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聂芷萱的出现是蜀寒设计的结果,但是那女人一定是个妖孽,给你灌了迷魂汤,你才会像丢了魂似的爱她、宠她,就连祸国妖女这样的传言你都不信,就连她从哪里来你都不在乎,以你对她的宠爱,若是让她生下皇子,而且还是双胎,必会成为昭儿成为太子的阻碍……”“我与安吉姑姑的十年大计,就会毁于一旦,我岂能容忍她夺走你的爱,岂能看着她的孩子取代我的孩子!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让她生不如死,可为了大局,我只能忍……”
“我设计她假孕,本以为能借此机会陷害于她,没想到苦心筹划却被妙贵人破坏了,多次陷害计谋,都被她如此好运的躲过,我不服。终于,我从颜贵人那得知她是妖孽的传言,并将其告诉了雅贵人……”
“果不其然,宫里谣言四起,纷纷远离未央宫,可为何,你偏偏不信,还不顾太后娘娘的命令,不仅不处置她反而还更加亲密……”
“我恨她,凭什么她能够得到你全部的爱,而我!爱了你这么多年,陪伴你这么久你却不肯敞开你的心……”
蜀凝霜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凝噎,呼吸急促,她紧紧抓着楚影轩的手臂,身体似乎忍受着剧痛。
楚影轩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蜀凝霜,才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包括她的身份、她的爱意、还有她隐忍的小心。
在她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婉约,也没有了自持的大方得体,此时此刻,她缩在楚影轩怀里,也只是一个痴情人罢了。
楚影轩心里突然麻麻地一痛,面对蜀凝霜,他没办法责怪她,没办法痛斥她,对于这个女人,他只剩下愧疚和心疼。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爱上一个人,是件幸福的事,亦是件痛苦的事,因爱而痴,因爱而死……也许对蜀凝霜来说,爱上他是幸运,亦是不幸,若当年她没有遇到他,或许还会是那个活泼快乐的多鹿公主,而不是楚宫中隐忍狠毒的贤妃。遇到他,是她的劫……
突然,楚影轩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在颤颤发抖,连忙垂下头,只见蜀凝霜气息奄奄,出气多、入气少,他紧蹙了眉,担忧道:“你怎么样,朕这就传太医……”
蜀凝霜睁大眼睛,仿佛要将楚影轩的样貌刻在骨髓里,过了孟婆桥也不会遗忘:“你伤透了我的心,可为什么……我却没办法恨你,为什么爱意依然不减,我没办法做到像你那样无情,为什么!”
“影轩,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让昭儿知道他母亲……请你善待他,毕竟,他没了母亲,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不要让他感到孤单……”
“好,朕答应你,一定好好待昭儿,保他一世无虞……”
蜀凝霜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漫出一颗滚烫的泪,灼热了楚影轩的手。
那长发如瀑,婉约柔美的女子终究以这样的方式毅然决然地宁死不悔,死在了心上人的怀中,真的值得吗……
楚影轩叹了一口气,将蜀凝霜拥紧,感觉到她的身体慢慢冰冷,心里突然疼痛异常。
作为一国之君,三千妃嫔的归宿,他辜负了许多痴情女子,她们将青春尽付于这深深宫苑。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这些深宫女子,一个个何尝不是夜夜独守空房,殷切期盼凤鸾春恩车的来临,而他,除了萱儿,根本没有对任何人动心,这些女子在深宫中慢慢红颜易老留人醉……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宫中有多少人像蜀凝霜一样,守着虚无缥缈的圣宠,为了得到皇上的青睐,变得心机重重、狠毒绝情……
楚影轩叹了一口气,轻轻将蜀凝霜的尸首放在榻上,站起身对连斌吩咐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朕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传朕旨意,贤妃替朕驱毒身亡,特赐以贵妃之仪安葬于妃陵。”
楚影轩又看向地上徐嬷嬷的尸首,说道:“夏菡杖毙,一切罪责推到徐嬷嬷身上!”
连斌躬身行礼道:“遵旨”
蜀国寒云宫。
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绣龙的金丝鞋靴在地上磨挲出“沙沙”的声音,床榻上的云裳抬起头,如受惊小鹿般不安,她看着跨步走进屋的蜀寒,身子忍不住一抖,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疏离和抗拒,蜀寒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忽然一痛,是他太心急了吗?终究把她越逼越远……
半个月前。
蜀寒一袭暗线绣龙纹祥云龙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走进寒云宫,将手中的红漆雕花托盘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云裳一惊,连忙站起身,看着他的眼中带着提防,蜀寒蹙了蹙眉,拿起托盘上的小瓷瓶朝云裳走去,云裳故作镇定,壮了壮胆子道:“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诡计的!”
蜀寒没有回答,仍然迈开步子朝她走去,云裳连忙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壁,才避无可避,提防的看着蜀寒。
蜀寒突然伸手抓起云裳的手臂,挽起她的衣袖,看着云裳身上已经结痂发红的鞭伤,皱了皱眉,打开瓷瓶的塞子就要帮她上药。
云裳愣愣地看着他,直到药粉接触到伤口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是一股清凉,才回过神来,连忙推开了蜀寒。
蜀寒手中的药瓶掉在地上,珍贵的药粉洒了一地,但让蜀寒火冒三丈的是云裳紧接着的话:“不用你假慈悲,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这种人屈服。”
蜀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看着云裳眼中的恨意和提防,他心里烦躁极了。
蜀寒伸手掐住了云裳脖子道:“我这种人!哼,算我摔坏了脑,才会用这救命良药拿来给你糟蹋。你还不是落入我这种人手里,秦楚还不是因为我这种人而两败俱伤。”
“你讨厌我这种人,好,你不是死都不会妥协吗,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坚决!”蜀寒邪笑着,突然伸出手划过云裳的脸庞。
云裳一愣,睁大了眼睛看着蜀寒不知道动作,只见他眼中闪烁着怒火与愤然,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
蜀寒看着云裳一袭白衣,楚楚动人的样子,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既然你是个忠仆,孤就先从你身上讨回来!”
不知为何,云裳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意乱情迷。
“听说秦府的秦彬喜欢你,你们还有个三年之约……”
“关你何事……”
蜀寒目光冰冷,突然低下头擒住了她的唇,卷住了她的香舌,缠、绵悱恻,留恋着她的滋味:“若你赴约,朕会杀了他!”
云裳的力气根本不足以与蜀寒匹敌,在双手被擒住后,云裳气愤异常,偏过了头,蜀寒再次吻住了她,狂热粗暴,云裳要逃,却被他紧紧抱住,另一只手撕开她的衣服,伸进了衣服内。
“不要,放开我!”蜀寒的手猖狂肆虐的在她身上游走,云裳羞愤无比,身子不停颤抖,泪水扑簌簌地滑落脸颊。
绝望、伤心、难受,侵蚀了云裳的心……
早已失控的蜀寒不顾云裳反抗,一把抱起了她,走向雕花大床。
“不要!”云裳被他扔在浅红锦被上,还没来得及逃离,便被蜀寒压在身下,一把禁锢了她阻挡的双手,另一只手撕开了她的罗裙。
“呼呼……”二月的寒风肆虐,墨墨的天幕昏黑低沉,夹杂着雨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银白的色彩中。
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御前太监总管李坤走在布满积雪的院子里,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步行着,远远的,就听到殿内传来的哭喊声:“不要,痛……呜呜,不要。”
“乖,就一会……”还有蜀寒温柔如水的低语。
李坤站在殿门口,直到暖阁内传来蜀寒一声低吼,女人的哭喊声归于平静,才伸手叩了叩门。
蜀寒穿戴好衣服走出暖阁,见李坤站在殿门口,轻咳了咳喉咙道:“出什么事了?”他明明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禀皇上,据探子来报,楚国的靖王已经带兵造反,逍遥王那边已经快马去找秦逸风兴师问罪。”
“走,孤去看看。”蜀寒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最终走了出去,这次是他冲动了,可那又如何,从此云裳只能是蜀寒的女人……
蜀寒跨步离开,突然,他脚步一虚,李坤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不禁问道:“皇上初次……”李坤顿了顿,看了一眼暖阁的方向,问道:“这女子怎么处置,皇上可要纳她进后宫?”
“吩咐彤史女官记下就行。”
李坤垂下了头,他难得见皇上有失控的一面,还以为这名女子不简单,可皇上临幸了她又不将她纳入后宫,这又是何意……
蜀寒挣脱出回忆,看着云裳屈身抱着腿缩在床脚,一脸受惊的样子,心里一痛。
他微张了张口:“你就那么恨我吗?”
云裳不语,偏过了头。
蜀寒垂下头,突然说道:“对不起,谢谢你……”
云裳一愣,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盈着泪水看向他,蜀寒叹了一口气道:“多谢你当初的救命之恩,那一次,是我冲动了,可我不曾后悔,若你怨我,那我放你走……等你的伤痊愈了,你便走吧,这一场博弈,本不该将你牵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