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看得一愣一愣的,自家姑娘有这么厉害吗?三言两语就把四姑娘气得不敢再来了?
别说青橘一愣一愣的了,元家安排过来的护卫见状也是叹为观止,这哪儿需要他们啊,未来主母三言两语就把人气走了,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你有没有觉得三姑娘这副模样,有点眼熟?”护卫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同伴道。
“公子有时候也这样。”这副模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们之前都是公子身边的亲卫,见惯了公子的为人处世乍然见到这么一出,只觉得这两个人在有些事情上未免太像了一些。
而王氏也如同萧槿所预料的一般,头疼地看着萧锦绣带回来的二十个人,现在府里的下人已经够多了,她这再多二十个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锦绣,你怎么忽然想添置这么多人了?”之前身边的人不够用可以直接和她说,自己出去买,这些人又不知道底细来历,是能随随便便往家里带的吗?
但这些事情要是一一都摊开和自己女儿说,她也没有那个耐心听完,更不用说细细去查问那些人的底细了。
萧锦绣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良苦用心,而是愤愤地和她说起了萧槿院子里添置了很多人:“萧槿那个小贱人院里都添置了那么多人,我院里的人也要添,还要添置得比她多。”
“而且出嫁的时候我要比她还要风光,不能让她什么都占了上风去。”想到刚才萧槿那副气人的样子,萧锦绣还是咬牙切齿的,但是萧槿的威胁很有用,她不敢让谢二知道她在家里是这样一个人。
王氏对自己女儿很是了解,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这是自然的,这些人娘先用着,到时候你出嫁,娘再让他们跟着你一块到谢家去。”
这些人她得先摸清楚底细了,知道那些可用那些不可用再给女儿用,总不能稀里糊涂就跟着锦绣出嫁了。
“娘,你是不知道萧槿是越来越嚣张了,她今天还威胁我,说要是我再过去找她麻烦,她就去谢二面前告状。”萧锦绣越说越起劲了,全然忘了是自己先去人家院门口挑衅的。
王氏身边的婆子,听了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暗自感慨三姑娘也是好脾气,这都没生气。几次三番主动送上门去讨人嫌,也不知道往后出嫁了可怎么办。
王氏听着女儿的烦心事,原本还有些耐心,但是想到最近和芙蓉几次交锋都落入下风,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去萧槿面前晃了,她心机深沉,要是真的去和谢家公子告状,对你也不好。”
萧槿这个丫头,别说她这个继母了,就算是萧振明这个亲生父亲看见她都发愁,萧锦绣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但好在萧槿从不对锦绣动手,平常都是小打小闹,就放任不管了。
萧锦绣听到这话就有些不太乐意了:“娘,你怎么也向着她说话?”
“最近谢大娘子和梁家娘子走得近,我听说谢家要办宴席,到时候带你去谢家的宴席,好好和谢二公子培养感情,不必管萧槿了。”出嫁之前得罪萧槿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小贱人发起狠来,别说萧振明这个亲生父亲了,她谁都不怕,天不怕地不怕,能管着她的两个女人都死了。
这个节骨眼上没必要和萧槿起冲突,萧槿无债一身轻,但她们可还要好好过日子呢,好不容易才把婚事敲定了,别几次三番去招惹她。
王氏想起萧槿就发愁,面对自己女儿几次三番去挑衅萧槿的事,她也是有些不放心的,但她又知道萧槿不会对萧锦绣怎么样,所以也没多加管束她。
眼见萧锦绣还要再说话,王氏赶忙继续说:“你这几天就在屋里好好打扮自己,到时候和谢大娘子见面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不是?就算是和谢大娘子说不上话,和谢羽增进一下感情,把握住他的心,对你往后也有利不是?”
萧锦绣最终还是被自己母亲的这番说辞劝住了,想着自己嫁到谢家之后的生活,也就不再执着去找萧槿的麻烦了,到时候是她在萧槿面前耀武扬威,而萧槿到时候只有羡慕嫉妒她的份儿。
也不知道日后午夜梦回独守空房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原来谢家这桩婚事原本是她的,而自己却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想到未来萧槿追悔莫及的模样,萧锦绣也就冷静了不少。
“也是,暂且让萧槿自己得意一阵儿吧,往后难过的可就是她了。”萧锦绣得意地从王氏的院子离开了,高高兴兴回自己屋里打扮自己去了。
王氏松口气没说什么,倒是王氏身边的婆子忧愁道:“娘子还是早些教导死姑娘如何管事掌家吧,老奴瞧着四姑娘实在太天真烂漫了一些,眼瞧着还有不到半年就要出嫁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出嫁了吧?”
说得好听是天真烂漫,说难听一些就是愚蠢贪婪,瞧着她眼下花银子大手大脚,这往后可如何管家理事?若是低嫁,那倒还好,大娘子这个做母亲的还能插手帮衬一二,可那谢家是什么人家啊。
虽说如今承袭的爵位已经不算什么了,但好歹也是京城里边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姑娘嫁过去管家理事都不太精通还要母亲亲自手把手教导,那可是要招人笑话的。
“改日请个女先生回来日日教导吧,我最近忙着对付芙蓉那个小贱人实在是不得空,老爷被那小贱人哄得团团转,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让老爷回心转意呢。”又要开始查问女儿带回来的这些人,实在分身乏术,这教导的事情就只能先找个靠谱的女先生先来教导了。
婆子听完大娘子的话,点了点头:“也好,让女先生来教导也能让娘子省心一些。”就是不知道四姑娘这样骄纵的性子能不能受得住先生的教导……
“单独给咱们姑娘请一个女先生就可以了,三姑娘那边就不必管她了。”王氏想到萧槿,一个早早就没了母亲的丫头,就算是有老太太的悉心教导,那也胜不过她的锦绣去,管家理事这种事也不必教她了。
“可娘子还是要意思意思问一下,别让老爷觉得娘子偏心,想来三姑娘也不会愿意和四姑娘一起接受教导的。”婆子想到萧槿那为人处世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举动便知道三姑娘是绝对不会和四姑娘一起同堂学习的。
王氏想了想她说的话,觉得很对:“当然了,萧槿那个丫头心气高傲,一直都不肯正眼看锦绣,别说一起读书了,一架马车都没一起坐过。”
就算是问了,她也不会来的。
经此一事,萧府安生过了几天日子,王氏带着萧锦绣出门前去参加谢家的宴席,萧槿则是在院里练琴作画,得知此事也只是笑了下。
“姑娘,听说大娘子专门去找了一位女先生,说是要请回来教导四姑娘的,咱们要不要也请一位女先生回来?”粉黛也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闻言很是忧愁,想着不能让自家姑娘被四姑娘比下去,一时之间有些着急。
萧槿闻言下笔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语气淡淡:“王氏是有心想要萧锦绣争气一些,可萧锦绣未必会领情,她没那个耐心静下来学那些枯燥的规矩和掌家理账的。”
萧锦绣要是真的有那个耐性,也就不至于如此急不可耐地想出算计谢二落水换亲的事情了,但凡她聪明一些都能瞧得出谢二就是个花花公子,处处留情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良人,也值得她巴巴贴上去?
若非她自己找死,她原本是打算想个法子取消和谢家的婚约,不去蹚谢家的浑水了,可萧锦绣非要作死,她也只好成全。
有人上赶着送死,她何必拦着呢。
“这倒也是,之前老夫人还在的时候说要将请女先生回来教导两个姑娘,大娘子生怕老夫人偏心对四姑娘不好,硬生生搅黄了。”青橘想到从前的事情,便知道王氏这次也没打算让她家姑娘一块进学。
粉黛被她这么一提也想起当年的事情了,随即有些不忿:“看大娘子能请来什么名师,咱们姑娘可是老夫人和娘子亲自教导的,哪里需要外人指点?”当年老太太的一片好心被大娘子母女辜负了,显然到现在她们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萧槿看着两个丫头说话,自己越说越说生气了,忍不住笑她们两个:“放心吧,京城里边女先生可不好找,就算是找到了,说不准没几天就被气跑了,你们两个怎么还越说越起劲。”
“而且你们过几日还要看王氏装好人,假模假样地过来问我要不要一块学习一番管家理账,到时候你们可别把自己气死了。”王氏惯会装模作样,充好人的事情她最喜欢做了,不仅能卖萧振明的好,还能得外边的好名声。
“那姑娘可千万不能让大娘子如愿啊,咱们凭什么要白白给她们做门面?”听着就知道到时候大娘子和四姑娘又要到姑娘面前来作妖了,招人嫌。
“我可不想去王氏的院里受气,她给萧锦绣请的先生,咱们就没必要去凑热闹了,免得到时候先生跑了,咱们还得跟着背锅,得不偿失。”萧锦绣一个人接受先生的教导,到时候萧锦绣忍不住了肯定要把人气走,她若是在,岂不是要帮萧锦绣背锅?
她才不要。
“我懂了,按照姑娘的意思,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好戏就成了?”青橘近段时间已经总结出自家姑娘对大娘子和四姑娘的态度了,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能看好戏就不要把自己搅和进去。
粉黛闻言向自家姑娘看去,看见自家姑娘很是欣慰地点头夸赞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另外咱们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青橘好奇地问。
粉黛若有所思:“赌四姑娘什么时候把那位女先生气走吗?”
萧槿放下手里的笔墨,拍手称赞两个丫头:“没错,你们两个现在是越来越机灵了,你们先来。”
“姑娘,既然要赌,怎么能没有彩头?”青橘幽幽补充。
粉黛抱着胳膊思索着,该讨什么彩头才好呢。
“就赌苏记的点心吧,若是我和青橘猜中了,姑娘出钱给我们买点心吃。若是我们俩猜错了,给姑娘买点心而且早早就去买,一定买姑娘喜欢的点心。”
萧槿扬眉点头:“好啊,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啊。”
青橘听了粉黛的话,觉得这彩头挺好的,赌钱对她们两个有害无利,姑娘有的是钱,她们哪比得过她?
“我们俩分别猜,我们谁猜中了都算我们赢?”青橘看自家姑娘,询问道。
“可以。”萧槿点头应了。
“我猜三日,四姑娘就受不了了。”青橘。
粉黛谨慎一些:“我猜是五日。”
“你们俩想好了?那我猜七日往上。”萧槿见两个丫头点头,便把后半句说了。
“姑娘不是说四姑娘一定受不了这样枯燥的教导吗?怎么还猜这样长的时间?”这一点都不像自家姑娘,粉黛暗自想道。
青橘也很不解。
“你们等着瞧就是了,到时候答案揭晓了,你们就知道了。”萧槿卖了关子,没有直接说明。
两个丫头见状,也就没有追问下去,最多十日之内就能知晓答案了,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不过姑娘昨日怎么没应大娘子的邀约一起去谢家露脸?”这样的场合可不多,自家姑娘多去几次结识一些人也好,在府里呆着也怪无聊的。
“别家摆宴席是摆宴席,谢家摆的宴席可是鸿门宴,我才不去。”萧槿可一点都不想去谢家,虽说见不着谢二那两位美貌的妾室,但看着谢家的一切难免不可抑制地想到前生的事情,她还想睡个好觉。
可不想再夜夜做噩梦了。
虽然不太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但听着是说谢家的宴席不是什么好场合,不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