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瑶挡剑
梳茉儿2025-07-02 20:023,104

楚影轩闻言更加担忧地看向聂芷萱,若是他知道,知道孕妇不能见血腥,他一定不会让萱儿抱着易真瑶,还让她那么激动,真是该死!

  聂芷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楚影轩,而他的旁边站着一名白发老者,很是眼生,聂芷萱下意识地去抚摸小腹,感受到那凸起才放下心来,这个孩子,投胎到帝王家真是苦了他了。

  这时,聂芷萱才去打量那名老者,楚影轩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便开口介绍道:“萱儿,这是道空方丈,多亏他几次三番救了你和孩子。”

  道空方丈闻言合掌行了一礼,笑容和蔼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精修医理,也是为了普度众生,娘娘也是命不该绝。”

  聂芷萱见那道空方丈,长得很是慈眉善目,细眼粗眉,简单地披着一件灰色的袈裟,白发苍苍,手上有着一道疤痕,布满了如虫子般的皱纹。

  “娘娘和孩子都已无碍,只是娘娘身体虚弱,以后还是忌激动刺激为好。”

  聂芷萱点了点头,道空方丈便退了下去,其余宫人都被楚影轩屏退了,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楚影轩坐在床榻上,握着聂芷萱的手,叹了一口气道:“萱儿,还好你没事。”

  “真瑶……”聂芷萱没再说下去,楚影轩却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她的尸首已经迁回倾秀宫停灵,入殓后停柩于殡宫,以妃位之礼葬之,至于红仪,已经杖杀了。”

  聂芷萱点了点头,身体有些虚弱,说道:“那就好,吊唁那天我想去看看,可以吗?”本来,有孕的妃嫔是不能参与丧礼的,可她与真瑶姐妹一场,她不想缺席她的葬礼,起码在这宫里,还有她真心为她难过而哭丧。

  在床、上养了几天,聂芷萱才终于可以下床了,这几天楚影轩不许忆柳们告诉她外面的事扰她清净,所以聂芷萱一能出门立马让人准备轿辇往如雨宫去。

  聂芷萱来到如雨宫时,吴茹忙拉着她进入寝殿,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聂芷萱不禁有些疑惑。

  聂芷萱被她拉着坐下,皱了皱眉,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吴茹看起来很是兴奋,她说道:“芷萱妹妹,我父亲派人来信,说他们拿到刘御书与大理寺少卿暗中勾结、私收贿赂的证据了!”

  “刘御书?那不是莹贵妃的父亲吗?”聂芷萱连忙凑上前,问道:“是真的吗?”

  吴茹点了点头,笑道:“看来这次刘莹素没了靠山也只能乖乖受死,更有可能一举让整个刘家倾覆!”

  吴茹顿了顿,有些踌躇道:“芷萱妹妹,在这宫中,争斗是在所难免的,欲望是罪恶的根源,而野心也会慢慢吞噬掉那纯洁单纯的良、知,芷萱妹妹,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的人。”

  “放心吧,茹姐姐,我只想保护在乎的人,只想陪在皇上身边,看着我的孩子平安健康的长大。我从不主动害人,只是人欲害我我定不会坐以待毙。”聂芷萱抚着孕肚,目光慢慢投向了远方,窗外,有一棵湘妃竹,虽然被风霜摧残着,却始终屹立不倒。

  十四日,倾秀宫外的竹叶已然枯黄,整个宫殿陷入一片丧乐之中,哀婉缠、绵。

  “要是选不上,我就跟着芷萱姐姐在这里伺候主子,等放出宫,就能去找你了,我要天天缠着你。”

  “我记得中秋的时候娘、亲会做蜜、汁枣仁糕给我吃,可惜现在吃不到了。芷萱姐姐,我也好想爹娘。”

  “可是我想让皇上更喜欢我,我想像欣嫔一样有个皇上的孩子。”

  “我只做了那件坏事,芷萱姐姐,我不想变坏,你不要讨厌我。”

  聂芷萱站在倾秀宫正殿内,接过诗心递过来的香,对着易真瑶的灵位鞠了一躬,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与易真瑶的点点滴滴,那个率性可爱的女子,那么喜欢皇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单纯天真的妹妹,变得心事重重,就连对她挚爱的皇上也称病不见,从她小产开始?还是从莹妃的设计流、产开始?原来,他们都不曾注意到,被禁足,被解禁后的她,陷入了怎样的漩涡中,痛苦不已!

  真瑶,对不起,若是我早一点发现,或许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下辈子,不要再进宫,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生活一辈子。

  聂芷萱走到一旁痛哭的易真瑶的父母身旁,宽慰他们道:“易大人,易夫人,请节哀。”

  刑部侍郎易广明扶着夫人向聂芷萱行了一礼:“多谢昭妃娘娘。”

  聂芷萱微张了张口,有些犹豫,最后开口道:“真瑶很想念母亲做的蜜、汁枣仁糕,若她走时能吃到,想必也能了了遗憾了。”

  “多谢娘娘挂念!”易夫人用手帕擦拭了眼泪,福身道。聂芷萱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由诗心扶着走出了倾秀宫。

  在走出这座宫殿前,聂芷萱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那时候,她还是倾秀宫的宫女,与真瑶相伴相依,那么美好的时光,没想到,当年的冬天送别了欣嫔,一年多后的今天就连真瑶也走了,当初一起进宫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她了。

  她想起了前几天去送刘莹素上路时,她讥讽的一笑:“那断肠草不是我下的,我只是让晴儿下了柑橘粉,是佩玉和晴儿在说谎,我让于嬷嬷杀人灭口,根本没有派死士,她们怎么会无端沦为奴隶,又这么巧被你的人看到,还有夏菡,柑橘粉不可能是景妃下的,你还不懂吗,景妃暴毙那事分明有第三人参与,那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聂芷萱啊,聂芷萱,枉我们相斗几回合,却是为了他人做嫁衣,哈哈哈,我会看着的,看你如何一败涂地,哈哈哈。”

  十一月十日,恩漳帝六宫莹贵妃刘莹素因谋害妃嫔、残害龙嗣、作恶多端,剥夺封号,贬为庶人,饮毒酒而死,死后不得葬入妃陵,尸首迁入刘家墓园。

  聂芷萱坐在轿辇上,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如果真如刘莹素所说,幕后黑手另有他人,那那个人会是谁呢?

  十一月二十三日,如雨宫、内,吴茹坐在榻上,与聂芷萱共同博弈,见聂芷萱揉了揉太阳穴,她投下一枚棋子然后说道:“我听说皇上问罪了刘家,还牵扯出刘家子弟勾结党羽、藏污受贿、草菅人命的罪名。”

  聂芷萱淡淡一笑:“这半个多月来,抄家、落狱、流放,刘御书也已经在狱中自裁了。”

  “刘家兴盛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皇上未必就不知道几大世家的小动作,只是朝廷与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刘莹素死了,齐家也失势了,皇上也没必要让刘家独大,我看皇上这几天的动作估计是打算断其根基了。”

  “吴茹姐姐,你们吴家打算怎么做?”

  “我父亲已经上交了兵符,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比起拥兵自重,被帝王提防,还不如卸甲归田,保一家安宁。”

  “朝堂如后宫,亦是一步一惊心!”

  回宫的路上,轿辇轻轻摇晃起伏,夕阳映照在聂芷萱侧颜上,她的眼中一片沉静。

  昨日小雪,京城飘落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将整个后宫装扮得银装素裹,内务府的太监们忙碌着在各个妃嫔的宫里安放保暖设施,宫人们四下忙碌走动,湖中的水慢慢冰冻,冬天已经悄然来临。

  聂芷萱坐在轿辇上,路过荣和宫时,看见前几天还门庭若市的宫苑如今瑟索凄凉,只剩下几名宫人在扫着院落中的枯叶和残雪,笤帚落地的“唰唰”声在冷清的宫殿映衬下越发响亮清晰,聂芷萱不由得一阵唏嘘。

  几片雪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缓缓飘落,聂芷萱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白,那晶莹的白色慢慢在她手掌心融化为一片湿、润。

  十一月初一,十二月四日,终于到了后宫封妃大典的日子,整个宫、内盛况空前。

  龙涎宫前百余名乐师共奏一曲庄重严肃的宫廷礼乐,身着黄色、黑色、红色铠甲的御林军、禁卫军以及穿着喜庆宫服的宫女太监们鳞次栉比的站在台阶下的两侧,汉白玉石砖地上分立着盛装的文武百官、后宫妃嫔、朝廷命妇。

  聂芷萱身着一袭石青色织金绸镶边妃位朝服,领后垂明黄色绦,里面是浅黄色朝袍,胸前挂彩帨,颈挂朝珠三盘、头戴双层东珠冠冕,脚踏高底鞋,华美绝伦,由何嬷嬷扶着缓缓走上台阶。

  沈谦达高声念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宛贵嫔聂氏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故册封宛贵嫔聂氏为正三品妃,赐号为昭。钦此!”

  聂芷萱将手托在凸起的孕肚上,小心的由何嬷嬷扶着跪下,隆重的谢恩:“谢皇上恩典。”若不是膝盖处有偷偷塞了软包,这一跪一起的折腾,可不是一个孕妇能受得了的。

  礼毕之后,众人纷纷跪下,大声祝贺道:“恭喜昭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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