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意回京都那一段时间,高正言不知道他回来有什么事情。那段时间里,他经常与顾云桥在一起,二人就是那个时候熟识起来的。
毕竟顾云桥在京城的时候,高正言一直派人盯着她的动向,除了她在高南君的殷王府里面的情况他不知道之外,她在京城里其他活动的消息,他都很清楚。
这一次高南君去江州治理水灾,顾云桥也跟着一起去了。后来属下又传了消息来说,高铭意也在江州,要说他们几个没有勾结在一起谋事,高正言才不相信。
虽然高铭意闲云野鹤,从不关心政事,但是他好歹也是个王爷,如今高正言自己失势,不管高南君跟谁走得近,对高正言来说都很不利。
高正言心中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利弊。皇后见他一直不回答,便以为他不愿意答应,便又继续苦口婆心地流着眼泪道:
“言儿,我知道你不喜欢丞相嫡女,心中一直只有那个余晚。可是现在情势不同不是吗?你需要得到丞相的支持啊,那个余晚能帮你什么?她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小官之女!你堂堂长宵王朝的王爷,娶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子为正妃,成什么样子?要不是你当初执意要娶她,母后拗不过你的话,母后是坚决不会同意的!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娶了丞相的女儿,将余晚降为侧妃,这是母后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要是江妃在这里,听见皇后这番话的话,她会觉得跟自己平时劝高南君娶罗依依的口吻是多么的相似。
高正言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憔悴,眼含泪水的皇后,他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了。
而且他也知道,母后的话很对,他如今确实需要丞相的支持。
所以,他也只能对不起余晚了。
高正言点头答应了下来:“母后,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好好养病,身体才是重要的。”
终于劝动了儿子,皇后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皇后又叮嘱道:“说不定高南君也打着丞相嫡女的注意,他现在可还没娶妻呢。所以言儿,你要趁着现在高南君还没来京城,多与丞相接触接触,知不知道?”
“孩儿明白。”
江州。
顾云桥和高南君在客房里,对面坐着脸色冰冷的玄衣男人。
“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高南君斟满了三杯茶,递给顾云桥后,将剩下那杯茶推到了玄衣男人的面前。
“楚燕。”玄衣男人冷声道,看也不看那杯茶,只是语气微讽地道,“我一个江湖门派,与你们也无冤无仇吧?王爷这样将我关起来,也不怕传出去对你评风不好?说你欺负平民百姓?”
高南君微笑:“你涉嫌偷盗财宝,按律应该交由官府查问,本王现在留你在府上没有将你关起来,我觉得已经很仁慈了,顾姑娘你说是不是?”
“......”顾云桥心中忍不住吐槽,大哥,偷盗王家财宝的事情,咱们也参与了,你是怎么做到面色不改地说出这番话的?
楚燕反讥:“王爷不也参与了吗?”
“王家欠了朝廷赋税,这些钱他们都应该上缴朝廷,本王只不过是追回了欠款,与你性质可大不相同。”
楚燕无法反驳了,他不知道前几天王家家主上门来闹的事情。顾云桥觉得他要是知道了的话,估计问高南君节操哪儿去了。
“说罢,你怎么知道那山洞里藏着王家的家财?你跟王家是不是有什么联系?”高南君敛下了脸上的微笑,语气清冷地问道。
楚燕这次吃了一次亏,虽然对他们心怀不满,但也没想要牵扯到朝廷的斗争里。
于是他道:“我怎么可能会与王家有什么关联。我是正好碰见他们王家搬运那些箱子上山,暗中跟踪听见他们说把家里值钱的珍藏都藏在了山洞里,这次才打算去取的。”
顾云桥&高南君:“......”
所以他们之前一系列猜测和推理,都搞错了?并非万宗门跟王家有什么关系,而只是因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高南君还想要从楚燕这里,问出一些关于万宗门的事情来,但是楚燕却好像很警惕,多余的话也不再说了,因此除了王家的事情外,他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几天对于江州百姓和高南君等人来说,绝对是很不错的时候。
因为这些天都不怎么下雨了,即使下也只是毛毛细雨,不一会便停了。没有倾盆大雨,也能够让柳催他们疏通治理泛滥的水患。
而那些患病的灾民,在服用了顾云桥的药品后,如今已经全部都痊愈了,有灾民百姓们一同努力,江州恢复安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高南君将王家那十几箱财宝中的金子和银子拿出来用在了治理灾患花费上。加上之前从王成毅那里,追讨回来的那笔赈灾款,已经完全不再需要朝廷拨款,甚至还有富余。
没过几天,万宗门的大门主来到了江州,投贴要拜见高南君。
听见下人进来通报的时候,高南君脸上露出了微笑:“来了啊,让他们进来吧。”
一旁的顾云桥问道:“你已经料到他们今天会来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知道万宗门在哪里,只不过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而已。”
“......”顾云桥无语,那你干嘛一副我已经料到你今天会来的表情?
不过从高南君这里,大致了解了万宗门以后,顾云桥也对万宗门会派什么人来找他们起了不小的兴趣。
他们将玄衣男人关在这里好几天了,到目前为止只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和挖取王家宝藏的目的而已,其他一概不知,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等看到侍从将人领进来的时候,顾云桥豁然站起身,满脸震惊地看着那个人,惊叫道:
“沈、沈相言?怎么是你?”
跟在侍从身后进来的男人一袭墨蓝衣袍,乌黑如瀑的长发仅用根同色发带半束起,既不带冠也不佩玉簪,额前两缕发丝垂落而下,行走间轻轻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