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利用了豺哥的心理惯性。
在自己的能量场涌过去时，对方大概率会习惯性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能量波动上来，而不会第一时间留意到那颗小小的子弹。
在能量场的加持下，陈歌手中的枪可以准确地打中任何视野内的目标而几乎不需要多少瞄准时间。
所以，陈歌在枪管探出墙体的瞬间就开枪了，砰的一声，子弹直奔下面乌泱泱感染者群中的某个位置。
跟着上来的赵远几个本来想一同开枪，但是他们没料到陈歌开枪会这么快。
他们这边目标都还没有确认，陈歌便已经开枪了。
然后，豺哥的叫嚣突然停止了。
陈歌又补了两枪才停下来，然后静静地看着下方。
另外几个人也紧张地铁在玻璃上，紧紧地看着感染者群众突然塌陷下去的一小块。
“打中了吗？”小舞跟乔安是最急切的两个。她们对豺哥着实是恨之入骨。
陈歌点点头，又摇摇头，“打中了，……死不了。”
“靠，狗东西命真大。”小舞骂了一句，咬牙切齿的。
在塌陷下去的那一块，感染者缓缓地蠕动着，加上几个变异者，重重地挡住了楼上的视线。
这足以证明豺哥没有死。
狙击枪的子弹超过了音速，一般人是根本反应不过来的，但能量场不一样。
陈歌根据自己的经验可以知道，一旦有异常的能量进入能量场的感应范围，自己就会第一时间感应到。
相信豺哥这种擅长能量控制的变异者，这方面能力会更强。
所以陈歌倒没有多失望，因为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但是在把枪还给赵曼婷的时候，他突然微微怔了怔。
赵曼婷的脸色很难看。
她清秀的脸颊血色很淡，额头上布着一层密密的汗珠。
陈歌这才想起之前战斗时的画面。他走近赵曼婷，伸手转动了一下她的肩膀，便看到她左肩和右下腰部似乎各有一个血窟窿。
“啊！”站在她身后的何思涵不禁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你怎么不说呢？”陈歌责怪地看了赵曼婷一眼，然后说，“赶紧找李教授。”
“不能找……”赵曼婷连忙阻止说，“教授现在，正好是关键时刻，不能打扰他……”
乔安皱眉说，“你不要命了吗，万一上面这块玻璃扎到了内脏呢？”
“应该没有，”赵曼婷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能坚持。”
陆鸣山皱眉说，“还是你的命要紧吧，我去找李教授……”
“不要去，”赵曼婷坚决地摇头，“我的命，没有人类的命运要紧，……我是军人。”
乔安几个女孩子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都说不清心里什么味道。
她们原本都是普通人，在茫茫世界中，顶多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所以，她们实在不太能理解赵曼婷这样的信念。
但是，那并不妨碍她们对赵曼婷感到敬佩。
毕竟，现代社会，有信念的人太少了，会愿意为一种理想而牺牲的人也太少了。
陈歌摇了摇头，“你是军人，你还是蠢人呢。”
赵曼婷愣了愣，然后脸色倒是红润了点，显然是气的。
她本能地抬手，却被陈歌一手控制住了，“别乱动，我来试试吧，暂时不用找李教授了。”
赵远几个顿时精神一振，飞快地对望了一眼，然后打着哈哈说，“哦哦，那那，我们回避，我们回避……”
然后他们不由分说，拉着莫名其妙的杜战飞和另外几个“闲杂人等”飞快地进了电梯。
乔安和小舞三个人面面相觑地对望了片刻。
陈歌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什么意思？”
小舞最先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那……我们几个，是不是也该回避一下，就是……这地上可能有点硬……”
陈歌这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由苦笑说，“你们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不是吗？”小舞有点不相信地问，“你救人，不就那一招吗？”
这话说得陈歌也有点脸红了。说的什么鬼话。
乔安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巴掌，“胡说，救你就没用那招！”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舞又想起了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气哼哼地说，“我那不一样，我那时候身体里已经有他的种了，她这不没有吗，不得先给她播种吗？”
这下赵曼婷也脸红了。
其他几个人都捂着额头。
为什么很普通的事情在小舞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一样呢？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乔安气得踢了小舞一脚。
陈歌苦笑着岔开话题，“你们几个，来抓住她。”
“啊？”几个女孩子顿时傻眼，“你要硬来？”
“你们……”陈歌无奈地闭眼，“是抓稳她……稳住她身体！”
“哦。”几个人憋着笑，立即凑过来，一起抓住了赵曼婷，抓的抓胳膊，扶的扶肩膀。
赵曼婷表情尴尬，又不好反抗。
小舞嗤地笑了一声，歪头问陈歌，“要我帮你把她衣服脱了吗？”
“闭嘴！”陈歌瞪了她一眼。
他从后面看到，赵曼婷连脖子都红了。
陈歌吸了口气，静下心来，然后伸手把赵曼婷伤口处的衣服撕开了一点点。
“如果有点痛，就忍着，你是军人嘛。”
陈歌的话里不知道怎么还带了点讽刺，似乎还是在针对她有些过度的奉献精神。
不想打扰李教授还可以理解，受了伤说都不说，傻愣愣地坚持，就有点蠢了。
赵曼婷有点想回嘴，但马上又放弃了。
因为她感觉到陈歌的手贴在了自己背上。
那瞬间的温热让她微微抖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痛。
“忍一忍。”陈歌凝神盯着她的伤口，心里也有些许紧张，这毕竟是他有一次全新的尝试。
既然能量可以实质化，那么可不可以借用能量的催逼，把赵曼婷伤口里的玻璃取出来呢？
……
幸好，那两个伤口的玻璃碎片，都入体不深，没有伤到内脏，否则就算取出来，赵曼婷也难以痊愈。
“现在开始不要动，你们扶好她。”确定玻璃的位置后，陈歌试探地把能量凝聚为一小块，慢慢地渗入赵曼婷的伤口部位。
那能量虽无形却有质，赵曼婷顿时轻轻地哼了一声。
陈歌专心致志地做着外科医生的工作，在能量捕捉到玻璃碎片之后，就顺着伤口，缓缓地将它提出来。
这着实是个细致活，主要困难是，用意识控制的能量，要做到绝对稳定，否则，一不小心就会给赵曼婷造成二度伤害。
花了大概两分钟，赵曼婷后肩的玻璃终于在伤口露出了尖茬，然后滑出伤口，叮地掉在了地上。
“哇！”乔安低头看了看那块完整的碎片，惊讶地咋舌，“真的可以！”
陈歌长长地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神经。
赵曼婷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眼神里还是带着明显的感激之色。
陈歌没有看她的表情，倒是在低头观察着她第二处伤口。
第二处伤口在她的右腰处，位置有些低，其实是在臀部靠腰的部位。
陈歌突然明白赵曼婷为什么受伤也不说了，她才换的裤子，又多了个窟窿。
于是陈歌愣愣地盯着赵曼婷的臀部，另外三个女人则愣愣地盯着陈歌。
陈歌蹲了下去，发现正好脸对着赵曼婷的屁股，感觉怪怪的，连忙又站了起来。
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观景台左侧有两排休息座椅，顿时想出了一个稍微好点的主意，“那个……先去那边。”
陈歌带着几个表情茫然的女人来到了休息区。
然后，他在第一排坐了下来，有点不自在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你，趴在我腿上吧，你们，在我两边坐下。”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陈歌的安排。
她们对望了一下，然后刷刷地坐了下来，就剩赵曼婷愣愣地站着。
“来吧来吧，”小舞眨巴着眼睛，拍着大腿，“真皮手术台呢，一般人都没享受过。”
赵曼婷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要经历这样的考验，她犹豫着，往这头趴也不是，往那头趴也不是。
还好乔安给她明确了方向，“来吧，头朝我这头。”
于是赵曼婷硬着头皮趴了上去，一时脑瓜子嗡嗡的，怎么都想不明白世上怎么有这么尴尬的经历。
趴好之后，大家才发现位置没对准，于是干脆一起动手，把赵曼婷横移了一下，确保她的臀部在陈歌的操作范围内。
小舞又噗嗤笑了一声，“我怎么，有种女体宴的感觉。”
乔安瞪了她一眼，“就你见多识广。”
赵曼婷很庆幸自己是趴着的，可以把脸藏起来。
但陈歌看着她的臀部，却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坐着的三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地歪头盯着赵曼婷的屁股，以及陈歌无处安放的手。
陈歌伸了好几次手都缩了回来，然后无奈地说，“你们，能不这样盯着看嘛？”
小舞收回目光坐正了身体，叹了口气说，“军花的屁股就是翘啊。”
……
赵曼婷一动没动。但只有乔安了解她的尴尬和紧张。
于是乔安也叹了口气，“军花啊，你掐的是我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