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烨迅速站起来，两步走到言芷身边。
看着言芷脚下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的水渍，满眸里都是担忧，“芷儿，你有没有烫到？”
季廷烨边说着边上下检查着言芷，因为担忧言芷，季廷烨磁性的嗓音都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
言芷惊魂未定，思绪还在飘荡。
看到季廷烨紧张的脸色，言芷才微微扯回思绪，但眼里依旧是不安，半晌，才慢慢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我没事。”
“小芷芷，刚烧好的热水，有没有把脚烫伤？”林卿染也走到了言芷的身边，担忧的问着。
言芷勉强扯出一个还带着余颤的淡笑，对着季廷烨和林卿染两人说道：“不用担心，我没有烫到，我穿的是真皮短靴，热水才是溅到了鞋面。”
“真的没有烫到吗？”季廷烨暗哑磁沉的嗓音里依旧满是关切。
“没有，不用担心了。”言芷把手放到季廷烨手上，柔声说道。
林卿染看着言芷惊魂未定的脸色，缓和语气道：“小季啊，放心啦，小芷芷这么善良，热水都不忍心烫的啦。”
林卿染说着说着，就由普通话转变成了方言，成功的把言芷逗笑了。
见言芷笑了，季廷烨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几分，弯腰拾起地上的烧水壶，说道：“我再去烧一回水，林老，你先坐着等一下。”
“不急！不急！好茶是急不来滴！”林卿染笑着回复道。
气氛缓和了不少，言芷唇边的弧度又深了几分，接着说道：“我去拿拖把来拖一下地。”
*
季廷烨和林卿染正式喝茶的时候，言芷借口清洗拖把朝厕所走去了。
言芷才进厕所原本才是微微苍白的脸色立马煞白，胸口翻腾着一股复杂的情绪，脑袋深处似乎来回窜着一股言芷难以捉摸到的气流。
因为痛苦，煞白的脸色渐渐扭曲，言芷放下拖把，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她才勉强没有跌倒，低着头垂着眸，整个脑袋里都是自己梦境的画面。
越想越离奇，越想越害怕，如果梦境是真的，那自己此刻的模样就是翻版？那谁又是真正的言芷？还有当初手术台上的自己面部为什么会毁容得那么厉害？
车祸？
言芷脑海里忽地冒出这两个字，或许一切真相都在四年前自己出的那场车祸里。
可一场车祸也不至于让自己整容成别人吧？那自己原来的样子呢？
越想思绪越凌乱，越想越不对劲，言芷的头疼得厉害，她伸手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把把冷水往自己的脸上扑，试图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
猛地，言芷停下往脸上扑水的动作，她突然想起，要确定自己的梦境是否是真的，他只用去对比人民医院傅医生的样子看看和自己梦境里那个傅医生的样子是否相同。
想着，言芷已经掏出了手机，点开C城人民医院公众号，在公众号首页的专家号里面搜到了姓傅的医生，仅一人。
言芷手指停顿在手机上方，任由脸上的水滴滴在手机屏幕上，微微呼一口气，用手指朝那个姓傅的医生的界面轻轻点进去。
傅医生的头像呈现在眼前，言芷看清后，眼睛徒然瞪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连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林卿染口中的傅医生面容跟自己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言芷难受得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胸口，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踉跄着朝地上栽去。
言芷晕倒了！倒下的起来，手上的手机也砸到关机了。
“嘭！”林卿染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有人前来汇报，“林老，您的客人在厕所晕倒了，您快去看看！”
季廷烨颀长高大的身躯蓦然转过身，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眸……
*
研究室的套房里。
言芷正躺在羽绒丝被中，整个巴掌小脸虚白毫无生机，仿佛被上帝抽空走了整个灵魂，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躯壳……
她像个没有血色的布偶。
季廷烨赤红的眼眸骤然暗沉！
他的心在一点一点淌血……
明明前一秒还活泼乱跳的一个人，这下怎么就这般虚弱？
“师傅，芷儿怎么样了？”季廷烨见林卿染给言芷检查完，便出声问道，嗓音略沉。
林卿染摘下耳朵上的听诊器，脸色凝重，说道：“好像是受了刺激……晕倒了，或许是最近脑神经承受的压力太大，但她的性格也不像……”
林卿染皱眉停顿着，两秒后又看向季廷烨，接着说道：“小季，她这边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季廷烨浑身笼罩开一层厚重的阴霾，思索两秒后沉沉开口：“前不久她受了点伤，头部受到过创伤，当时医生诊断说有轻微脑震荡，不知道这次晕倒是不是后遗症？”
林卿染皱眉偏头又看了一眼言芷，回过头来说：“不是后遗症，看她的脸色和听心律，她应该是受了刺激。”
刺激？季廷烨墨眸微压，深邃眼眸里眸色如寒冰一般透着冷气，心里一阵疑惑，这一久，言芷并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怎么会突然就受刺激了？
“不要……不要……”突然，躺在床上的言芷嘴唇泛起煞白，细碎的汗珠沿着美丽英挺鼻梁流淌。
似乎是做噩梦了，有被无数梦魇在围绕着她，她恐慌至极！
这些梦魇，像是让她很害怕！
“不要靠近我……不要，不要……我不要换……不要……”
“芷儿，我是廷烨。”季廷烨拳头凸起青筋，一把按住言芷紧绷的双肩，“我是廷烨，不换，我们不换！”
季廷烨根本不知道言芷嘴里念的“不要换”是什么意思，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他只能顺着安慰着她。
“姐姐……”言芷开始颤抖起来，带着哭腔！
“……”
姐姐？难道是顾攸？
但季廷烨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紧紧握着言芷的手，试图让她感到安全感。
逐渐的，言芷平息下来……肩膀不再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