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赶路什么都不缺,大家动力满满。
饿了就吃板车里的菜,烧一大锅汤,就着寒风肚子里吃得暖暖的身体暖暖的赶路,板车上的地方匀出来,村里人就坐上去。
板车周围还用棍子固定成支架,帘子搭在上面抗风又暖和。
等东西消耗的差不多,板车上腾出来的地方,村里人全都能挤上去,就是辛苦老牛,哼哧哼哧在前面拉。
走了约摸七八天,总算走到那条熟悉的大河。
“好家伙,今天冷到河面都结了一层薄冰啊!”
这些天光顾着赶路,压根没怎么出来。
今天露个头,整个人都被冻得一个激灵,耳朵冻得通红,身上和针扎一样。
陈念裹紧自己的小被子,下了牛车。
船边陈家村人在一车一车往船上拉货,大冬天光着膀子。
她隐隐有些羡慕,年轻气盛火力旺。
船上的人回头这才看清陈念等人,冲着她招手。
“村长,三叔公,二叔公你们都回来啦!一切可好?”
等看到车上拉的棺材愣怔下,这是怎么了?少了谁?
听说石头村老村长牺牲了,大家心里酸酸的。
“这些倭人,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大家发了狠,回到这里就是回到半个家。
船上货物太多,目前是没有地方放陈家村的板车,干脆大家伙先到陈家村歇脚点等个一两日再回去,但是石老村长的棺材要先行送回去。
路上耽搁太久怕村里人担心。
“我和二叔先送石头叔回去吧!”
总算腾出一块地供一辆板车同行。
送货的都是自己人倒没啥,偶尔有一两个路人。
路人是外出运货的客商,带着货一看到陈家村的棺材当场不乐意。
“你们的船咋回事?咋还运棺材,这也太晦气了吧?”
那客商很不乐意自己和棺材同乘一艘船。
自己是做生意的最讲究吉利,棺材代表什么?大凶,客商自是不愿意自己做赔本的买卖。
“你,你,你咋和一个死人计较!”
老村长受不了,你一个小辈咋还和死人计较,还有没有良心。
眼瞅着这边要吵起来,陈念走过来。
“这位顾客,咱们的船向来拉什么是我们定的,没有道理棺材不让走,您若是觉得膈应,要不您下船?我们费用退给您?”
别说是棺材,死人,他们也照拉不误,只要你给钱,又不是违背公序良俗的事。
这个客商明显对陈家村态度不满。
“我花了钱定你们的船,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他咬牙继续道:“你们以后也不怕我把此事传扬出去,你们陈家村的名声不要了?”
“我们都打算退钱给您,你还要如何?”
钱家的船眼下就在隔壁,只要他同意下船,大不了陈家村再将他的货送到另一艘船上,也不是不行。
奈何这位客商固执的很,他不,他非要将货物交给陈家村,一个劲要求棺材不许走这条船。
陈家村的人捏捏拳头,很想将人打下去。
最后还是钱家船上的人解围:“陈村长,放在我们船上吧,我们船上都是自家的货无所谓。”
反正他们常干这种事习惯了。
陈念感激的将板车和棺材送到钱家的船,那人,愤愤不平瞪一眼陈家村几人,等他们走远了才忍不住啐一口。
口水正好吐船上,陈家村人额头青筋忍不住跳动,咬牙切齿威胁:“你再作妖,信不信到时候把你从船上丢下去。”
这个客商才老老实实坐船没做出其他幺蛾子。
等船走后,陈家村的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陈念和老村长跑到钱家的船舱里陪这些船员唠嗑。
因船上的货都是钱家自己的,所以也不用时时盯着,偶尔出去转悠转悠,没有异样这些船员就可以回到船舱里歇息。
“大叔,这次出去应该发生很多事吧?”
船员们一直在船上飘着,自然好奇外面发生了啥。
老村长也不吝啬,一五一十把路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这些小伙子。
大家听了啧啧称奇,也觉得惊险万分。
顺顺利利花了不到两天时间就到了河对岸,陈念几人和船员们告辞推着板车就下船。
因着船上挤不下牛,所以牛没有跟着,陈念只能推着板车和棺材走,总不能老村长一把年纪推板车,还好除了一口棺材也没其他东西,没那么沉。
“二叔,你上来,我推你。”
“没事,我跟着走,走走还暖和。”
老村长不大好意思让陈念推着他,再说自己坐在棺材旁边像什么话。
天气冷冰冰的还不如走走,暖暖身子。
早晨在船上吃的饱饱的,陈念二人一鼓作气走下去老远,走到天黑,陈念推着板车打算进城找个住的地方,他们出来搭棚子的东西也都留给村里。
一进城,走近一家客栈。
门口小二叫住陈念:“嗳嗳嗳,你们干啥呢?”
后面瞧着的木头咋那么像棺材木。
“你们这后头是棺材。”
“咋?不能住?”
小二因为工钱事情和自家老板一直不愉快,原想拒绝的他转念一想,客栈里住着棺材,哼哼肯定霉运当头。
“能,能,请。”
小二恭恭敬敬将二人请进门,棺材和板车推到后院。
陈念找一处靠窗的地点坐下,那地方也能看着自己的板车,她就怕有人丧良心的棺材都偷。
吃完饭陈念和老村长一人要了间客房,原本老村长觉得和陈念一间客房就够了,被陈念果断拒绝。
“二叔,你打呼噜我睡不着,到时候耽误赶路。”
其实是她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睡比较舒服自在,男女授受不亲,谁要和一把年纪小老头一块睡觉。
客栈的晚上会提供恭桶,预防客人上茅房,陈念拿过这恭桶,这臭味险些把自己送走,她果断拒绝。
“你告诉我茅房在哪,我到时候自己去。”
小二指着外头一个角落,和牲口区在一块。
陈念附身看了下,自己的板车孤零零躺在那,棺材也好端端躺着,显得孤零零的。
她转身回问老村长:“二叔,那棺材上要不要盖点东西?显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