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东黎决定要跳出来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不然的话这两个人就真的要无视他的意见瞎鸡儿搞事了。
让他们这么胡搞下去,估摸着他们还没出这条道呢就要全军覆没了。
“等一下!我有意见,你俩能不能不要无视东道主的意见!”于是他跳了出来,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不过没人接招。只有徐湛橒意思意思的转头问他:“你有什么意见?”
“反对意见啊好吗!咱俩吵了那么久合着白吵了?”
“没有人在和你吵,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徐湛橒无动于衷。
然而严叁白对这个事实则表示了些微的尴尬,毕竟,这位的确是东道主没错,虽然他持有一个“多数人”——现在情况是二比一——的“少数”意见,不过,怎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虽然他们并不准备接受罢了。
“让他去干吧,我不都说了出了事儿我兜着吗。”于是,他只能这么说。
可问题是,萧东黎肯定不会接受这种理由不明却明显偏袒某一方的说辞,更何况还是偏向他不赞同的那一方。
“不行,我不接受这种风险,你兜着也不行,危险系数实在太大了。这是我家。”
严叁白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发现问题在哪了。于是他把问题换了一个。
“那,如果我说把这个代价换一个人……或者一些人来承受你愿意吗?无论他挖这个通道是不是用炮。”
萧东黎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很显然,他没想明白严叁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你就给我一个回答就行,是还是否?”
“如果你能保证他不用那个炮轰掉我家的话,我当然乐意了。”
“那就行了,准备干活。”严叁白抬手在自己耳边甩了一个响指,然后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明显是在看戏的宋晴遥突然发力,一脚把同样在默不作声看戏的栾千机蹬了出来。
“嘿!”被突然蹬出来的那个人揉着自己的屁股不满的抗议着,然后在众人发绿的目光中打了个寒战。
“不开门谢谢!刚刚我已经说过了?这么多人传不过去的,硬要传送的话可能会把所有人卡在空间裂缝中变成碎末的。”
面对这个看上去是在为所有人着想,实则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偷懒的机会的家伙,严叁白那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就见他保持着自己的笑脸——虽然那个笑脸里明显的写着:“拒绝你就死定了。”这句话——凑近栾千机,然后甩手一指定定的站在……或者说坐在一边的徐湛橒,温和的发问:
“当然没让你传送所有人,就传他一个,按着他给你的坐标传就行,离得不远,就在城里——你能做到吧?”
言谈举止之间满满的都是威胁。
该怎么说呢,审讯队之名名不虚传吧?
只不过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干嘛了。既然萧东黎不愿意让自己家收到威胁,不愿意任何需要付出的代价落在那座城池上,那就让他自己承受这个代价——虽然承受这个代价的家伙不仅仅包括萧东黎,还包括这个通道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提出这个想法的严叁白本人。
对自己狠,对其他人更狠。审讯队近百年来一贯的传统。
怎么说呢,萧东黎脸绿了。不过看上去他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如果他再一次反驳这个提议,那么恐怕之后就没有人会再理他了。任何一支队伍都不会需要这样的人——提出什么建议他都反对,让他提建议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想法却基本不考虑其他人的利益。
这样的家伙,别说一般的队伍不想要了。这种存在一般是所有队伍消灭的对象。
现在就是这样。严叁白已经很冲他着想了。但同时,这家伙也在考虑其他人。萧东黎现在没得选,他现在仅有的选项都是建立在让徐湛橒重新再开一条路出来的基础上——而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不符合他的本意——无论他明白还是不明白。但,他没得选。
因为他的想法确实不怎么好。
毕竟,如果他的选项是牺牲大部分人而成全少数人,那么或许还有些人可以理解。可他的计划中可没有这一项。
他的选项里只包括了牺牲大部分,或者一部分。而这之后没有后缀条件了。没有保存少部分或者某一部分。
很明显的,没有人愿意这样——包括他自己在内。
没有人倾尽全力战斗至此是为了死的不明不白的。他们全力战斗死命支撑都只为了自己活下去——毕竟,如果真想死的话,在哪死都可以,没必要垂死挣扎这么久。
人不为自己着想是不可能的,虽然为了理想前进很重要。但为了实现他人的理想而把自己送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或许有些理想是必须牺牲什么才能得到的,也确实会有什么人愿意为此而牺牲,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想看到理想实现的那一天。因为如果他们不牺牲,那他们想看到的这个结局很有可能就永远不会出现。
那只是他们牺牲的太早了而已。如果有可能,没有人会愿意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取理想的实现——倘若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解决,每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为什么一定要流血呢?如果理想可以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实现,那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牺牲掉呢?
萧东黎发现自己又把自己丢进了一个选项里:牺牲大部分还是牺牲小部分。大部分代表着城池以及当中的人,小部分则指的是他们自己。
随后他又发现这个等式其实并不成立,因为现在来说他们这个小部分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他想牺牲小部分来保全大部分,结局也是不可能——这个大部分是要依靠他们这个小部分来保全的。
如果他们现在就把自己放上牺牲的位置,那么结局可能就会无法预知。
说白了,这个牺牲的风险是必要的。总得有人要去承担,但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
至少现在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