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儿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咬牙笑：“哎呀呀，脾气还真不小～不过我喜欢强势的男人。”
突然，门口响起了一个冰冷却又略带调侃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调情。这位客人，你的陪同卡好像过期了吧？”
正是林小雨站在那里。
身上虽裹着浴巾，脸上也没施多少妆，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整个身形像一尊雕像般钉在了原地。
季婉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围观了——旁边几个原本泡汤的客人纷纷投来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我才没打算违规！”她赶紧解释，“我是看他长得帅就想过来认识一下……”
“然后趁机套话、采集生物信息、植入跟踪芯片对吧？”林小雨语调平静无波，眼神却像是穿透对方一般。
“呵，这种小事连黑市都懒得干了。”
季婉儿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支吾两下最终只说了句：“你以为我怕你吗……”
林小雨轻轻走近一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怕我无所谓。但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他可不是你可以碰的东西。下次如果再有骚扰，我不只会把你踢出去。”
说着她转身看向苏许：
“我们回去。”
苏许点头起身。
池水在他身后缓缓波动开来，如镜般的水面破碎又重聚，就像一场无声告别。
走出大厅时，苏许才低声道：
“你不该来的。”
“我在隔壁换衣服。”林小雨笑了笑，“正好听见点声音。”
他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下次她再来麻烦我怎么办？”
林小雨停住，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解决啊。刚才我就在旁边看戏。”
苏许嘴角扯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在找乐子？”
“有一点。”她坦然承认，“但也提醒我自己，你还活着，还能惹麻烦。这才是真的世界。”
苏许笑了下，没再说话。
两人沿着蜿蜒回廊回到主楼时，外面已风声渐起，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数据库的事……今晚必须查。”苏许低声说道。
林小雨点头，同时拨通电话安排人员连夜启动临时解密协议。
林小雨和苏许正准备乘电梯下楼，却见大堂人声嘈杂。门口站了好几个酒店安保，还有一个穿便衣的男人正在跟前台争论着什么。
“出了什么事？”苏许拦下一个服务员询问。
服务员一脸苦相：“有客人说贵重物品丢了，怀疑是其他客人拿的，现在要封锁通道逐一搜查……”
话音未落，保安已经过来拦住电梯口。
“不好意思，请两位先不要离开。”那人敬了个礼，“刚才接到通知，必须确认所有客人都没离开过，直到查明真相。”
“你们谁丢东西了？报个警不就行了吗？”林小雨皱眉问道。
那便衣男人闻言抬起头：“是价值连城的情报芯片，报警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所以我们希望私下解决。”
苏许冷笑了一声：“你说私人问题，就让我们都陪你在这耗着？”
“不是我们愿意，是这位客户提出的要求。”保安头子面无表情地说。
便衣男子走到他们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小雨：“你是林小姐吧？听说你以前在研究所干过，对情报类的设备也不陌生，希望你能配合点。”
“呵，我配合你们？”林小雨语气平静却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你又是哪家的人？”
男人笑容收敛了几分：“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总之今天没人能走出酒店半步，要是识相的就自己把包打开——当然，如果实在不愿合作嘛……”他轻轻拍了下手上的文件夹，像是威胁似的。
苏许站在她身侧一步，目光沉静如潭，声音淡淡道：“你的权限够不够决定这个？”
便衣男人眯起眼看着两人，“怎么，想硬闯？我劝你们省点事。”
林小雨嗤笑一声，缓缓开口：“你们这些人总以为穿上西装换了面具就真能号令天下。可这地方还是我们的主场。”
说完，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王局，我在XX酒店泡完汤回程被拦了。”她语调轻松，像讲笑话，“嗯，是有个‘客人’自封调查权，还准备挨个翻客人的行李，包括我的。”
她听了几秒后笑着点头，“那就别让他太难看。反正数据的事我们今晚必须继续查下去。”
电话一挂，她收好手机，冲着便衣笑了笑：“五分钟不到，你们上面就会收到指令，叫你们收手。”
果然，不过三分钟，前台的电话响起，随后那个保安队长神色复杂地走了过来，冲那位便衣低声说了几句，后者脸色变了又变。
“你们……还真是惹不起。”他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众人陆续散去，只剩下还在值班的几名员工。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往下运行时林小雨轻呼一口气：“总算清净了点。”
“你以为就这样算了？”苏许靠在墙边问。
她摇摇头：“不会，这只是开始。”
刚出酒店大厅时天色已完全暗了，远处灯光照得路面发亮，几辆出租车静静等待着夜归的客人。
林小雨忽然脚步一顿：“等下。”
苏许停住：“什么？”
她抬头扫了眼四周环境：“电闸。”
“啊？”
“刚才大厅那么多人争吵，为什么整栋楼一点杂音都没有？”林小雨迅速扫视一眼，“没有电子感应器的声音，没有监控灯闪烁，甚至电梯也运行正常——但这里的备用电源呢？按理这种时候应该全开启。”
苏许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两人回头望去，大厅灯火通明的玻璃背后却是彻底死寂，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已经悄然掐断了酒店所有的电流中枢。
“这是人为制造的混乱。目的很明确：趁着搜身混进去检查。”她低声道。
苏许冷笑了一下：“但他们忘了我们早就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走吧，去停车场。”林小雨快速走向出口。
就在即将走到主路前的一段回廊上，突然一个黑影从旁闪了出来！
两人反应极快，立刻向两边分开，只听见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声音：“别动手！我不是敌人！”
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女人举起了双手，脸部轮廓模糊不清，声音中透着急促和惊慌。
“我是‘灰域计划’的残留成员……江野以前负责的那个项目小组里仅剩的一个研究员。”女人急迫说道，“我来是为了救你们——他们已经在追踪你们两个！
数据库的临时解密激活记录已经被发现，现在有人准备用武力夺取你们手里掌握的信息，而第一步就是关掉酒店所有电子信号系统、然后假装失物引发大规模混乱！你们现在已经被标记了！”
苏许冷冷看了她几秒：“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怎么确定我们就一定在这里？”
女人低头咬牙，片刻之后才艰难吐出一句：“因为……是我泄露了你们的信息。”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凝滞。
林小雨眼神骤然变冷：“你说是你出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