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很快，并且总在兹哩兹啦的乱叫，总让苏洛觉得自己一脚趟进了老鼠窝。
不过老鼠可没它们烦人，同时也没他们这么多这么快又这么富有攻击性。
而宋晴遥此时此刻用的也不是他上次见到时他用的那一把如同门板一般的大剑了。苏洛勉强才能看清他手里挥舞着什么，借助金属墙壁上不知道反射什么东西的微光。
那是两把像是武士刀一般的长刀。在苏洛为数不多的武器知识里，他认得那个东西叫太刀，至于是什么太刀，怎么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起来也不需要顾及那些。
因为宋晴遥就好像拿了一把菜刀一样，砍瓜切菜一般的飞速解决着疯狂袭击着他们的生物。
苏洛看不清宋晴遥的表情，不过他可以听出来他现在心情很焦躁。他的呼吸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不，确实听不见。如果不是两个人靠的太近了，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苏洛甚至敢说他没有呼吸。
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当然是说宋晴遥，周围那些叫声如同老鼠一般的生物可不知道什么叫安静。他护着苏洛飞速的撤退着，期间一点也没有发出声音。哪怕脚下偶有杂物出现，他也能飞速的避开，然后顺手切开飞扑而来的生物。
武器在他手里没有那种像是小说啊电视剧中那样，能够做到拥有灵性，拥有灵魂。在他手里，武器就是武器，刀就是刀——起码这一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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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还记得在那场对抗不死者的攻防战里，宋晴遥是怎么仅凭一己之力，用他那把门板一样的大剑生生把整个不死者的浪潮倒压了回去。
那个时候苏洛就出现了一种错觉，宋晴遥就是他那把大剑，就是一道坚不可破的防线。
而并非只有他一人有这种“错觉”。白少绝和罗晟罡也有。其中和他奋战在同一战线的罗晟罡感觉尤为强烈，不仅仅是因为宋晴遥把他的风头都抢走了。
他确实强，也确实逆天。但他逆天的方向似乎不太对。
如果说武器拥有灵魂可以选择主人是一种正常的操作的话，那么宋晴遥本人就是一个一点都不正常的操作的代表人物。
在罗晟罡几乎固化到本能里的恐惧直觉和判断直觉在第一时间就向他拉响了警报。索性这个警报只拉响了一瞬就戛然而止，然而不过两秒又再次响，起尔后再次消失。
一惊一乍到罗晟罡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毛病了。
因为在他眼里，并非是他那把大剑像是主人，而是宋晴遥更像那把剑。这么说似乎也不准确，但在罗晟罡眼里，宋晴遥和那把剑是一个东西。
对，就是一个东西。
他找不出形容词。在他眼里，罗晟罡和他的剑是同一个材料制成的。但……人有制作材料这一说吗？就算剑有制作材料，就算罗晟罡的能力有什么能误导他的直觉的……那也不能误导到让他觉得他和剑是同一种材料吧？
除非……他的判断是真的。
如果宋晴遥真的和他的剑是同一种……东西……应该这么形容吧……
那么他还是人吗？
罗晟罡这么问过苏洛。他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他的怀疑，然后把证据全部摆在苏洛面前。他承认宋晴遥很有用，很强。但，不可信。
不是他本人不可信，而是他这个存在不可信。
话很矛盾。但苏洛听懂了。
罗晟罡在向他解释，宋晴遥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不管他是个什么变异人也好兽化人也好机器人也好，要么就干脆是个妖魔压根不是人也好。总之他和人没什么关系。
——至少看上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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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难闻的味道又加重了。这一次苏洛不能再用无视来解决这个味道对他的影响了。
他回过神来，什么都没变。宋晴遥依旧是近乎机械一般的把他护在身后，砍杀着那些似乎不知恐惧也不会疲倦的生物。
苏洛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他知道那个影响了他的味道是什么了。
血。
血腥味。
虽然他看不清周围，只能勉强确认些什么，哪怕学习和适应能力强大如他也没办法立刻投入战斗看上去宋晴遥也知道这一点。
枪声。
枪？哪来的枪？
苏洛承认自己茫然了。但宋晴遥似乎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目标一般，瞬间提了速。
很快。他的速度很快，甚至比苏洛之前见到的还要快。已经可以说是人类能达到的极速了。而苏洛确定他什么神秘力量都没用，不然他能学到的……哪怕学不到，他也能看出来。
为此他牺牲了很多……同样也换来了很多。
两个人且战且退。或者说，单方面的且战且退，苏洛只是退而已。
那两把剑应该是红色的吧，苏洛想。他能看清一点了，一直在疯狂尖叫的生物有着锋利到可以反光的牙齿，同样锋利的还有它的爪子。而让苏洛确定它们数量的是眼睛。
应该是错觉吧，也许是这里实在太黑的缘故。苏洛眼里，那种生物……不，勉强能够看清它们样貌之后苏洛更想叫它们怪物。
毕竟宋晴遥和那两把刀带着他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发光的眼睛，锋利的牙齿和爪子。他面前人与刀的组合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它们截成两半。而苏洛敢确定的是，不是那些怪物太弱，它们的爪子如果能够挨到他的脖子，那么恐怕只需要轻轻扫一下，他的头就会落到那堆叽喳不停的怪物里了。
他可不想，一点都不想。
他从自己的空间袋里翻出了臂弩。事实上，找到这个这个东西很容易。但要保持无声的状态下上好弩箭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尤其是在那种很暗的状态下。
剩下的弩箭被他别在腰里。
他能感觉到宋晴遥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用那种轻不可闻的声音说：
“适应的快是好事，但你的箭不够。你也做不到黑暗状态下一箭穿颅吧，更别说一箭穿两三个了。”
苏洛没打算和他争论这个。
“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