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即刻启程前往沧州,尉迟将军,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来信。”
尉迟敬德笑道:“放心吧,我这十二万大军守在晋州,除非他李世民抽调各地驻军来打,否则不可能破城的,不过那样一来,他其它地方肯定就守不住了。”
他说到这里又犹豫了一下,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对了都督,你在长安的眼线多不多?”
尉迟敬德常年呆在军中,自然知道纪律比什么都重要,自己虽然是个将军,但宁书成才是这场战争的统帅,所以说话的时候,也称其为都督。
宁书成眉毛一扬,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尉迟敬德叹息一声,“现在有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我虽然带着大军从辽东出来了,但不少将士的家属还在各地,咱们这可和李八百那些随便组织起来的泥腿子不同,将士们入伍的时候,可都是有登记造册的,我担心李世民要是对将士的家属动手,会引起军心动荡,现在有不少将士都在下面议论了,是我强行才镇压下来的,”
“这问题难道一直没有处理吗?”
宁书成吃了一惊,要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小问题,如果李世民真的对将士的家属动手,那绝对会引起自己军中的哗变,人家之所以跟着你,不就是相信你能够带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吗?现在倒好,连家人都保不住了,换成谁肯定都没有办法接受。
尉迟敬德无奈的说道:“我之前倒是派了些人去通知他们,有很多家属也比较机灵,听说了这边的动静之后,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辽东,这次的事情肯定也脱不了关系,第一时间就自己想办法转移了,现在很多人都被我们安顿了下来,但还是有很多人下落不明,所以如果都督在那边有眼线的话,能不能打探一下李世民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对将士们的家人动手?”
宁书成叹息一声,李世民这么聪明,如何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动手是必然的,这件事情如果要处理起来,当真是棘手得很,不过也怪自己,当初忙昏了头,竟然忘了这茬。
思索了一会儿,他点头道:“这件事情先交给我,我去想办法,你先把军心稳住。对了,尉迟将军的家人也在长安,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尉迟敬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也及时给我家里人传了信,让他们抓紧时间撤离,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大家子人,千里迢迢从长安到河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从时间上来算的话,即便他们走得再慢,也应该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消息的话,多半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想到这里,宁书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嫂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我一定想办法安全的把她们带回来。”
离开军营之后,虬髯客凑了上来,“人都在李世民的手上,那可是人家的大本营,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知道目前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就算给不了宁书成毁灭性的打击,也绝对能够让他伤筋动骨了。
宁书成摇了摇头,“咱们如果想救人的话,首先得弄清楚人在哪里,好摸清楚情况,眼下就是需要一个朝廷内部的人。”
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棘手,叹息一声道:“先不管这么多,咱们还是先回沧州去再说吧。”
三天之后的傍晚,三人进了城,宁书成直奔府邸。
在去的路上,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将武珝也弄去锦州,一家人呆在一起,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巴蜀那边相对比较安全,李世民就算想要攻打巴蜀,一时半会儿也绝对不可能拿下,自己现在这样,好像在外面包了个情妇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武珝和她家人在一起,估计不愿意过去的,再者说,自己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韩娘子和云裳说这件事情。
虽然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多少还有一些之前的观念,总觉得好像自己在外面偷了腥一样,对不起韩娘子和云裳。
特别是云裳,人家大老远的从巴蜀跟着自己到处跑,这都两年过去了,自己啥事儿都没做,把她扔在那儿就不管了,这让她心里怎么想?
宁书成心中叹息一声,眼下手里堆满了事情,这些事情还是等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了之后再说吧。
到了府邸之后,宁书成见到门口的守卫加强了不少,暗自点了点头,想必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武夫人心中多少有了些警惕的意识。
举步向里面走去,侍卫见状阻拦道:“什么人,竟敢往这里闯?”
宁书成眉毛一挑,看了对方一眼,报上了姓名。
那人愣了一下,宁书成这个名字,他当然再熟悉不过,要说如今天下,谁的名字流传度最广,除了他宁书成外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人。
年纪轻轻就受到李世民的重用,并且率兵荡平的辽东,之后勾结吐蕃叛变,短短两年时间,从一个通缉犯变成了现在的大都督,分走了李世民的半壁江山,这样的一个人,简直就是传奇般的存在。
但侍卫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早就听说过宁书成年轻,却没有想到这样年轻。
宁书成见到对方发呆,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着?你这是不相信?”
那侍卫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不敢不敢,都督请。”
此时的武珝正坐在院子里发呆,手里依旧拿着那本《女戒》,不过这时候的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武昕蹲在她的旁边,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姐姐,她知道,这段时间姐姐一直都不开心,也不陪她玩儿了,甚至有时候还能够看到姐姐偷偷抹眼泪,年纪尚小的她,并不明白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