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光线较为昏暗,脚下道路倒勉强可见,且四周静悄悄一片,落针可闻,阵阵脚步声尤其清晰入耳,瞬间传荡于各处角落,兴许是年久失修,头顶岩壁如蛛网般开裂,不断渗出肮脏污水,气味刺鼻难闻,往下滴落形成满地积水洼,透过光线照耀,依稀可见,大量微小生物欢快游曳,正逐渐朝着某种更高级物种进化,生物多样性于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阴柔女子脚穿战靴缓缓前行,偶尔眉头微皱虚掩口鼻,时不时直接踩踏积水洼,低头冷漠俯瞰几眼,根本不为所动,渺小生物如蝼蚁渣滓,生命太过脆弱不堪,仅仅只需轻轻一脚,便足以踩死踩伤一大片,哪怕进化至最顶尖物种,也依旧渺小卑微至极,完全不足以与强大生灵匹敌抗衡,捏死它们,就跟随手捏死一只蚂蚁般易如反掌,人类在它们眼中,无异于与天齐高,是那么遥不可及地可怕存在。
“嗯?”头顶污水频频滴落之声,与战靴踩踏实地之声不断回荡于耳畔,过了没多久,她似乎若有所觉,一股奇怪感觉萦绕心头,仿佛还存在第三种杂音,惊人感官能令她清晰感应到方圆三十丈任何细微波动。
她冷艳面容微变,突然停下脚步,双拳紧捏,传来阵阵轻微嘎嘣脆响,昂首挺胸突兀斜瞥大后方,眼神冰冷嗜血,仿佛欲择人而噬似的,入眼所见,一片昏暗漆黑,“那种古怪感觉瞬间消失了,莫非是我近日精神压抑紧绷,导致感官紊乱了?”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她小心谨慎扫视身后黑暗,一双阴毒眸子如鹰隼般凌厉可怕,且在周身昏暗光线衬托之下,频频闪烁丝丝血腥光芒,这是长年累月练就的惊人条件反射,唯有如临大敌之际,方会做出眼下这般御敌准备,一旦有任何物体靠近,必将瞬间施展致命一击,将敌人扼杀于摇篮中,不让对方残留丁点喘息反抗机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咧嘴狞笑连连,丝毫怡然不惧,嘴角咧到耳根子处,使之整张脸瞧着尤为可怕瘆人,与地狱死神无异,同样颇为嗜血残忍,一镰刀下去,犹如割稻谷小麦一般,轻而易举砍杀一大片,索取成千上万脆弱生命,“此地乃我赤铁佣兵团要塞堡垒,谅你们这些魑魅魍魉也没那胆量胡作非为。”
“哼!”她冷血嗤笑了声,笑容转瞬收回,重新恢复面无表情,扭过头去继续迈动步伐,沿着昏暗隧道渐行渐远。
‘刷’
不多时,一道高挑身影一闪而过,背靠拐角处冰凉墙壁,小心翼翼探出半颗脑袋来,双眸微眯死死紧盯那道远去人影,眸中神采变幻不定,不知内心在思虑猜忌什么,只知道一路跟到底。
后头跟踪之人,正是毒蝎,那个已被女子彻底控制的兵团骨干,这条隧道暗无天日,且早已年久失修,唯有输入几段特殊密码方可入内行走自如,同样的,因随时会面临崩塌,故而也就从未安装摄像头,毒蝎此番诡异莫测行踪,也就不被第二人知晓了。
“这小娘们实力低我一筹,军衔同样低我一级,感官却不容小觑。”她暗自呢喃,“我从未与这小娘们对练过,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对手,值得让我全力以赴应付。”
“若想松松骨,找回往日那种热血沸腾的兴奋感觉,容后再说。”女子声音从她脑海陡然响起,她如今所思所想,女子均了如指掌,“先跟上去探听虚实要紧,记住,千万别让其他人察觉出异况,你行事太鬼鬼祟祟,反而不利于待在要塞太久,迟早会暴露端倪。”
“是。”毒蝎渴望战斗厮杀,待在基地内太久太久了,从未被上司委派外出做秘密任务,虽被女子控制神智,但内心深处那股战斗意识,依旧尤其强烈,手痒痒得很,浑身隐隐颤抖不止,此乃亢奋激动所致。
“我知道了。”她喉咙滚动,狠狠咽了几口唾液,收了收心神,利用昏暗死角频频闪动身影,与周遭环境彻底融为一体,未发出丝毫异常动静来。
毒蝎偷偷尾随于后方,全程小心警惕,生怕对方突然觉察,将自己逮个正着,那届时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这处封闭堡垒里,自己将无路可逃,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无尽酷刑折磨,生死仅在一线之间,直至精神崩溃方休。
这条隧道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首尾相加,足足近乎五百米,她又是快步前行,所以,未花费多长时间便缓缓迈出,这边的出入口同样十分隐蔽,除了兵团高层那一小撮人知晓以外,大多数成员根本不知此地,平日里也鲜少有人踏足。
她顺利通过层层障碍物,输入好几段繁琐密码,均成功解开,随后从中迈出,先警觉四下张望,才最终装作若无其事般,闲庭信步赶往议事大厅。
毒蝎也紧随其后,小心翼翼闪动几**影,从石壁缝隙灵活钻出,默默扭头注视对方离去,“警惕性真高呐!连在自家要塞皆如此,那若是外出执行任务,岂不是神鬼莫测?”
“这人实力,绝对不可低估小觑。”她努力压制内心躁动战意,远远尾随于大后头,一旦迈出这条隧道,周围场景便再熟悉不过了,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议事大厅所在。
诸多同僚迎面而来,她一一热情打招呼,与平日无异,很快便躲藏于议事大厅外头近处,恰巧能将门外阴柔女子尽收眼底。
这条通道走廊区域,同样无安装摄像头,因为乃议事大厅,无任何贵重物品存在于此,故而也未曾调配士兵在此把守,安全问题无需担忧。
“团长。”阴柔女子敲了敲门,立于门外恭敬等候。
“进来。”一道粗犷威严之声传来。
她咽了咽口水,眼角闪过一丝惧怕,团长赫赫凶威如雷贯耳,手底下兵团成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也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面对顶头上司,却两股战战,心惊胆颤不已,内心忐忑不安至极,不知晓接下来面对自己的,会是哪种结局。
‘吱呀’
她鼓足勇气推开大门,面若止水迈步入内,来到上司跟前恭敬挺立,身体绷得笔直,“启禀团长,下尉珂妮斯前来报道。”
“坐下说话。”他面容古井无波,瞧不出喜怒哀乐,双腿架在大圆桌上,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握着玻璃杯,时不时品尝一小口红酒,颇为舒适惬意。
“是。”她额头沁出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内心倍感紧张,一览无遗。
瞅见对方推门入内,毒蝎赶紧现出身形来,假装悠闲自在样子走到大门外,趁此刻四下无人,蹲**子装模作样系鞋带,实则,一缕黑芒从眼底划过,手指有意无意触碰地面,一滴漆黑液体从指尖渗透而出,顺着地面上滑爬到大门,于另外一侧扩散变幻成黑眸,普通肉眼凡胎,根本无法察觉发现。
它时而眨动,宛如活物般,厅内二人一举一动均尽揽眼底,至于门外毒蝎则嘴角上扬,站起身来整理军装,假装若无其事迈步离去。
“说说看。”他轻微摇晃高脚杯,惬意悠闲眯眼品茗,并抽了一大口雪茄,不断吞云吐雾,“你不好好在外跟踪蛰伏,为什么才两天不到,便早早折返归来了?”
“回禀团长,事情是这样的。”她将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个遍,任何细微末节也不放过,毕竟此刻面对的是顶头上司,对方如若雷霆震怒,那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唯有从头到尾据实以告,才有希望逃过一劫。
他全程认真聆听,表情阴沉无比,手中雪茄不知不觉已燃烧过半,红酒也喝了好几杯了,哪怕听到最后,依然面如止水,不知脑中盘算什么鬼主意,也不知是否会对眼前失职之人动用刑罚,这一切,仍是未知数。
待悉数讲完,她便闭口不语,浑身高度紧张,后背已不知不觉被汗水浸湿,心脏怦怦狂跳,努力维持镇静,等待上司做出抉择。
“哦?”他呵呵微笑,将雪茄伸向烟灰缸掸了掸,接着抽了一大口,沉默良久方才开口言语,“你们昨日便跟丢了目标,为何现在才敢来通禀?”
“你莫不是害怕我会大力责罚于你?”他皮笑肉不笑,“你若第一时间向我禀明此事,我还会宽大处置,毕竟我这人一贯心慈手软,从来不会对手底下弟兄下毒手,除非……胆敢隐瞒不报,那又另当别论了。”
“团长,团长,属下该死,属下罪该万死。”她面色狂变,吓得从椅子上摔倒在地,拼命爬到对方脚下,频频跪伏叩首,“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绝对会将目标寻到,寸步不离监视对方一举一动。”
“你认为……还有机会吗?”他眼神冷漠至极,仿佛看死人一般,不含丝毫怜悯之心。
“团长,我求求您了,您就看在我往日为您出生入死的份上,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她紧紧抓住对方大腿,涕泪纵横拼命乞求宽恕,为了活命,可谓连尊严都不要了,往昔嚣张跋扈的样子,于此刻已荡然无存,归根结底,实力再强横之人,也有贪生怕死的那天。
“将功补过?”他笑容玩味戏谑,略微弯腰逼视女子,那目光说不出的冰冷无情。
“你没听明白我刚刚讲的话?”他一脚狠狠将女子踹开,丝毫不怜香惜玉,“就你这丑八怪,也敢弄脏我的衣服?”
“我没直接将你剁碎了喂狗,已经对你很仁慈了。”他拍了拍裤腿,似乎觉得手也脏了,便从口袋里抽出手帕,仔仔细细擦拭干净,随手扔在地上,“别死乞白赖地贴上来,真是恶心透顶。”
“我这人虽心慈手软,但也向来赏罚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冷笑连连,满脸戏谑,“你既然胆敢擅离职守,又跟丢了目标,事后不仔细搜寻也就罢了,还敢提早归来,现在倒好,目标彻底跟丢了,接下来我所要铺展之事已彻底乱了套了,咱们这处要塞,指不定得提早抛弃了,之后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谨小慎微,一步都不能出现差池。”
“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必将满盘皆输。”他将高脚杯狠狠摔向女子,啪嗒一声响起,玻璃碎片混合着红酒,溅了对方一身,也将女子几处肌肤划破,鲜血汩汩而流。
她蜷缩在角落,浑身瑟瑟发抖,紧咬红唇,哭得梨花带雨,一句话也不敢讲,上司大发雷霆,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不知接下来还会做出哪些疯狂举动来,自己从今往后该何去何从,唯有听凭对方发落了。
“你……实在该死。”他神色冷蔑,激活微型耳机,“来几个人。”
“团长,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她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惊变,惊慌失措拼命爬去,“我今后再也不会犯此大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滚开。”他又一脚将女子狠狠踹翻在地,力道何其之大,竟抛飞而起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怒喷而出,软趴趴躺倒在地,想起身都起不来。
他是个练家子,一身实力恐怖如斯,这一脚下去,至少肋骨要粉碎好几根,事实也的确如此,还导致肝脏受损破裂,没修养好几个月,休想痊愈,即使吞食灵丹妙药,最快也需十天半月才能完好如初。
“哼哼!”他冷漠斜瞥而去,“即便做条哈巴狗,也必须做得有利用价值,你命如草芥,也配跟我谈将功赎罪?简直痴人说梦。”
她受尽屈辱,也冒出欲奋起反抗的念头,只可惜,如今重伤在身,浑身欲散架似的,想爬也爬不起来,更别提公然对抗上司了。
不消多时,大门被几人推开,个个身强体壮,肌肉虬结,身上军服鼓鼓胀胀,感觉随时会被撑爆般,眼见女子重伤倒地,却毫不怜悯,反而讥笑连连,作势统统冲将上去,将其粗鲁野蛮架起,听候上司发落。
“赏给你们了。”他咧嘴狞笑。
“团长威武!”
“团长霸气!”
几人眼冒淫邪精芒,个个舐舔嘴唇,恨不得立刻将女子就地正法。
“团长,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她声嘶力竭哀嚎,满眼绝望,反观几人则欢呼雀跃不已,迫不及待欲享受今夜这盘鲜嫩餐食。
“哼!”他咧嘴冷笑,“这些士兵早就憋坏了,正好,让他们泄泄火,你能以这种方式为我尽心效忠,也该感到庆幸了,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