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座孤城可以永远困守下去。更何况是在这么一种突然的袭击下被打崩。
萧东黎甚至敢肯定的说，那群还活着的贵族一定现在聚集在他老爹的王座前，对着要么是他老爹要么是他大哥哭天抢地。哭诉自己的种种损失。
他们现在绝对在劝说着投降，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为了保存自己的利益。拿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糊弄那些他们认为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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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
这群白痴烦死了。
自钢心的人打过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这哭天喊地。
在他们知道自己手里有兵的情况下，一直把他夸上天际，一分一毫的资源都不肯从自己手里扣出来。
莫因想过是不是要和他们扯皮，要不要进行这样无意义的权利斗争。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和这些眼睛想在天上的贵族扯皮，敌人就已经打到城下了。那些贵族屯在自己领地的资源顷刻间被抢了个干净。
别说他手里那些已经分散到各处作为警戒的兵力了，就算是全部集合成军队，那也没多少人，其中大半还是城卫军。
城卫军又是什么？就是那种整天花天酒地欺负平民的挂名军队。
失败显而易见。
莫因原本想等他出去集合力量的二弟回来的，倘若有那孩子带回来的力量，恐怕还有的打。可，摩洛伦堡似乎等不到他们的二皇子回来了。
而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就被打成了废物。连有效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
大皇子组织起来的军队还没等发挥出作用就已经被冲散了。不能怪他，但也怪不了别人。
因为这位大皇子“没有本事”。天性不喜争斗的大皇子并不喜在政治领域上和那些摸爬滚打多年的贵族争斗。所以当他从他手下那些方方面面的情报网里探寻的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战争将近的时候，他就在集结兵力。
然而这个时候他就吃了多年不与那些贵族争斗的亏。
“情报，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野蛮人吗？战力评价如何？武装程度？数目？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我们不可能轻易跟一群一无所知的敌人决战。”那群不可一世的贵族拍着桌子对着大皇子歇斯底里，仿佛从他们领地当中调走一个军人就等于谋杀了他们的继承人一样。
然而那些闲的蛋疼的贵族有那个时间和心气，大皇子可没有。
他很清楚，现在，反击这种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
而教会他明白这一点的是那个被父皇从东方的贫民窟接回来的二弟，多里尔。
或许是童年的生活环境不同，所以这个弟弟对他们现在的生活的看法也不同。他从来都不隐藏自己对贵族的厌恶和不屑。甚至懒得去和他们扯皮，争权夺利。
他毫不掩饰自己，只要有人敢拿任何有关身世的东西来打压他，他明面上必定恶语相向，表面样子都懒得做。暗地里就更不用说，绑架刺杀调查，在那些贵族见不得人的生意里横插一脚，阻拦生意截断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一点莫因还是知道的。而他这个弟弟做事也从来不背着他，有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就全副武装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血迹，外加一个吓得半死的贵族人质。
就哪怕他是皇子，做到这个地步也该是一条死路了。何况他并不是纯粹的贵族血统，就哪怕莫因这么做，此刻也该怕刀子捅到他背后了。
但多里尔从不。他一直活的好好的，而那些想要他命的贵族一个个的出了事。要么被曝出与地下世界的人有联系，要么疯了个彻底救都救不回来。久而久之，面对多里尔的恶语相向，那些知道些什么的贵族选择了自己远远的滚开，免得这位不仅动不得，还容易主动攻击其他人的二皇子盯上自己。
有的时候，莫因很羡慕自己的这个弟弟。如果他在的话……这群人应该就不敢这么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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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应该不是那么傻的人吧？你就没告诉过你大哥吗？”
这是不解的苏洛。他是真的不懂了，为什么在萧东黎如此准确的推测下，在他们那个庞大的皇室情报网的支持下，摩洛伦还能在一天之内就被打崩。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光是推测准确是没有用的！！他们要的是利益！！”
“如果人没有死在他们面前，哀嚎没有传进他们的耳朵里，砍刀没有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承认战争已经来临，只会自欺欺人的继续那些毫无意义的贵族生活！”
“在我们这里，人类的内斗比你想象的严重的多啊，外来者。”萧东黎说。
任谁都能听出他现在的憔悴来。
在萧东黎的讲述下，苏洛才逐渐明白了，这种虽然分封但是却集权制的封建国家当中的种种内耗。
在这种无比操蛋的贵族分封制度下，有些事情注定无法挽回。
在这个交通无比糟糕的年代，把兵力集中一处，让四方调集粮食物资来供养，简直是天荒夜谈。哪怕有人已经告诉他们战争即将到来，哪怕战争已经到来，不少贵族依然拒绝这么做。
国王固然有权命令贵族做什么，但贵族同样可以依照自己掌握的兵力，反过来影响国王的决定。
这就是内耗产生的原因。
贵族一旦联合起来，国王的权利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皇子。哪怕你是个纯血统的贵族，但在他们眼里的威胁还不如那个被摩洛伦那老头犯病的时候捡回来的那个贱种要大。
他们现在依仗的，也就只有这座城了。
所幸的是，摩洛伦堡一直都是以他的防御能力著称的。
更何况，她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地下。
如果打消耗战，他们可以消耗掉对方两倍甚至三倍于他们的兵力。
但一切都取决于皇室的意思。
而现在掌兵的人，是一直被他们攻讦不断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