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哥,你是说……他是应蓉的儿子?你确定没有骗我吗?”
“即便属下说的话大皇子不相信,但他的眼睛难道大皇子也认不出吗?这可是北戎皇室万里挑一中才会拥有的血统啊!只是属下万万没想到,在大皇子您之后,百年之中竟然又出了一位同样碧眼的狼王血统!是不是也就在招式上,我们夺回北戎有望!”
薛应尘看向秦奕泽的目光也变得复杂又深邃,他缓缓的伸出手朝着也道:“孩子,过来让舅舅看看。”
秦奕泽依旧是那一副清冷又生人勿近的模样,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然而楚素筝距离他很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侧的衣袖在微微颤抖,足以看出秦奕泽的心绪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似那般平静。
过了好半晌之后,男人才抬脚朝着那轮椅子上的男人走去。
两双碧色的眸子四目相望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二人之间流窜。
那是亲情,血浓于水的亲情。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秦奕泽。”
“好……好啊!舅舅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你了。”
“只是可惜你娘……”
后边的话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翠玉般的眸子却是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水雾,空洞的瞳仁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须臾后,他才又缓缓看向秦奕泽问道:“她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好吗?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想念她,可是奈何我这个兄长做的不称职,而且还失去了双腿,至今为止,已然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废人。”
“如果应蓉知道,她当年崇拜的兄长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应该会很失望吧……”后面的话男人语气很轻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般,却带着无尽的自嘲。
秦奕泽低头看了看他的腿,语气复杂道:“母妃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直到去世的那一天,她都没有笑过。”
男人的声音仍旧是没有任何欺负,可那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却像是泼了墨般浓稠到深不见底。
眼神中亦是划过了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多少年了,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从未提过关于任何母妃的事情,他以为他忘了,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在他心底深处,永远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他之所以坚持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属于他跟母妃的一切。
薛应尘在听到秦奕泽的话后,双眼变得更加通红了,半晌后竟是掩着面轻轻的抽噎了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足以看出,这曾经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北戎储君,其实也是非常宠他的这个妹妹。
“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好,没能保护好她,当年,原本妹妹是可以跟仇大哥远走高飞的,可是都怪我没用……才让她被皇室的人抓回去,以至于后来远嫁西陵,,直到死都没人陪在身边,最后就连北戎的天下都没能保住。”
男人掩面坐于轮椅之上,周身散发着无法言语的悲伤和颓废,秦奕泽静静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缓缓的伸出手,在那人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似乎是在安慰,而男人感受到秦奕泽的动作也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愧疚:“奕泽,你会怪舅舅吗?怪舅舅没能将你母妃救出来?”
“没能给你们母子留下坚强的后盾,以至于。让你和你的母亲在西陵过得并不好。”
秦奕泽却是摇了摇头,目光清冷:“母妃若是活着,应该不会怨恨任何人吧,她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
“是啊,你母妃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子,也是我最好的妹妹。”
说着,男人缓缓抓住了秦奕泽的手腕,语气带着一丝渴望道:“孩子,可不可以叫我一声舅舅?”
秦奕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直到男人面上的神情由开始的期盼到最后的失望,心下也泛起了一阵自嘲。
其实他能明白,秦奕泽不叫他舅舅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么多年,身为他母族之人,不但没有帮过他任何事情,还让他们母子在西陵受了那么多苦。
而自己这么多年也有听过关于西陵皇室的一些传说,秦奕泽乃是当朝北安王,却也是皇唯一一个成年后就立刻封王的子嗣,其中的缘由,身为皇室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头顶却传来了秦奕泽有些艰难的声音:“舅舅。”
“哎!好孩子,你终于肯叫我舅舅了!”男人猛然抬起头,再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哽咽。
面前的这一副场景,楚素筝看的心中不免也有些动容,其实秦奕泽在宫中过得并不好,如今阴差阳错下找到了母族,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就在这时,耳边却是想起了一阵哽咽的声音。
只因那仇月娇已经用手掩着唇,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那一副小模样着实的惹人怜爱。
众人的目光也都朝着她投了过来,于海岚在一旁不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这丫头哭什么?”
仇月娇一抽一抽的说道:“看到王爷和薛叔叔终于认了亲,人家有些感动嘛!薛叔叔这么多年受的苦也够多的了。如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侄子,我也为薛叔叔高兴,只是可怜了薛叔叔的腿…”
后边的话仇月娇没有继续说下去,而秦奕泽的目光也看向了薛应尘的双腿,随即目光定定的看向了楚素筝的身上。
虽然没有说话,但楚素筝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也没有什么迟疑,台脚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开口道:“前,不知可否让晚辈为您诊一诊脉?”
男人愣了愣,看向楚素筝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诧;“不知姑娘是?”
楚素筝回的落落大方:“晚辈出自药王谷,药圣薛焕乃是晚辈的师父。”
“你和岚儿是同门师兄妹?”
楚素筝点了点头,薛应辰却是无奈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师父在为我诊病的时候,都没能帮得了我,小丫头年纪不大,你这份心我心领便是了,其他的就不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