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妃嫔宫中还可以配置一个嬷嬷,不过后宫内除了贤妃身边陪着嬷嬷外其余妃嫔皆是用自己的陪嫁婢女作掌事大宫女。
忆柳本就是未央宫的掌事宫女,因此她负责未央宫的一切事务,诗心辅助她,库房的钥匙一人一份,还有一份由聂芷萱保管,要开库房少了哪一把钥匙都不得行。
初之则管着聂芷萱的衣物柜橱,千儿主管小厨房和茶房。
如此井然有序,也可防止有其他宫的手伸进来不知不觉就中了别人的招。
一个时辰后,天空黛蓝,一弯明月高悬在中天,月色入户,夜晚清风拂过的沁凉与白日的酷热形成了对比,倒令人格外珍惜这短暂的凉爽,门外的太监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聂芷萱起身福了福身行礼,楚影轩走了进来将她扶起,并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
聂芷萱的手被楚影轩紧紧攥着,他掌心的温热透过皮肤烧灼着她素日冰冷的手,聂芷萱微微不适想要抽回,却感到那只手的用力,她抬头去看楚影轩,他的眼中盈满了笑意,不由得让她怔愣住。
聂芷萱跟着他坐在青鸾团刻紫檀椅上,楚影轩满意的看了一遍菜色,野菌野鸽汤、冰水银耳、玫瑰粥、素烩三鲜丸、鹌子水晶脍、水晶虾仁,看着就十分可口清爽,让人食指大开。
聂芷萱恢复了神态后说道:“皇上,你尝尝这道酸甜花香藕,酸甜开胃,夏季没有食欲,饭前吃点酸的也可以开胃。”
楚影轩闻言夹了一筷子尝道:”恩,藕段清脆,梅汁酸甜,是挺不错。”
他尝罢也夹了一筷子给聂芷萱,不仅是聂芷萱一愣,身边帮忙布菜的忆柳和沈谦达也是同时一怔,而楚影轩却未感到任何不合礼法,淡然的舀了一口野菌汤喝,里面的冬瓜炖得入口即化,配上野菌的鲜美,很是养胃。
“你脾胃不好,多喝点这菌汤。”楚影轩的声音将呆愣着的聂芷萱拉了回来,虽然担心楚影轩这一举传到未央宫外会招来更多怨恨,但她也应该相信沈谦达的御下严谨,楚影轩既然敢做那肯定是敢当。
想到此,聂芷萱连忙说道:“谢谢皇上。”
“再过不久就是小满了,听说小满是蚕神的诞辰,江南一带在小满节气期间有一个祈蚕节。由于蚕难养,民间把蚕视作"天物"。为了祈求"天物"的宽怒和有个好的收成,民间在四月放蚕时节会举行祈蚕节。可惜今年政务繁忙,否则无论是去秦国兰州或是我国的齐州都可以看到祈蚕节的盛况。”
“等朕有空,便带你去。”
聂芷萱喝着粥,玫瑰的香味将她的思绪带远,对于楚影轩,她知道他的心意,可他是帝王,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她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有时候会被他的良苦用心带动敞开心房,但过后想起她只是后宫中一名小小的妃嫔,每天都要遵守规矩,又不知不觉拘束着与楚影轩疏远了。
到现在,她仍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态去面对楚影轩。
这一夜,楚影轩还是翻了未央宫的牌子,但是两人只是同床共枕。
虽然楚影轩时常翻未央宫的牌子以示他的看重,但他顾忌着聂芷萱心里的芥蒂,在未央宫内也只是抱着聂芷萱睡觉,这一点记录彤史的女官早就被打敲过,照常记录未央宫侍寝,因此在其余妃嫔看来,聂芷萱夜夜侍寝便让她们恨得牙痒痒,但是比起皇上珍惜宛嫔的传言还是让她们怨恨去吧。但是这一点却瞒不过消息四通八达的太后。
咸春宫内。
“宛嫔妹妹昨夜伺候皇上,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了?”景妃让夏菡给聂芷萱看了茶,温和的笑道,“这样的一个可人儿,本宫瞧着都觉得心疼,皇上该以为本宫不通情理了。”
“哪里的事,是嫔妾睡不着,便早早出发来景妃姐姐这打算与娘娘唠唠嗑解解乏。”聂芷萱笑道:“是嫔妾扰了景妃姐姐的清净才是。”
“哪里,近日天气炎热,本宫睡不踏实,一出汗就醒了,妹妹能够来,姐姐求之不得呢。”
贤妃说话的语气与长相一样温和,她笑道:“景妃姐姐,宛嫔妹妹也是个聪慧的,何不将这事与宛嫔妹妹说说让她帮忙拿个主意出出意见。”
聂芷萱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贤妃娘娘说笑了,嫔妾身份低微,哪里能出得了什么主意”聂芷萱心感不妙,她们能拜托自己什么事,还是趁早揭短,推了得了,免得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便成了替罪羔羊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再过几天就是莹妃的生辰,本宫想着该为她操办一番才好。”景妃盈着笑意道:“可莹妃妹妹却推托说不用太铺张奢华,不需要操办,你说这可怎么办?”
只怕景妃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与她们共商,可也是让她们知道她有心为莹妃筹划,是人家正主说不用太铺张的,这样便可免了操办过于简单被人说小肚鸡肠之心,操办过于奢华为太后不喜的局面。
见景妃盯着自己,聂芷萱无奈放下茶盏,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回景妃娘娘,嫔妾进宫时日不长,对宫中礼制不太熟悉,实在没什么主意。”见景妃面上的笑意淡去了些,她又道:“莹妃娘娘伺候皇上多年,想来皇上心里也是记挂着的。”
景妃闻言顿时嘴角漫出温和的笑容:“的确是这个理”说完,吩咐夏菡道:“今儿御膳房新制了两种点心,让本宫看看可不可口,夏菡快呈上来给贤妃与宛嫔尝尝。”
“若是用着还可口,我便让御膳房做给后宫姐妹品尝。”景妃抿了一口茶,如葱般纤长白皙的指节衬着那青花缠枝纹茶盏也逊色了好几分。
“皇上,景妃娘娘求见。
午后,楚影轩正在批改奏折,听到太监来报,他抬起头,道:“宣。”
见着景妃进来,楚影轩免了她的礼,笑着扶她一同坐在书案下侧的雕红漆紫檀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