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尉凡裂对她多了许多担待,也耐心了许多。
“让人收拾一下,等晚点再来问她要不要吃东西,楼下要随时准备好。”
“是,我马上安排!”
盛萤落怀孕养胎,这整个尉家都不安宁,佣人都开始三班倒了,随时做饭,随时关注盛萤落的消息,各个也都搞得十分疲惫。
回到书房,尉凡裂愤怒的摔了桌上的东西,那死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居然敢跟自己顶嘴。
要不是现在拿她没办法,早就怒了。
深夜的时候,启微微端了杯参茶进来,叹了一口气:“凡裂,最近这家里都要乱成一团了,我刚才在楼下听见好几个佣人在抱怨,太累了,一天要做N顿饭,而且还要随时关注萤落房里面的动静,一定要这样吗?”
“有什么问题吗?”他给的薪水那么高,辛苦点怎么了?
“不是,我当然没问题,只是觉得你这样的话,萤落也许会有压力的,她本来就胎心不稳,再这么长期增压的话,也不利于她养胎。”
启微微一直都在尉凡裂面前表现的十分贴心,十分善解人意,其实心里装了些什么,谁又知道?
不过她说的似乎有道理,尉凡裂点了点头:“行,知道了。”
“还有啊,马上就要放假了,你能不能跟我回一趟米兰,我小姨说很想见见你。”
马上就是春节了,启微微一直都在计划度假的事情。
可尉凡裂直接就拒绝了:“我还有事,你回去的话我让苏陌给你安排。”
“哦。”
启微微有些失落的垂眸:“那算了,我自己就能搞定。”
不就是盛萤落在吗?
她不想戳透,但心里也在计划着一些什么,她一定要把盛萤落赶走,不然在这家里,尉凡裂的眼里就永远看不到她。
......
“啊,啊!”
某个清晨,天才刚刚亮,尉家就传来一阵阵呐喊的声音,吵醒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人。
尉凡裂一个激灵醒来,掀开被子就朝盛萤落的房间走过去。
此刻,盛萤落的肚子如刀绞般的疼,屋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也顾不上是谁,便伸手抓住:“快,送我去医院,快,快啊!”
当尉凡裂看见她裙子上的鲜血时,也慌了,一把抱起人就往外冲出去。
闻声赶来的启微微看到这一幕,除了紧蹙的眉心,没有任何表情。
出血严重,而且疼成了那副样子,当大家都以为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尉先生,孩子暂时保住了,但是盛小姐的身体真的很差劲,如果情绪一直都这样的话,肝郁严重就会产生更严重的影响。”
病房内,盛萤落清清楚楚听见了这些对话,等尉凡裂再进去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的乞求:“就当是我求你了,不让我离开,就让我回盛家住吧,我不想折腾的连命都保不住!”
刚才那一幕,不光光是盛萤落,尉凡裂也被吓到。
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尉凡裂的心里也十分震撼。
看着女人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回来没几天就瘦了一大圈,他似乎也有些不忍,思索之后,同意了:“可以!”
盛萤落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居然能同意。
尉凡裂,你是吃错药了吗?
出院这天,是盛萤落这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盛煌亲自来接她,看着女儿消瘦的样子,心疼的眼眶都湿润了:“真是让你受苦了,孩子。”
“不苦,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要能回家,让她怎样都行。
回去之后,秦亮和孙瑶光在家里张罗着,收拾了房间,还叫佣人们做了许多好吃的。
看着大家都这么热情的张罗,盛萤落看的眼眶都是酸的。
“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快快快,过来坐,你现在可是宝贝之躯,不能累到。”
孙瑶光忙小心翼翼的拉着她在沙发前坐下,还拿了一杯水递给她:“喝点水,我们很快就开饭了。”
“嗯。”
她开心的看着大家忙碌来忙碌去,第一次觉得心里的这口气顺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脱离尉凡裂,但是能够搬回来住,她就已经觉得很轻松,至于离开的事情,她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水到渠成。
餐桌上,孙瑶光和秦亮的关系似乎又拉进了一步,两个人许多动作都神奇的同步。
看着他们,盛萤落忍不住开玩笑:“什么时候你们也能有孩子?”
兴许是知道盛萤落怀孕了吧,秦亮对孙瑶光便更加专注,温和了不少,笑着回应道:“我们还需要时间。”
“哦,那你们慢慢来。”
盛萤落哈哈笑了两声,想到公司的事情,神色又严肃起来,拿起饮料杯跟秦亮表示感谢:“要不是你帮忙,盛氏这次估计也少不了麻烦,谢谢你。”
“是啊,这次多亏了秦亮。”盛煌也附和着拿起了酒杯。
“别这样,我们都是朋友,你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其实到最后,还是盛萤落自己起了作用。
如果不是尉凡裂看在她的份儿上,盛氏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松度过难关。
说到最后,话题还是绕到了她身上。
秦亮跟盛煌去谈生意的事情,孙瑶光便扶着她去了卧室。
毕竟是冬天,赶上过年,孙瑶光特意将她房间里布置的光鲜了一些,玫粉色的四件套,窗帘其他摆设还是维持之前的不动。
看着自己的卧室,盛萤落忍不住感叹:“这些都是我妈妈在的时候留下的,记得当时,她总跟我说,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房间内的摆设也一样不能错。”
她说着拿起梳妆台上那张照片,是她第一次拿到舞蹈比赛奖杯的照片,洁白的芭蕾舞裙,还有那干净单纯的笑脸。
回忆起那些时候,温和的笑挂满了盛萤落的脸颊,那个时候,吃穿不愁,想任性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可以,那是真正的自由。
可是现在呢?
就像是翱翔天空的鸟儿被关进了笼子。
尽管现在在自己家里,身体是轻松而自由的,可是心里的束缚,早就留下了阴影。
她将相框放下,走到窗户旁边,指向不远处:“还记得那棵银杏树吗?”
“当然记得。”孙瑶光眯眸望过去,语气低沉:“你那时候很喜欢银杏,非要闹着自己种一颗,干妈就随着你的意思给你种了,现在想想,那棵树几乎是陪伴了我们十几年了。”
她说着拉着盛萤落的手:“萤落,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也都成熟了,我知道干妈的离去让你很难过,不过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搬回来,总是要客服心里的情绪,不然的话,对身体也不好。”
“嗯。”
盛萤落点头,她其实都懂,不看到就不会想,但是看到的话,脑子里就停不下来了。
毕竟是她最爱最爱的妈妈。
两个人聊了一会从前,在床边坐下,孙瑶光还是忍不住问了她接下来的打算。
盛萤落心里也很乱,想了想,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道:“走一步算一步,但是我不会让自己再回去了,无论如何都不会!”
那是个牢笼,也是个恐怖的地方。
她忽然出血,感觉跟启微微那碗汤脱离不了干系。
......
尉家。
客厅的气氛十分严肃,当启微微回去的时候,看着尉凡裂冷冰冰的脸,还有赵管家那不安的表情,心里也是一阵发慌。
她愣了一下,才笑着走过去:“凡裂,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是不是不舒服?”
话音落地,却听见砰的一声。
尉凡裂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启微微倒水的动作也顿了下,她又笑:“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不对劲?”
“微微,我给你买了栋别墅,东西也让人给你收拾好了,搬过去住吧。”
尉凡裂似乎还不想闹的太难看,至少表面上给了启微微面子。
可她却不太想要,蹙眉质问:“凡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好端端的送我别墅,你跟萤落要准备结婚了吗?”
睁着眼说瞎话,一直都是启微微的本领之一。
尉凡裂的眸色更深了,一双眸紧锁着盯向她:“你觉得盛萤落会嫁给我吗?有些话我不想说出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也不想让谁难堪,你搬出去吧。”
“凡裂!”
启微微有些慌了:“我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你也应该跟我说清楚,你也说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要这么不清不楚的?”
“你一定要让我挑明吗?”
“不然呢?”
本来尉凡裂是不想说的,可既然启微微这么坚持,他叹气,用眼神命令管家说。
赵管家上前一步道:“启小姐,佣人们看见你给盛小姐端了汤,而医生的判断是盛小姐吃了活血的东西,所以才导致的差点流产,所以,那碗汤里面,放了些什么?”
启微微似乎还不了解赵管家做事情的风格,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胡乱做出判断的。
她轻笑:“赵管家,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想笑了,就因为我关心盛萤落,给她端了一碗汤进去,就是我要害死她的孩子?我怎么就那么歹毒呢?”
她说着,受伤的看向尉凡裂,不可思议问:“凡裂,你也相信?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我启微微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我就算是再怎么羡慕萤落,也不会去做这种龌龊的事情,那不光光是盛萤落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啊!”
听了之后,尉凡裂交换了支起的二郎腿,用一种疏离的眼神看着启微微:“之前我认为自己很了解你,但是这几天,我觉得我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