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桥走近:“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男子老老实实地看着她拆开绷带查看伤势,顾云桥见伤口如预期一般恢复得很不错,嘴角带了几丝笑意。
“不错,恢复得很好,医馆里的大夫这几天应该都有精心照看着。”
“顾姑娘,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断手的男子说道,让侍从将他从床上扶起来,艰难地向她行礼,满脸诚挚地道,“那天姑娘你走的匆忙,我又还未苏醒,没有来得及向你亲自道谢。我名叫沈相言,此番承蒙姑娘出手相救,相言感激不尽,此恩相言必当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那日他苏醒过来后,侍从便将顾云桥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猜测告诉了沈相言,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顾云桥到底是不是前朝的公主。
顾云桥帮了他,治疗了他的手,不管她到底是谁,都是自己的恩人。
沈相言原本是打算让身边的侍从去寻找顾云桥住在哪里,好让人登门向她道谢。结果下人却来报说顾云桥在殷王府,这几天他让人去打听关于顾云桥的消息,便知道了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确定了她的身份。
顾云桥的确是白厉朝公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痴傻的公主却忽然变得正常了,还用精湛的医术救了他。沈相言自然觉得顾云桥神秘无比,不过因为她对自己有恩,而且又是在京都,他也无法去管长宵皇族的事情,因此并未计较许多顾云桥的真正身份。
知道她去了殷王府,沈相言便没有让下人去找她,殷王府不方便他登门拜谢。
顾云桥按住了他,示意他躺下,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沈公子不用这么客气,之前你们已经支付过医治报酬了,我救治你是天经地义。”
沈相言摇摇头,目光落在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上:“那点银钱哪里算得上什么呢?顾姑娘救了我,让我后半生免于残废,此恩不是区区银钱能衡量的。”
顾云桥拉了把椅子坐下,提醒道:“虽然我能保证接的上你的手,但是毕竟是断过,筋脉骨头有所损伤,以后就算痊愈了,也不如先前灵活了。你应该......不是左撇子吧?”
沈相言伤的是左手,若是惯用了左手的话,以后行动就会不方便许多。
能够将手接回来,还能活动自如,沈相言已经觉得是万幸:“我惯常使用的是右手,多谢顾姑娘,我都记下了。这手能够接上去,对我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顾云桥又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安心养伤吧,等伤口愈合后,多针灸几次,也能提高手的灵活性,总之放宽心。”
“顾姑娘医术如神,我相信顾姑娘。”沈相言的目光信任中,还多了一丝崇敬。
大夫来给他换药的时候,沈相言当然是看到过自己手上被接上的伤口的。虽然外表看着好像只是用线把两截断手缝了上去,可是他醒来后却慢慢感觉到手掌有知觉了。沈相言激动又惊叹,对于顾云桥的医术是完全信服。
都说长宵的大皇子高南君医术天下第一,但沈相言却觉得,顾云桥却要比那长宵大皇子高南君还要厉害。
顾云桥又与沈相言说了会话,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后,她便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医馆中的大夫等了许久,见到顾云桥一出来,当即就过来了了。
“顾姑娘,老朽有些问题,不知道能否向姑娘请教?”
顾云桥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目的,笑着点头:“你说吧。”
“老朽就是想问,姑娘当初是怎么治那位沈公子的断手的伤的?”
顾云桥猜到他会问这个,因为这次她到医馆来,这位大夫眼中亮晶晶的满满都是求知欲,很显然憋了几天了。
探讨医术,给别的医生大夫解决疑问,顾云桥自然也是乐意的。
“自然是做手术将他的手接起来了。”
大夫急急地道:“可是沈公子的手完全断了,如何能接得上去?只是用法子将两截断手缝合起来便行了?”
“哪儿有这么简单?不过现在的医治水平确实不能做那样精密的手术。”顾云桥解释道,“先前我已经说过了,手脚断了的话,只要时间还来得及,皮肉组织神经细胞没有完全坏死,就能够再度接上去。但是需要花费大量精力进行精密的手术,只有把断肢处所有的细微神经接连起来,就有望能够接上恢复。”
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于二十五世纪而来的顾云桥却是能够办到的,再说了她的手环上又有门类齐全的精密手术工具,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这......原来这样也行?”大夫满脸震惊,喃喃道,“我曾经、曾经在医书上看过寥寥几笔设想记载,但终究只是前人设想,没有人真正实践成功过,但如今你一说,我......”
大夫的话顿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说,这好像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虽然他凭行医多年的经验来判断顾云桥说的话虽然玄乎,但却是正确的,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顾云桥见他目光中华充满了震惊和疑惑,想了想后从衣袖里一掏,摸出一本书册来。
“老先生,这是外科手术基础全解,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
她给的确实是基础知识,这个世界其实也有外科手术,但是从顾云桥的眼界来看,手术触及范围还很浅,给他看这个书册也刚刚合适。
大夫看到她递过来的书册,满脸激动地双手接过:“多谢顾姑娘!顾姑娘以后叫我荀幕就好,不用如此客气。在医学方面,姑娘才是我的前辈。”
这个叫荀幕的老大夫对医术倒是真正热爱,顾云桥因为这番话,对他又欣赏了几分。正所谓学无止境,像荀幕这样好学的态度,自然值得她欣赏,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年龄和阅历便倚老傲慢,相反在顾云桥面前很是谦虚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