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可而止吧——”
“还是适可而止一点吧,一次增加太多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少绝和萧东黎显然是反对的。虽然两个人反对的理由没有一点关系。
白少绝显然只是不想苏洛搞事。很明显,这俩人站不到一条战线上。白少绝认同苏洛可能是因为他对于科技发明的“奇思妙想”,而且大多数时候他的想法经过实践都是可行的。不过这不代表苏洛只要提出意见他就会赞同——哪怕是关于那些不知名的,大概是被称作“科技”的东西,白少绝也不一定会去听。
科学理论这种东西,也分各种类别。哪怕会有人全系精通,但那显然说的不是白少绝。他只会对他感兴趣的部分进行研究、学习。他能够做到的,不代表他喜欢做。他喜欢做的,不代表他擅长做。他擅长做的,不代表就能和他的能力对接的上。
毕竟他的称号是【奇迹】。而不是【科技】,【创造】,【发明家】一类的。
再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医生了。好吧其实他也不是,但能做到医生活计的也只有他了。所以,这支队伍里,可以无视作为队长的罗晟罡的话,可以闲得无聊调戏做决定的萧东黎,再不济和苏洛扯犊子干架都行,但唯独不能惹白少绝。
惹了别人还好说,最多和你打一架,还是那种双方都在有监督的情况下绝对不能下死手那种打。惹了白少绝就不一定了,他可能会看着你被人暴打但绝对不去“监督”。
把他惹急了,指不定哪天脑子一懵再一晕,等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改造成超级兵器啊或者半机械人啊的什么东西。
当然,具体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但苏洛是信誓旦旦的这么说的。
天知道他哪来的信心白少绝听到这话之后不会把他改造成机械人什么的。
萧东黎就是另一个例外了,他很想看苏洛搞事。
不,这几个人的计划就是搞事,搞得越大越好。
但萧东黎更像是绝对理性占了上风的人,也许他会擅长随机应变,但看上去他更喜欢事情按照计划进行。
而计划中的敌人数量是随着他们实力的增长而一点一点增加的。哪成想苏洛一天之内就大咧咧的得罪了敌人当中的一个大势力,还顺藤摸瓜的把这个本来就大的势力之后的幕后黑手给刨了出来。
这就有点超出预料了。也不单单是超出预料,直接连萧东黎的准备都超出了一大截。
不过幸好,敌人也不会是铁板一块,不可能出现今天我惹了你,明天所有的敌人就出现还组成了联合军队来讨伐你。
“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和……造势。”他说。
“要去你去。”苏洛呛他。“我还想活一会儿。别我没死在一群人的围攻里,最后死在白少绝的绷带下了。”
他很迅速的抬手制止白少绝靠近自己的行动,并在一瞬间之内把自己手边零散的绷带收了起来,随后窜出去好一截子。
天晓得为什么他被白少绝绑成木乃伊了还能这么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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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神明了。”那个一直穿着厚底靴子的小队队长说。
沃萨不记得他叫什么,那也和他没关系。雇佣兵和雇主的关系很单纯,我发任务你接,你完成任务我给钱。简单到天经地义,没脑子的家伙都能够理解。
而他现在回来了——他是第一个失去联系的小队里的。
现在他说,“我见到神明了。”
沃萨在一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那是一个噩梦。
背后是悬崖峭壁般的阴冷与寂静,空气在厚底靴开口的一瞬间变的焦灼起来。
他为什么活着?沃萨在想。
他应该死了,他应该是第一个死去的。那个叫【无垢】的家伙为什么会放过他?难不成只是为了让他给自己报个信吗……如果只是报信的话那个家伙恐怕有的是手段,何必专门留下这么个人……
报信?
报信…?
报信……?
沃萨迟疑了。他想起了苏格拉底的那句话。
“何必急着求死呢?我只需要一个引路人,而不是一个死人……你要知道,杀人并不是我擅长的。我擅长的东西,在人活着的时候才有效。”
有些人活着才能给苏格拉底带来他想要的东西。比如情报,比如口信,比如……威胁。
沃萨低着头站在原地,他的颓态已经一览无遗。
沉默的时间总是让人感到窒息,无论长还是短。
而当他抬头的时候,气场完完全全的变了。
“高兴的太早了,苏格拉底。”他说。
过早庆祝胜利的家伙,最后输的会一子不剩。这个道理不会有人不懂。
倘若真的有这样的傻子,沃萨也不介意教给他一点教训。
他凌乱刘海下眼中是晦暗的光,刹那间填满了所有颓然的姿态。
“去联系【黑天使】。”他随手点了一个手下。“告诉她,我想面见【新娘】。关于‘猎物’我们可能有某些共同的利益可以讨论。”
没完呢,苏格拉底,我们没完呢。传说又怎样?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传说吗?
他咬着牙,站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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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可而止吧。”
苏洛已经不知第多少次听到白少绝给他说这句话了。
而距他第一次这么对他说,仅仅过去了三天而已。
对,三天。天天搅风搅雨的那种。
“我知道了。比起担心我,你还是好好的担心自己吧?你不是说只是光要照顾我就要了你半条命吗?”
“所以我刚刚说‘适可而止’四个字,你是把这四个字里的哪一个字理解成了我想让你出去弄一身伤回来为难我?”
不得不说白少绝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能用一种名为“质问”的口气和句式来回答苏洛提出的问题。
每一次。
“好啦,我走了。”看上去也是被白少绝叨叨的烦了,苏洛迅速的开了门,然后在白少绝开口前把自己推出了门,之后那扇门就在白少绝面前关上了。
苏洛深深吸了一口气。
门里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那扇门自背后关闭,犹如一个世界的隐匿。他在明亮的灯光里前行了一步,就站进了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他眼里是温文尔雅的笑意,而深邃的眼中却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适可而止吗?我会的,少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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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萨按着自己的帽檐,牙疼的看着。
他能看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很多他都认识……
那全是南部大陆有名有姓叫的上名号的组织和队伍。甚至他还看到了北边的那群疯子和西边的神棍……
为了什么?
他在想。而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们是为了一个传说而来。
一个他曾见过的,活生生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