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寝楼里,余晚突然间从昏睡中惊醒,慌忙拽着竹桃面色惨白惊慌的说道:“竹桃,我梦见世子去了,我、我梦见孩子了……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他……”
余晚惊慌失措地喃喃着,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竹桃连忙拦住她:“娘娘,小世子被隔离了,谁都不能进去,大皇子跟咱们王爷正在找解药呢,您可不能过去啊。王爷说了要让你安心修养……娘娘……”
余晚身体一动,伤口又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她不顾丫鬟阻拦,惨白着脸色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我要见孩子,我要见……”
“皇后娘娘驾到!”外面传来模糊的呼唤声,余晚忙对竹桃道,“皇后……皇后娘娘来了。快……我要去见她……!”
皇后人到邵王府的时候,正直高正言情绪崩溃几欲爆发边缘地厉声质问前来禀告小世子情况的太医,连外面高呼皇后驾到的通报声都没注意到。
“言儿。”皇后疾步来到高正言跟前,见到自己儿子此刻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便知小孙儿情况危急,忙问道,“孩子呢?本宫听说他突然生了重病,到底怎么回事?”
高正言这才发现母后来了,见到母亲,他的情绪更加抑制不住,速来征战沙场的七尺男儿,如今开口已语气哽咽:
“母后……”
皇后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冷声道:“说,小世子情况如何?”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启禀皇后娘娘……小世子现在情况很不妙,气息微弱……要是再没有解药服下的话,恐怕、恐怕两三个时辰后就……”
“解药?!”皇后厉声,“小世子不是生病?”
高正言哑声说道:“母后,麟儿他是中了蛊毒,今日孩儿还去将皇兄请来了,他如今正在寻找解蛊之法……”
“高南君来了?”皇后惊诧又怀疑,“他竟愿意过来替麟儿看病?”
“麟儿中的蛊非比寻常,母后……我也只能向大皇兄求助。”
皇后眯眼看向前方门扉紧闭的书房,冷哼一声:“谅他也不敢不来,我们进去看看。”
房门突然被打开,埋头于医书中的高南君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在医治的时候,被人贸然打断。
“殷王爷,你查阅医书查了一天了,可有找到为麟儿解蛊之法?再拖下去,麟儿可等不了了!”皇后一进来,当即询问道。
屋里翻书查阅的几名药童连忙下跪拜见皇后,高南君不紧不慢地放下书,起身标准公式化地请安:“不知是母后前来,儿臣有失远迎。”
皇后没回应他的请安,也不说让他免礼,只问道:“找到解蛊法子了没有?”
高南君例行请安后,便直接站了起来,好似压根不在意皇后是否有反应一样,神色如常地回答道:“暂时还未寻到,”
皇后见状不悦,声音沉了下来:“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现在区区蛊毒,都找不到破解之方吗?”
高南君语气不卑不亢:“儿臣惭愧。母后若是有了已知解蛊之法的人选,便让他解吧,儿臣这里,的确还需要继续翻书查阅。”
高正言因此话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没有吭声。
要是换做以前,高南君敢如此对母后说话,他必定出声警告了,但是现在自己的孩子需要仰仗高南君救治,他便只能选择沉默。
“你……”皇后话语一噎,碍于那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冷冷道,“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快些!麟儿等不了那么久!”
高南君面上挂起微笑:“那烦请母后去外面等着,我这些药童胆子小,在母后威仪下不免心存敬畏,无法专心干活。”
皇后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怒了,在说她碍事?!见到皇后脸色不好,高正言生怕这时候闹出什么矛盾,于是连忙对皇后道:
“母后,我们先出去等吧。皇兄,现在全靠你了。”
等到皇后一行人全部离开了屋子后,随侍在高南君身旁的药童忍不住低声嘀咕:
“王爷,皇后这态度也太颐指气使了吧?现在明明是他们求咱们救人……而且您一向不管这些事的,为什么今天却愿意来给邵王爷的孩子看病?”
高南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修指翻过一页纸:“当然是因为他那位妾室顾云桥,此人很有趣。”
皇后从屋里出来,气愤道:“江妃的儿子果然令人生厌得很!对于我这个皇后,他都敢出言不逊!简直是岂有此理!”
高正言道:“母后,现在我们需要他救治孩子,就暂时先忍耐一会。”
正说话的时候,几名家丁扶着躺椅过来,上面正是还在养伤的余晚。她让丫鬟扶着,艰难从椅子上起来,要给皇后行礼:“晚晚见过皇后娘娘。”
牵扯到腹部上的伤口,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摇摇欲坠几欲站不稳。高正言立即冲了过去,将她抱住。
皇后道:“你身子没恢复,就不要多礼了。”
高正言焦急道:“晚晚,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过来了?如此折腾,你的身子怎么受的住?”
余晚苍白的脸色残留着几许泪痕,双眼也红通通的,仿佛是刚刚哭过。
“我梦见孩子出事了……阿言,我担心孩子……”
说着她眼泪又流了下来,高正言心疼的帮她擦拭眼泪,安抚她情绪:“晚晚不要担心……麟儿会没事的,已经知道有救治之法了。”
皇后人虽然在宫里,但是也晓得余晚是被顾云桥剖开了肚子把孩子取出来的。刚知道这消息,她又惊又疑,惊的是顾云桥一个傻子,怎会一夕之间恢复正常,还能帮余晚接生。疑的是用此血腥可怕的法子把孩子生出来,余晚竟然能活下去。
而现在来到王府看到余晚,她虽然脸色惨白憔悴,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但是能够从床上下来,证明那伤口是恢复得不错的。
皇后并不怎么担心余晚的身子状况,在她眼里,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就好,孩子比比什么都重要。
何况这个余晚,出身平平,若不是自己儿子喜欢她喜欢得紧,皇后也不会同意他将人娶为正妃。但现在她诞下小世子,又受了好一番苦楚,皇后对她意见倒是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