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野猪倒是颇有几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面对猎人的包围圈,横冲直撞的迎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次,黄犬们用锋利的牙齿不断撕咬,而猎人们为了不误伤猎犬,纷纷掏出匕首谨慎上前。
随着李富春和李夕照二人被救护车送往镇医院,这场江边闹剧渐渐落下了帷幕。
野猪最终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嘴上翻起的两根獠牙被陆连割断,他的收藏品再次壮大。
为了庆祝胜利,有人提议将野猪肉分给各家各户,人群里很快就响起了欢呼声。
而腰部受伤的中年男子因为情况变得恶劣,被从镇上的诊所送到城里的大医院进行救治。
李夕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右腿被白绷带吊起来,直到现在还没直觉。
医生告诉他,其实没有多严重,只是右腿骨有些许骨裂,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只需要静养就行。
听到这里,李夕照才放下心来,要是真骨折,天天在床上躺着,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咚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击几下,随后李富春拿着一个铝饭盒走了进来。
“医生,现在情况咋样?”
医生笑了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
“谢谢医生。”
李富春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把铝饭盒递了过去。
“吃点东西。”
“什么菜系?”李夕照接过饭盒问道。
李富春一巴掌轻拍在他的脑袋上,“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李夕照撇了撇嘴,掀开盒盖,一股红烧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红烧肉!”
当即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吃的嘴角边油亮亮的。
李富春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掏出那杆旱烟锅锅,却突然想起来什么,就赶紧揣回兜内。
这里是镇诊所,可不能抽烟。
“那个,白菜出了点事。”
李夕照鼓着腮帮,嘴里还不断咀嚼着,含糊不清的抬头问道:“咋……啦?”
李富春皱了下眉头,“我听说得了个什么病……”
他思考着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对,叫抑郁症。”
李夕照突然停下动作,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抑郁症?”
“他现在搁哪儿呢?”
“听说是他爹领着他去城里头看病了。”
李夕照点点头,估计就凭镇上的医疗水平,也够呛能看抑郁症。
他对于这个病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据说一旦得了不太容易好。
“行啦,你安心躺着,等好了再回学校。”李富春属于闲不住的那种人,稍坐一会浑身都不自在。
“哦对,你不是要和梁叔去城里头吗?”
“嗯,医药费我都缴完了,等过几天出院,你杨阿姨过来接你。”
李富春起身看向李夕照说道。
他已经和杨玉珍说过了,后者很乐意帮忙,甚至还主动提出给李夕照送饭。
本来李富春正愁这小子吃饭的问题,正好有了着落。
不过饭钱啥的,李富春还是硬塞了不少给杨玉珍。
“不用,我自己能走。”
“由不得你。”李富春甩下这句话,双手揣兜儿,迈步离去。
他得回家赶紧收拾一下,今天这么晚了,肯定没法进城。
为了赶时间,李富春已经和梁远约好明天一大早就在村口儿见面,然后直奔城里。
梁远却执意让他再歇几天,虽然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但当时李富春的脸色被冻的都没了血色。
李富春却不以为然,并表示自己身体好,常年在冰面上采冰,这种程度的冻伤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很多年没有犯过的胃病,竟然又有些许征兆。
胃部传来的微小痛感,却让李富春这个北方汉子冷汗直流。
那些个被胃病折磨的夜晚,以记忆的形式再次闯进他的脑海里。
第二天一早,李富春裹上厚棉袄,戴着个护耳棉帽,挎上那一个军绿大包就朝着村口走去。
这几天都没下雪,地面上的积雪化的已经七七八八,除了路边草丛上的霜雪还没融化完全。
原本白茫茫的景色终于消失,半坡村逐渐显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
不过才出门没走多远,李富春就嘶哈的呼了几口热气儿。
雪融化的时候,要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的多。
梁远穿着深蓝棉袄,双手虽然戴着副棉手套,但还是放在嘴边哈着气。
同时他还不停地跺着脚,“老李,快点儿,冻死了都。”
“来啦!来啦!”李富春一溜小跑,他觉得二人此行要是顺利的话,那么采冰队搭上冰雪大世界未必不可能。
他总是富有自信的,至少在采冰这方面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