雅如仙的人,却会为了她动情,想起他之前听了自己的告白后,开心得如个孩子的笑容,顾云桥心中便泛出一股甜意来,望着他的目光也不知不觉染上了温柔。
一旁的沈相言心思细腻,直觉敏锐,感觉到了他们两人之前的气氛与往常不大一样,直觉这两人现在的关系好似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心中起了波澜,但面上也不显露半分。
他起身拱手微笑道:“在下还有事要办,便不打扰二位了,顾姑娘告辞了。”
“沈公子慢走。”顾云桥也跟着站了起来,将他送出客厅,让管家送沈相言出去。
顾云桥还没转身走回去,高南君便贴了上来,从她身后抱住了他。
“你怎么了?”顾云桥被他收紧的双臂勒得有些紧,不由得挑眉回头看向他。
高南君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微微弯下身子,下巴顺势抵在了顾云桥的肩膀上。
他幽深的目光盯着沈相言的背影远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低声回答顾云桥的疑问。
“沈相言怎么过来了?”
其实他看到顾云桥与沈相言相处如此融洽,她满脸微笑地对待另一个男人,让他心里面不免有些吃味而已。
不过这心里话若是说出来了,只怕会让云桥感到不喜欢,觉得自己对她的占有欲太重了。
虽然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对她确实有着占有欲,但是在云桥的面前,他尽量压制住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的关系,高南君不想因为这些,让她心生芥蒂或者厌烦。
顾云桥侧头看着高南君,但是后者靠着她的肩膀,她并不能看到高南君如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听见他的问话,随口就回答了他。
“沈公子大概是听说我解除了牢狱之灾,因此过来看望而已。”
鼻息间充盈着顾云桥发间的清香,让高南君心里面那丝不悦的情绪逐渐消减,他眉头也舒展了些许。
“沈相言身份不一般,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好。”
“嗯?身份不一般?”顾云桥眉梢微挑,总觉得高南君话中有话,不禁问道,“难道他还不单单只是万宗门的大门主?”
高南君轻笑,嗯了一声:“他真正的身份其实还是燕国的皇子。”
顾云桥听他如此说,心中着实惊讶了,不由转过身看向他。“真的?”
据她所知,在这个世界里,长宵王朝还有一个邻国,那便是高南君方才说的燕国。燕国是北方游牧民族建立起来的政权,建国也已经有几十年,一直都是向前朝白历称臣的。但是白历最后十几年政权并不太稳定,后来高湛起兵造反,内陆因此混乱了好一段的时间。
但是燕国这几十年来,接受和学习中原文化,朝堂体系也模仿中原官吏制度,燕国人安居乐业,现任燕国国君在位已经二十几年,是个励精图治的明君,燕国也变得越来越强大。
而现在长宵初初建立,在此之前又因为推翻白历政权,而耗损了国力,燕国虽然还是依旧向长宵称臣,不过燕国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弱小,早已经成长成为了一匹苍狼。
当然这些也不是顾云桥关心的,只不过听高南君说沈相言的身份,心中也不免惊讶。
“没想到他竟然是燕国的皇子?那怎么会成为万宗门的门主了呢?”
高南君说道:“他拜前任万宗门三位门主为师,万宗门也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来历,他的三位师父以为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中原政权更替,他隐瞒身份留在中原,自是目的不简单。”
顾云桥联想起之前沈相言还在殷王府里住了一段时间,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高南君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她:“没见到他之前便知道了。不过现在燕国国君年事已高,燕国太子能力平庸,燕国几个皇子都盯着皇位,沈相言并不受宠,不过却也对皇位野心勃勃的。”
顾云桥道:“那沈相言能与你如此友好,难不成是你们达成了什么合作?”
毕竟按照顾云桥对他的了解,知道沈相言另一重身份,高南君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合作倒也算不上。”高南君轻笑着伸手轻轻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眼眸望着她的时候,永远都是带着温和笑意的。“他在中原多年,也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我只是告诉他不要想在长宵搞什么事情罢了。要不然,我就不能保证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云桥有些感慨:“我还以为他就只是一个万宗门门主而已,那他另外两个兄弟,也是燕国的人了?”
高南君点了点头。
顾云桥想到楚燕还跟自己师父有血海深仇,沈相言的身份又算得上是跟高南君绝对成不了朋友的那种,那么想想沈相言对自己的友好,或许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恩?
虽然现在沈相言也没有做过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但是毕竟她跟高南君和楼炎冥这两个人都关系匪浅,那以后与沈相言他们有所往来,还是多注意一些才是。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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