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楚影轩时常被政事所扰而紧蹙着的眉也得到了放松,眉眼越发舒展温和,聂芷萱看愣了神,不禁伸出手指,覆上他的脸颊,细细沿着脸廓而下,浓郁乌黑的远山眉,紧闭着的眸子,俊挺的鼻子,还有那最为缠绵的薄唇。
待聂芷萱的指间停在楚影轩薄唇上时,突然一双手抓住了她不老实的手指,楚影轩随即睁开了眼,聂芷萱微惊,抬起眼便看到楚影轩看着她,漾开俊朗微甜的笑容。
他一开口,是低沉的嗓音:“女人,你在玩火。”说罢,翻身将聂芷萱压在身下“我以为娘子一直盯着为夫欲要如何,却不知娘子如此痴迷为夫的样貌。”
聂芷萱微愣,闻言握拳打了他一下,对他自卖自夸的行为甚是无语,也对自己方才偷偷摸摸却被当场撞破的一时痴迷感到羞赧,她忙说道:“才不是呢。”
“娘子难道不知道在床上挑拨男人,只有两个后果。”他的尾音清扬,眸中笑意温暖。
“什么后果?”聂芷萱愣了愣,不解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一个是……”楚影轩顿了顿,看着聂芷萱洗耳恭听的模样,他笑了笑,俯身堵住了她的唇,聂芷萱显然被吓到了,耳鬓厮磨间,才知道这是他话中的后果,聂芷萱越发羞红了脸,费力想要推开他,口齿不清的道:“还没…漱口…呢”
楚影轩用力吸允了她的唇瓣,看到她唇瓣泛起了红,才笑了笑,松开了她。
“想不想知道第二个后果是什么?”楚影轩压着聂芷萱的姿势不变,左手支撑着床板,盯着聂芷萱的墨眸。
聂芷萱连忙摇了摇头,一听就不是好的,看到聂芷萱避之不及的模样,楚影轩勾起唇角,笑得一脸得意:“可为夫想知道呢。”
说罢,他突然吻上了聂芷萱的唇。唇瓣缠绵,互相厮磨,吻着吻着,楚影轩便不老实的将手伸进了被子里,在聂芷萱身上游走,嘴里还唤着她的名字:“为夫等不及了。”
她垂下了睫毛,脸上的红晕越显鲜艳。她听出来楚影轩的言外之意,这几日路途奔波,她一沾床便睡着了,楚影轩就算想做坏事也不得行。
寝衣飞下床榻,聂芷萱意识朦胧间,便听见楚影轩压抑得愈发低沉的声音:“娘子挑了火便得灭火,此为第二后果。”闻言,聂芷萱是悔不当初,她为什么要没事找事无端去挑拨这一浅眠的野兽,现在好了,被啃得渣都不剩。
茜红薄寝下的身躯越发奋力,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光无限。
聂芷萱再醒过来已经是太阳晒屁股的午时了,用好午膳,楚影轩便拉着她走进街市,一路上,纷纷攘攘的人群都往一个地方涌去,聂芷萱不由好奇的转头问身边的楚影轩,疑惑道:“这些人都是要去哪?”
“听闻祈蚕节这天兰州的大户沈家会将祭拜后的瓜果和米粮分发给蚕农们,并且选几位为合作伙伴,预定下接下来一年的蚕丝。”“沈家是丝绸大商,蚕农们自然为了那几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若是能说成沈家这门大生意,他们的生计便不愁了。”
说话间,楚影轩已拉着她走到沈家搭建的台子前,一些蚕农纷纷将自家最有优势的肥蚕装进小盒子里交由沈家当家人挑选,选中的便会成为沈家接下来一年的合作伙伴。
聂芷萱由楚影轩护着站在人群中,便听到身边有人在议论着什么,“今年祈蚕节的规模小了许多啊!”一名穿着粗布衣服,手里还捧着蚕盒的蚕农连忙应和道:“可不是嘛,自从三年前官居织造的洵城秦老爷一家人失踪,秦家生意便由忠仆在打理,除了与沈家不变的合作外,就连祈蚕节也两年没参加了,所以今年少了秦家,只沈家一家香饽饽,还不争得凶。”
“这秦老爷既然是皇上的妻父,又为何举家失踪,你说,这一家子去哪了?竟连积年的老管家都不知道主子的去处。”
“谁又知道呢,连皇宫的人都找不到他们下落,我们这些小百姓又有什么能耐,不过我看啊,这秦家是不行了,若不是皇上时常帮衬,一些生意伙伴早就跑光了。”
“快看,沈家少爷出来了,赶紧把蚕献上去!”蚕农们一阵喧哗。听到他们一番话心里突然苦涩异常的聂芷萱也抬头去看那富甲一方的沈家的公子的模样。
只见沈懿站在台上,不停的招呼家仆将蚕盒收上台。
他还是一样的温和,好像多了一分自信傲然,有什么从聂芷萱脑海中闪过,只是还未等她抓住······它们就消失了。
“小生沈懿字易宣见过秦小姐。”
“闻名不如见面,久闻秦小姐盛名。”
“我不是好色之徒,在家里连通房丫鬟,小妾都不曾有过,秦小姐嫁过来也不会有的。”
这些断断续续而模模糊糊的场景突兀出现在脑中又蓦然消失不见,聂芷萱欲再细想,却突然头痛欲裂。
聂芷萱后退了几步,突然,一双手扶住了她,她抬起头,便撞上楚影轩关切的眉眼,好熟悉,这样的眼神,她好像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
“我命你以后给我好好活着,不许再受伤昏迷不醒让我担心,不然……”
“心儿……”
“萱儿,你怎么了?”聂芷萱摇了摇混沌的头,忙说道:“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
“可是着了风寒了?这里人变多了,空气也不好,我们回客栈吧。”
聂芷萱看着楚影轩关切的样子,心里暖了暖,点了点头,随他穿出人群走回客栈。
在一群急凑近台子的人中他们四人突兀的穿出人群,格外惹眼,沈懿站在高台上瞥了眼四周,便看到楚影轩他们的背影,直到把目光投向聂芷萱,他微微一愣,那女子穿着翠纹织锦羽缎纱百褶裙,披着浅粉色烟罗衫,此时聂芷萱偏了偏头,沈懿看到她侧颜娇美,肤色白腻,像极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