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抓紧时间把这些毒素吸出来。”言芷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双清澈美眸里黑色的瞳孔直接缩进起来。
因为她的身边根本没有吸盘或者拔火罐、器械负压等工具,如果要救下季廷烨的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嘴吸。
言芷略显疲态的脸有些严肃,清秀的眉拧得紧紧的,内心举棋不定,如果贸然用嘴吸蛇毒的话,她有可能会中毒。
言芷并不是怕死,只是一旦她也中毒,那么他们两个就没有一丝走出去的希望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季廷烨,即使在这种极其狼狈的状态下,他那刀削般精致的五官,也依旧犹如神明最得意的作品。
一头褐色细碎的短发此刻由于痛苦已经挂上了稀稀落落的汗珠。
感受到言芷的注视,季廷烨冰冷的目光慵慵懒懒的朝着她扫去,定格在脸上上时,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言芷眸底掠过一抹鄙夷,“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笑,你可能会死的。”
“?你不用管我,用嘴吸的话我们两个都会死。?”手背上的剧痛让季廷烨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看着言芷的神情他立马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言芷微微愣了一下,这个聪明过顶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这一点不像你,你死了你让六个孩子怎么办,为了他们六个,我一定会救你的。”言芷定定看着季廷烨,坚定如铁地说着,一双美眸里毫无惧色。
季廷烨听她说着,垂着眼睑,很明显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言芷……”
季廷烨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更加模糊起来,“别白费力气了。”
言芷没有回话,看着季廷烨,忽然低头,用嘴对准伤口。
“不行……”
季廷烨想把右手抽回去,可他的右手臂根本不听使唤,只得强撑道:。?
“这蛇毒性很重就算用嘴你也很容易被传染!我……“
“闭嘴!”
言芷腾出空档吐出一口黑血,怒吼一声截断季廷烨还没说完的话。
话未落又抬起季廷烨的手腕,没有犹豫她缀起嘴来吸一口,然后吐在地上,又吸一口,再次吐在地上……
眼见伤口处已是红肿溃烂一片,季廷烨更是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脸孔和身体肌肤都在变,那终年晦暗不明的深邃阴寒的墨眸突然地掠过一抹深深的触动情愫。
季廷烨的一口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充斥着,看着言芷的动作,他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疼,疼得他想用手去紧紧压住。
言芷如此往返十几次后他们身旁的一小片土地都被染成了红色……?
言芷的嘴里也是麻麻的苦涩的一片。
“你真的会中毒的。。”季廷烨那幽深的黑眸中,首次划过了一抹疼惜的无措。
他看着她,嘴角不自觉上扬。“应该…可以了吧?”
言芷刚抬起头,便撞上季廷烨那幽深又冰冷却还带着丝丝无措担忧的墨眸。
她略微一怔,转而又继续说,“你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了。”
季廷烨动了动,感觉右手已经有了点感觉。
说完,为了怕自己吧毒素咽下去,言芷往地上抓起一把野草在嘴里反复嚼碎之后又吐出来,随后又使劲吐了十几口唾液。
随后,言芷将季廷烨扶到一棵大树下半靠着。
“你刚才不害怕吗?”季廷烨一贯冷漠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明显的柔和。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六个小家伙失去爹地。”言芷撇嘴一笑,好看小巧的唇很自然的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又往旁边的火堆里添了点柴火,“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白花蛇舌草。估计,一时半会,他们都找不到我们,你必须得喝白花蛇舌草的汁,才能彻底控制住体内的毒素。”“不许去!不许去!”季廷烨冷冷地开口,倨傲强势,说出口的话就像圣旨一样,带着让人不容反驳的味道。
“我救了你,现在一切都得听我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白花蛇舌草这个季节已经过了花期,可能有点难找,并且我要找够数量才会回来,不管我多久回来,你都不要去找我,不然我回来又找不到你。”言芷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堆,边说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和军用小刀。
话未落,言芷已经三步并两步走出去。
“别去!一个人太危险了……”
望着她的背影,季廷烨俊眉蹙得紧紧的,由于担忧大盛,一张原本就森寒的脸上更多了几分迫人的气息。
季廷烨墨眸深深盯着言芷背影消失的地方,眼前又一片虚影幢幢……。
另一边,言芷打着手电筒,从这丛草窜到另一丛草。
师傅曾经说过这种白花蛇舌草喜温暖、湿润环境,所以言芷专往一些溪畔草丛中四下寻找。
白花蛇舌草的花期是在春天,大多数都是花期一过就自动枯萎了,但用来治蛇毒的话必须找到足够磨出一碗药汁的量。
所以言芷足足找了一个多小时。
言芷紧紧攥着千辛万苦找来的白花蛇舌草,争锋夺秒的凭着记忆来到季廷烨栖身的大树底下。
季廷烨已经靠着树干昏了过去,垂着头,双目紧闭,嘴角挂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言芷跪下去,颤抖着伸出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呼吸很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停止的样子。?
时间就是生命,她吃力地把季廷烨放平,让他平躺着,然后放进自己嘴里一大把白花蛇舌草,慢慢咀嚼着,只要嘴里有一点药汁,她就俯身扒开季廷烨的嘴,把口中的药汁吐进他的嘴里,紧接着捏紧他的鼻子,强迫他毫无意识的把药汁吞咽下去……?
言芷用这个方法把所有的白花蛇舌草都喂进季廷烨的口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季廷烨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明晃晃的。
他眨眨眼努力将涣散的神志凝聚起来。
凭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缓慢的向前移动,他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原来言芷用树枝制作了一个简易担架,正躬着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地拖着自己向前进。
从他的视角他看到大颗大颗的汗水从言芷脸上身上滑落,在斑驳的阳光下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顽强和执着。
“言芷!”季廷烨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费劲干巴巴地叫出了声。
言芷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兴奋地转头,蹲下去,“你醒啦?”她的脸孔因使力而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