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盛怀瑾看完合同内容,同意签订后,天早已经黑了。
两人踏着月色下楼,明特助早已恭候多时了。
待到陈以沫上车后,她才想起要把有关字画的事情告诉盛怀瑾。
陈以沫酝酿了一会儿,这才开口,“盛怀瑾,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盛怀瑾转头看了看她,“说吧,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陈以沫得到应允后这才开口,“盛总,你今天给我看的那个字画,不瞒你说,是个赝品,我这边建议你还是把它退掉吧。”
听到陈以沫一本正经的说,正在开车的明特助忽然笑了,但是他不敢说话,更不敢解释,因为机会是完留给他们盛总的。
盛怀瑾听她说完的时候,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他回答道,“你知道那字是谁写的吗?”
陈以沫立即回答,“我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大师,说不定他还是倚老卖老,骗你买的这幅字呢。”
明特助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忍不住,而是真的忍不住。
盛怀瑾转过头看她,少女的目光坚定,他轻轻的回答,“这字是我家老头子写的。”
陈以沫愣了片刻这才回答,“怪不得我悟不到这幅字的意境,原来如此,令尊的书法功底可谓是高深莫测,令人发指,我看到这幅字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一股王者之气。”
盛怀瑾对陈以沫的拍马屁功夫可谓是真的见识到了,一旁的明特助真的也想为陈以沫竖起大拇指。
绝!真绝!
陈以沫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可谓是了如指掌,但是那幅字真的没有什么含金量。
盛怀瑾补充了句,“字也不需要看是否有意境,有人喜欢,有人爱,就是好的,而且,另外一种,要看写的人是谁。”
陈以沫觉得这种话从盛怀瑾口中说出来,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到底是奇怪。
等到吃饭的时候,陈以沫还是觉得两人的气氛还是有点微妙,到底微妙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点餐吧。”盛怀瑾看着她道。
陈以沫看着菜单,有些目瞪口呆,“点什么都可以吗?”
盛怀瑾有些无奈,“你不要让我再三开始强调我是谁?”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陈以沫连忙应道。
最后的陈以沫果然没有客气,点了许多的菜,这些菜是陈氏还在的时候他和哥哥经常去吃的,但是他和哥哥一起住在出租屋时却从来没有吃过了。
看着陈以沫眼中复杂的情绪,盛怀瑾尝试着开了个玩笑,“你不需要为我省钱。”
很冷的玩笑,但是陈以沫笑了,“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客气。”
两人吃的还算是愉快,吃饱喝足的陈以沫觉得她都要走不动了,看着她不想动的样子,盛怀瑾以为她还想吃,便说道,“怎么,没吃够?”
陈以沫连忙摇头回答,“不不不,吃够了吃够了,让我歇歇。”
看着陈以沫吃干净的碟子,盛怀瑾哑口无言,最后道,“吃不完就不要强迫自己。”
谁知陈以沫却不同意,“不行,一定要吃完,要养成勤俭节约的好习惯,不然打雷的时候雷公电母会把你抓走的。”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但是还是不要浪费的好,有很多人直到现在还吃不上饭呢,比如我和我哥之前,我们两个就有过那样一段经历。”
不知道为什么,盛怀瑾看到陈以沫风平浪静的说完这些话时竟有些难过,说不上来的心口压抑。
“陈以沫,走吧。”盛怀瑾看着她,金边眼睛把阴婺的眸子衬托的温柔了几分,又或者眸子里本身含情脉脉。
“嗯,回家吧。”陈以沫自己似乎也不愿意回忆这些痛苦的生活。
在车里等候的明特助看着两人出来时都有些压抑,心想着现在这司机真是不好当。
回到别墅以后,天色已经黑了,月光撒在红玫瑰上,给人一种骄阳似火的感觉,撒在白玫瑰上,给人一种高清玉洁之感,陈以沫终于知道为什么张爱玲会说红玫瑰是朱砂痣,白玫瑰是白月光了。
“盛怀瑾。”
走在前面的盛怀瑾对陈以沫如何称呼他早已见怪不怪,回复了句:“嗯?何事?”
陈以沫有些纠结的开口道:“我想摘几朵玫瑰可以吗?”
盛怀瑾看了看天色,似乎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唐,陈以沫同样也察觉到了他眼中的神情。
“那还是算了吧,天色也已经黑了。”陈以沫决定及时止损。
盛怀瑾也没走,一张上帝修饰的脸上看不出其他神色,只是淡淡的走到陈以沫身边。
然后陈以沫就听到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
“我去开灯。”
陈以沫忽然觉得还有点暖心,但是她还是不会忘了这个人是谁,他做过什么样的事。
待盛怀瑾开灯后,陈以沫以为他会走,但是盛怀瑾依然在,就站在那里。
等到陈以沫摘完花后,他依然在那里,陈以沫有些尴尬,“我摘这个是想晒成干花,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只要不淋雨,几十天后就好了。”
盛怀瑾并未回答她,径自往前走,可是他有害怕陈以沫不跟上,一步三回头。
陈以沫莫名其妙的觉得他有些可爱。
晚风很温柔,陈以沫把玫瑰挂好转身时,他发现盛怀瑾竟然在门外站着。
“盛怀瑾,你怎么来了,不去办公吗?”
盛怀瑾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根本,只是离开她,离开她身上的味道,他就会觉得有些空虚。
很快陈以沫就知道为什么盛怀瑾要来了,因为他睡不着。
两人同床不共枕,盛怀瑾能立刻睡着,但是陈以沫就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呢?其实她也发现了盛怀瑾有点黏她,但原因不从得知。
之后的日子也都过得如此一般,起床,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这样宁静而让人感到安心的生活,直到盛老爷子和一位不速之客来了,才被悄然而然的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