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崇的目光饶有兴趣的绕着饭桌看了一眼,语气吊儿郎当,实在是惹人厌烦的很。
秦奕泽已就坐在远处,优雅的吃着东西,似乎一点都不像搭理秦奕崇。
过了好半晌,才淡声道:“六弟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秦奕崇勾唇,都已经入秋了,这大半夜,手中的折扇还在那轻挥着,也不怕冻着。
故作风流道:“三哥说这话就外道了不是,本殿下自然是来拜访三哥的。”
“之前在宫宴上,六殿下不是都已经拜访过王爷?”
说这话的是于海岚,虽然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却是快速的闪过一抹讥讽和不屑。
被楚素筝给捕捉个正着,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不是我们殿下说了,之前在宫宴上的逃过笼统,一点都没能表现出殿下对王爷您的兄弟情……”
“毕竟这是在别国,若是与王爷您走的太生分,也是叫旁人看了笑话去不是?”
柳思雪娇软的声音响起,俨然是一副善解人意的好模样。
楚素筝听的却是心中冷笑连连。
什么兄弟情,什么怕生分?
不过是借口罢了,眼下来指不定藏着什么黑心眼。
楚素筝悄然与秦奕泽对视了一眼,秦奕泽眼底亦是满满的了然,但面色依旧不动如山。
很是客套道:“哦?那本王眼拙,倒是没太看出来。”
如此不给秦奕崇脸面的事,也的确是秦奕泽能够做出来的事。
果然,抬眼就见秦奕崇有些隐忍不住的面色,但很快就又被他压了下去。
随即话锋一转道:“啊,正巧本殿下也没用膳呢,不如就一起吧,说来啊,咱们兄弟俩好像也已经很多年都没在一起用膳了。”
说完,也不管秦奕泽答应不答应,就兀自坐了下来,然后吩咐一旁的宫人再去准备碗筷。
秦奕泽垂眸,没说话,便也是在此时,秦奕崇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楚素筝的身上,语气惊讶道:“哎?这位姑娘是谁?怎得从来都没见过?莫不是……”
秦奕崇故意顿了顿,随即目光在楚素筝和秦奕泽之间回荡,那叫一个意味不明。
楚素筝压下心头的厌恶,墙装置镇定的起身朝着秦奕崇行礼,一边道:“小女楚月,乃是……素筝姐姐的远房表妹,这次阴差阳错在南诏遇到了表姐,这才跟在王爷的队伍里的。”
话音一落,柳思雪那疑问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月?呀,我想起来了,难不成姑娘就是住在徐州叔父家的那个大姑娘?”
楚素筝的眼神变了变,但面色依旧,随即惊讶道:“是啊,这位姐姐是?”
柳思雪微微挑眉,随即亲昵的来到了楚素筝的身旁,语气一副温婉长姐的模样:“我是你的思雪表姐啊,难道你忘了?我记着,你五岁那时,还曾来京城楚府带过几日呢。”
“啧啧,瞧瞧,这都多少年了,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只是这模样嘛,都跟着变了好多呢!”
说着,柳思雪还故意凑近楚素筝,借着语气,顺理成章的摸着楚素筝的侧脸。
一双纤细的手却是来到了楚素筝的耳根子后,虽然很无意,但楚素筝还是感受到她摸索了几下。
看来如她所料,自己的样子怕是惹得柳思雪怀疑了。
不过还好她事先有所准备,自己的确是有个远房表妹交楚月,但五岁那年去没去楚府她可是几不大清楚了。
没准也是这柳思雪故意数来试探自己的。
楚素筝装作一副害羞的小模样,咬唇含蓄道:“原来说是刘家的表姐……都怪我眼拙,都没卡看出来呢……”
“表姐可真是越想越绝色了……”
摸了好几下,都没什异样,柳思雪的眼底也快速的划过深深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但面上仍旧是那副假仁假义的样子。
“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还不是那副样子嘛,不过是如今嫁给了六殿下,才得以享了清福。”
一边说,女人还含羞带怯的回头看着秦奕崇,还真是做作无比。
“没想到雪儿还加过这位……楚姑娘啊,还真是缘分,不过,本殿下这次来怎么都没看到素筝啊?之前听说素筝在与三哥大婚的日子上被人劫持,本殿下也是深感痛心啊,私底下还找人特意四处留意了。”
“虽没直接跟三哥说,也是怕找不到让三哥失望,倒不如待到本王有了消息之后再跟三哥说,三哥更高兴不是。”
秦奕崇虚情假意的看着秦奕泽,顿了顿,又道:“不过,好在后来听说素筝被三哥的人找到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不枉费三个不远万里的追到南诏来,但……这次来怎么都没看到素筝露面?”
说着,他还左右张望:“素筝呢?”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秦奕崇就是故意,秦奕泽也将碗筷“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响动。
“六弟应该唤筝儿一声三嫂。”
秦奕崇愣住,眼底快速闪过了一抹幽暗,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对对对,你瞧我,都给忘了,三嫂。”
“三嫂没在吗?”
秦奕泽清冷道:“筝儿因为途中受了些许惊吓,所以被本王送回西陵休养,便没跟在身边。”
秦奕崇眸色微转,意味深长道:“原来是这样啊……”
随即目光又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柳思雪的身上,柳思雪便立刻会意,柔软的身子也顺势靠在了秦奕崇的怀里,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此时周围都是人。
一边开口语气疑惑:“哎?既然王妃都回了西陵,那楚月妹妹怎得还在这里啊?”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楚素筝碗里那堆积如山的饭菜。
楚素筝心中一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怎么都忘记了还有这一点?
然而就在这时,都不等秦奕泽和楚素筝开口,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而楚素筝也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紧。
在回神的时候,人已经栽倒了一个泛着淡淡药香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