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望着沉默几秒钟。
“只是，”陈歌突然又有点促狭地笑了笑，“你的锅铲有点寒酸，还差点打破我的头。”
“哎呀讨厌，你别说啦！”乔安特别难堪，双手急伸，一起堵住了他的嘴。
然后，两人都觉得哪里不对了。
……乔安的手抽走之后，陈歌的手就落在了乔安的腿上……
陈歌触电似的缩回手，腾地站了起来，转过身说，“那个，我，我先整理下这些吃的。”
他背过身自顾自地翻腾起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往外面拿。
乔安也脸红了一下，但马上又喊，“哎呀，你别动，你手刚缠的纱布，让我来。”
然后她双手撑着椅子滑坐到地上，把背包抢了过去。
满背包的东西，让乔安分门别类地摆在了地上，摆满了一小块地板。
两个人坐在食物中间，眼睛发亮地来回看着，心里充溢着浓浓的幸福感。
“天啊，好多！”乔安完全忘了刚才的尴尬，兴奋地张开双臂，抱了抱陈歌。
抱完之后她才又想起自己衣服的事情。
“我，我吃个巧克力。”她连忙松开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抓了一盒巧克力在手里莫名其妙地摇晃着。
……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乔安终于可以勉强走路了。
于是她想先解决当务之急，洗澡。
刚才出的一身汗现在已经干了一半，黏在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乔安不太好意思地看了陈歌一眼，本想先说一声，支吾了一下还是没说，自己拖着两条腿匆匆地进了洗手间。
她家里还没有进来过男生。
所以，一想到陈歌能听到自己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她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别扭的。
但是这样的关头，谁还能矫情那么多呢，还不如洗快点的好。
乔安勉力站稳了身体，飞快地**了身上的衣服，丢在淋浴处，然后自己在站过去，把花洒开到了最大。
乔安本来打算就冲洗两三分钟，在陈歌反应过来之前就完成这一事项。
但急中生错，冲完了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没带换洗衣服进来。
这只是个习惯问题。
平常正常情况下，乔安是拉上窗帘进去洗澡，洗完擦干了直接出来换衣服的。
一个人生活久了，就会有很多这样不太讲究的习惯。
“完蛋了完蛋了。”乔安懊恼地拍着脑门。
因为是夏天，浴室里连一块大一点的毛巾都没有，唯一大一点的一块，也是遮上难遮下的。
乔安用毛巾抱着胸口，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喊，“陈歌？”
“啊，怎么？”本就有点坐立不安的陈歌闻声过来。
“我……”乔安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好。本来想说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衣服，但是，自己连内衣内裤都没带，怎么好意思让他拿呢？而且，自己衣柜实在太乱，她也不想让他看到。
“你能不能……”乔安硬着头皮提出了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要求，“你可以不可以到窗户那里，两分钟不要回头。”
这个要求很古怪，但是以陈歌的领悟力，立即就知道乔安要做什么了。
“哦，好好，”于是他也有点慌张，匆匆忙忙地走向窗口，然后说，“我可以了。”
乔安轻轻地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到小厨房门口，探头看了看。
陈歌正站在窗口，看着窗外。
于是乔安飞快地跑出去，虽然腿还是酸痛无力。但是这种光着身子在一个男人背后裸奔的感觉，还是刺激着她用最快的速度扑到了衣柜旁，拉开柜门，不加挑选地抓了一套内衣裤，一件T恤，一条短裤。
然后，她抱着这堆衣服又掉头往浴室飞奔。
但是流年不利的时候，人总是会比较倒霉的。
自从那天出门丢了拖鞋之后，乔安在家就光着脚，反正空调坏了，更凉快，而且也没心情考虑这些事。
但是脚板洗澡沾水之后，踩在瓷砖上，谁都知道那有多滑，加上她的腿脚又还太利索，酸酸麻麻的并不怎么敏捷。
于是乔安重蹈覆辙，只听到脚下“咕叽”一声，然后她就仰天重重地摔在地上。
因为抱着衣服，乔安连撑一下的应激动作都没做出来，后脑勺就磕在了瓷砖上，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陈歌被身后的巨响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又飞快地转回去，“怎么了？乔安！有没有事！”
“我……”乔安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一时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躺在地上闷闷地**。
更要命的是，可能刚刚冲过冷水，又跑了这么几步，她的右腿抽筋了。
在剧痛的刺激下，她的脑袋倒是清醒了一些，忍不住叫出声来，“啊，我的腿……你，你先别过来。”
陈歌转过身一半，闻声又转回去对着窗子，又着急又没办法。
乔安试图给自己的腿做拉伸，但是刚才摔的那一下，让她一下子有点直不起身，于是小腿抽得更厉害了，像一条蛇钻进了肉里，在撕咬自己骨骼。
乔安痛得又啊地叫出声来。
陈歌终于忍不住跑了过来，跑到床边，一眼看到乔安躺在地上的样子时，他忽地一顿，脸一下涨得通红。
然后他看到了椅子上搭着的衬衣，立即伸手拿了，侧着脸，把它盖在了乔安身上。
看陈歌反正已经过来了，乔安也顾不了了，她拉住衬衣勉强遮住了自己，“腿，我右腿抽筋了，啊……”
陈歌连忙蹲下去，抓住了她的右脚，但是马上，他又触电似的站了起来，莫名地站起来之后，他又蹲了下去，不过脸侧向了一边。他一手抓住了乔安的脚掌尖，一手捏住了她的小腿，先是往上压了压脚掌，然后做了几个屈伸，同时按摩着小腿的肌肉。
反复多次后，乔安终于说，“好，好了，不抽了。”
陈歌连忙松开手，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后，他又迅速伸手抽过了床上的毯子，把乔安一把裹了个严实，然后托着她的背，把她挪到了床上。
“你头有没有事。”陈歌有点担忧，毕竟刚才那声响，着实有点大。
“有点晕，”乔安微闭着眼睛摇摇头，又说，“没事的，我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
她有点疲惫地靠在床上，一手缓缓地揉着后脑勺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