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了。”威廉眼神炽热,眼睁睁看着宝物被工作人员抬走,心中颇为不舍,“原本快要到手的稀世珍宝,就这么让别人拍走了,太不甘心了。”
“瞧瞧,这尊紫镶金翠柳多么完美无瑕呐!这不就是我长久以来梦寐以求之物嘛!”他依依不舍,目光一直落于那尊宝物上,直至无法瞧见那刻,才移向旁侧嘉宾,颇为自来熟,“袁先生,您听得出二楼包厢声音主人是什么人吗?这般大手笔,一口气随意提价两亿,也太阔绰豪横了吧!即使想砸钱,也不是这么砸的吧!毕竟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来之不易,说砸就砸了,也太不把钱财当回事儿了。”
“呵呵。”女性助理嘴角狂抖,连尴尬症都差点犯了,不断暗自鄙夷翻白眼,“你自己最初信誓旦旦,说对此宝势在必得,哪怕砸多少钱财都不是事儿,还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分分钟能挣回来,刚刚那叫一个起劲儿呦!现下又开始心疼起钱来了,你这脸皮厚入城墙,我实在自愧不如,在你手底下干活,也不知是福是祸呐!”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你再像犯了癔症似的,对那尊珍宝如饥似渴。”她捏了把汗庆幸之余,也不忘望向二楼包厢,投入感激眼神,“在你即将出手豪掷之际,直接让二楼包厢主人横插一杠,让对方拍了去,从云霄上跌落神坛的巨大落差感忒不好受了,让你如遭雷击,就应该如此,让你长长记性,凡事可别太任性妄为,那二楼包厢主人干得漂亮,让你也尝尝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滋味。”
“稀世珍宝,向来有缘者得之,你既然无缘此宝,为什么还要死盯着不放呢!成大事者,应该放长线钓大鱼,难保后续相继新鲜出炉的稀珍拍品,没有一件是你无法相中的,指不定还有比那尊紫镶金翠柳更加珍贵的宝物呢!”她迅速调整心态,“但是,即使后续出炉宝物更珍贵罕见,价格方面也绝对超出想象,你全部身家狂砸上去,恐怕也无法再拍到一件珍宝了吧!”
“威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稀世珍宝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她神色凝重无比,一扫身边众多嘉宾,个个文质彬彬有说有笑,这令她颇为恶心反感,上流阶层圈子,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充满各种肮脏勾当,“并非说你看上眼相中某件宝物了,你就要想方设法得到,古玩界这个圈子,水可深着呢!到处充满勾心斗角,一个不注意,便会赔得倾家荡产,乃至最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届时,谁还会对你伸出援手,助你一臂之力?”
“你那些狐朋狗友,看重的只是你个人身价,瞧你有利可图,充满巨大商机,才整日巴结黏着你。”她思虑深远,凡事皆看得通透彻底,“不然,等你落魄颓废了,看他们还会不会多瞧你一眼,铁定个个离你远远的,一个子也不会施舍给你。”
“当今社会就是这般残酷现实,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点小九九。”她如今看似笑容满面,待人处事和善亲切,其实是在强颜欢笑,身边诸多富豪那副卑鄙无耻嘴脸,早已见识过无数遍了,内心深处极为不喜与之打交道,但奈何现实社会将她压弯了腰,迫使她不得不融入上流圈层,干出种种违背良心初衷之事来,但凡身为成功人士,哪个没干过违法犯罪之事,为了巨大商业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即便叫他们杀人放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商人仅仅看重利益,赚得越多,他们越高兴喜悦,就犹如你这般顶尖身价之人,挣钱挣到手软,各界成功人士也愿意跟你打交道,瞧你浑身是宝,才愿意在你身上大力投资,希望能赚个盆满钵满,至于你往后会不会遗臭万年,他们根本不会关心,也懒得关心,因为,一切以利益出发,等你哪天跌落神坛,也就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了。”
这番话她从未向外人透露分毫,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傻子,倘若真不分场合,傻傻说漏了嘴,那她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会遭受各界人士排挤压迫,最终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衣衫褴褛躲藏于街边角落,孤苦伶仃悲惨过活一生,等待着她的,必将会是这种命运,想要继续往上爬,可并非纸上谈兵那般轻而易举,做出巨大牺牲,相对应的,也将得到巨大回报。
“二楼包厢主人?”身边那位被叫成袁先生之人,乃是位德高望重的中年人,一直从事地产生意,也在国际舞台拿过无数奖项,为社会发展造福颇大,也深受世人爱戴拥簇。
他转头斜瞥而去,旋即摇摇头,“这我可不知,听那声音十分陌生,不像是我曾经认识过的任何一个人,即便碰见过,也应该早就忘了吧!”
“怎么?”他笑容古怪,“你对他感兴趣?能登入二楼包厢之人,身份地位定然尊贵显赫,在他眼中,咱们就跟暴发户没两样,人家也根本瞧咱们不起,想巴结讨好,可并非易事呐!”
“这么厉害?”威廉一脸惊讶,不由多瞧了几眼二楼包厢。
“小老弟,上流阶层中的门道可多着呢!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学完。”他耐着性子答疑解惑,“平日里多听多看,学起来自然一日千里,能够助你迅速掌握各种社交礼仪。”
“总而言之,一句话送给你。”他拍拍对方肩膀,笑容彬彬有礼,“你还太嫩了。”
“多谢袁先生指教!”威廉学中土古人那般拱手作揖,动作看起来倒是挺像模像样的,吸引身边众人频频诧异侧目,对他竖起大拇指赞赏有加。
“不敢当,不敢当。”他也跟着拱手作揖,比对方要更为得体熟练,毕竟身为中土人,不能忘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丰富礼教,或多或少也从中学了些,凡事多多益善,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呢!
“太可惜了。”威廉仍然心心念念那尊宝物,可谓喜爱得不得了,“差一点就能拍到手了,怪只怪,自己为什么不辛苦多赚些钱,这样的话,得到那尊宝物之人,肯定会是我,老天爷,您为什么就不能眷顾我呢!非要这么戏弄我?”
之后拍卖越发激烈,有人欢喜,必将有人愁,个个卯足了劲儿,只为拍到钟爱之物,而反观二楼诸多包厢偶有出手,但不包括总理在内,因为,他本人此行真正目的,是为了那幅画作而来,既然已暗中完成交易,那其他宝物自然瞧不上了,也不再出手了。
至于威廉也在后续拍到两件珍宝,虽然价值连城,但却远远无法与那尊紫镶金翠柳相比,导致始终憋屈无奈得很,一直闷闷不乐,谁也劝不动。
“我正式宣布,本次拍卖会就此结束,感谢诸位大驾光临,在此祝各位归途顺利。”主持人把控全场,在此拍卖过程中,未出现任何纰漏,也未出现异常状况,维持得井井有条,“下一届拍卖会,咱们不聚不散。”
巨大帷幕缓缓收拢,在座观众纷纷起身,井然有序离开现场,彼此交头接耳,分享此次心得收获,这届拍卖会一如既往地隆重盛大,甚至,比往届犹有过之,个个仍旧意犹未尽,情绪还处于最开始震撼之中,能有幸入场参与拍卖者,非富即贵,这次回去,足够向亲朋挚友吹嘘炫耀好一阵子了。
“威廉,咱们走吧!”女性助理轻声催促。
“唉!”他对此地颇为恋恋不舍,最主要,并未拍到那件最中意之物,这是此行最大憾事,几步一回头,边走边停随零散人流渐渐离去。
大量粉丝仍未散去,个个哈欠连天,歪七扭八倒了一大片,互相搀扶昏沉打瞌睡,不知何人惊叫了声,顿时纷纷来了精神,哗啦啦相继站起,冲自家男神狂热呐喊,上一秒还死气沉沉,一见到偶像来临,立即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激动得要死要活,若非安保人员维持秩序,定会酿成流血事件,引发全球轰动,导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路强颜欢笑,频频朝周围粉丝挥手打招呼,并表达真挚爱意,引起一大波迷妹芳心泛滥,越发疯狂呐喊,声浪足以将天给捅破了。
“不行了,不行了,太帅了。”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帅死我了。”
“威廉威廉我爱你,威廉威廉你最棒!”
一众狂热粉心潮澎湃,满心满眼均为自家男神,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均被对方颜值所倾倒沦陷,令自家偶像始终处于全场最耀眼存在。
“不愧为美食贵公子,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对啊对啊!”
身边一众化妆师也眼波迷离,差点控制不住就此沦陷,不管以前多么不堪回首,可如今在他们眼里,自家老板是最优雅高贵之人,无人可比。
一干黑衣大汉环顾四周,随时做好应付任何凶险降临,严密护送老板迈入私人飞机,将安全措施做到滴水不漏。
“起初欣喜愉悦而来,到最后,却败兴而归。”威廉走到休闲区域,一屁股仰倒于沙发上,一股巨大疲倦感袭来,也顾不得脱衣卸妆了,“这叫什么事儿呐!”
“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两名黑衣壮汉恭守外头,见陌生人靠近,便立即抬手,“速速离开。”
“烦请通禀一声,就说拍卖场管事求见。”来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言行举止温文尔雅。
“让他进来。”未等黑衣大汉开口,女性助理便站于机舱出入口,平淡俯视外头来者,自带高人一等的高傲气质。
“是。”二人恭敬听命,当即退于一旁。
管事一脸亲切微笑,不疾不徐来到休闲区域,“伊恩先生,钱老代我向您问声好。”
“说吧!”威廉眯眼斜瞥而去,也未起身相迎,此行败兴而归,眼下正郁闷着,哪还有心思接待来访之人,“什么事?”
“那尊紫镶金翠柳,得主愿拱手转让给您。”管事笑眯眯礼貌欠身,直接道明来意,“至于费用一事,有人已替您付清金额了。”
“紫镶……”他抬手揉捏太阳穴,以此来缓解疲惫,但下一刻,当即从沙发上蹦将而起,整个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道:“什、什么?”
“转让给我?还替我付清巨款了?”他震惊得脑袋嗡嗡响,至今依旧未回过神来。
“是的。”管事含笑点头。
“那位二楼包厢主人现在在哪儿?我得当面好好答谢他,对了,我还必须转账给他,快带我去。”他匆忙整理华贵衣裳,火急火燎催促对方。
“得主吩咐了,那尊珍宝既为拱手转让,便不收取您任何费用。”管事不慌不忙,简单转述原话。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他一脸不可思议,“既然如此,那总该领我去好好答谢一番吧!”
“他已经走了。”管事低头回答,“他还交代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宝物明日便会送到您府上。”管事言简意赅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威廉暗自激动不已,表面强忍镇定,“代我好好答谢人家。”
“一定带到。”来者留下这句,便转身离去。
“威廉,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大善人,肯拱手转让那尊宝物给你,还分文不取。”
“那位大善人是何庐山真面目,真想见见呢!”
众人议论纷纷,均为自家老板感到高兴,若非人缘好,又怎么可能解释得通,对于众人而言,也就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会是谁呢?”他坐回沙发,始终一头雾水,“出手这般阔绰,还白白拱手送给我,视钱财如粪土。”
“难道是那小子?”他眸光微闪,“不可能啊!我俩即便关系再铁,也还没铁到这种程度吧!这可是足足十七亿神州币呐!足够普通人过活好几辈子了。”
“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将你揪出来。”他下定决心。
一间恬静雅室内,主持人端坐主位品茗茶水,颇为闲情逸致,于此恭候某位贵客到来。
不消多时,总理背负双手,从门外风尘仆仆赶来。
“总理,快快请坐。”他赶忙起身相迎,尤为谄媚热情,将姿态放得极低。
“画呢?”老者面如止水,对于眼前之人过往种种事迹,或多或少了解些许,因此,没甩好脸色。
“您请过目。”他取来漆黑长筒,连忙毕恭毕敬呈上。
老者拧开盖子,抽出画卷铺展而开,仔仔细细过目一番,待确认无误,方才收将回去。
他立即起身,并未多作逗留,立刻打道回府。
“您慢走!”秃顶老者谄媚恭送,对方大驾光临,仅问了一句便无下文了,多少令其心底不是滋味。
次日一早,报应降临,他本人被国家缉拿入狱,累累罪行令其无言以对,判了个终生监禁,而因他贪赃枉法,不仅累及一家老小,还使其旁支一脉遭受牵连,统统被缉拿入局,设立专案组严厉调查,最终结果,还真调查出不少猫腻来。
太雁拍卖行主事空缺,便由魏老亲选族内人才,一大清早走马上任,维持拍卖行有序运营,在主事之人带领之下,不久将来,也的确令该行蓬勃发展,取得种种辉煌业绩,跻身全球拍卖行业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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