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叁白不想说话。他现在只想把自己该干的活干完,然后和他们这个临时指挥官商量一下,是不是要改改行事作风什么的。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说好听点儿他们是大胆突围,主动突击。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头特别铁,不看情况瞎鸡儿乱跑,还是在敌人堆里乱跑。
皇宫这个地方总算是没给他惊喜了,一路下来,他收到的惊喜和假装自己是个惊喜的惊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了。此时此刻皇宫周围还是符合他的预期的的,严叁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城里似乎还是有正常人的。哪怕这正常人少了点吧,不过无所谓,有了就行。这算个意料之内的惊喜,这次是真的惊喜而不是惊吓。
就如他所想,皇宫附近是重兵把守,巡逻人员的路线都重了好几处。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卫。不过还好,如果只是这个样子的话还难不倒他。毕竟,严叁白就是这么练习出自己的潜行技巧的。
要知道,更多时候的他是要面对的是十分狭小的空间。和人数不输当下的防卫者们。现在这个地方,空间还是大了点儿,留给他的空位很多,溜过去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他有些不太确定自己余下的时间够不够他找到那个所谓的暗道。要知道,三十分钟的时限已经过去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在城墙附近干的事儿,就卸除某些防御人员的组装将他们藏起来什么的这事儿估计已经要瞒不住了。
一旦全盘被发现,消息传到皇宫这边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那个时候他的活动范围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大了。只要里面人还有点儿脑子,第一时间想到的也肯定是防守皇宫。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没傻,另一方面嘛……严叁白意味深长的看着刚刚又从他眼皮底下走过去的一队巡逻兵,他们胸前的徽章和上一队不一样。看起来不属于同一个领主管辖。
另一方面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那些贵族,或者说大部分的贵族都一个德行。怕死,愚蠢,还不自知。在有危险接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保护自己,哪怕为此破坏其他的布置也毫不在意。反正在他们眼里,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叫萧东黎。不是每个人有着多里尔·摩洛伦那样的头脑和战略意识——哪怕这位不成熟的战略家总会被自己的感情左右判断。
但至少,他的感情放在了应有的位置上。不像这些家伙,感情都用在了给人找麻烦的地方。
严叁白暗暗唾了一口,继续趴在那个不起眼的树丛里等待时机。
感谢这群只会享受的家伙,这个地下城的皇宫附近绿化还是很不错的。不然严叁白就真的只能远远的找个房顶掐算时机了。
距离产不产生美严叁白是不知道,但距离是一定会产生阻碍的。何况他是要找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东西。毕竟,天知道那个萧东黎口中的“监狱”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皇宫之后有个隐藏的监狱。
嗯,这个形容真的十分有利于一个不知道目的地的人寻找目标。天知道那个在皇宫“后面”的监狱究竟是皇宫内部延伸出去的隐藏空间?又或者就是单独从某个地方挖出来的通道通往的地方?再或者是在这个原本就在地下的城里又挖了一个“地下监狱”?
他啥都没说,就让严叁白去找。
严叁白觉得自己平常脾气还是很好的,起码没有随时随地想要打人。不过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暴躁老哥,最起码的想逮住萧东黎暴打三个小时不带停手的那种。
不过能怎么办呢?该找的不还得找吗。
第三支巡逻队刚刚过去,第二支刚到折返点,第一支马上要从他眼皮底下过去了。
机会要来了。
虽然这个机会真的可以说转瞬即逝。他得抓住第一支巡逻队从他面前这个点儿过去,而第二支巡逻队还没从折返点转过来的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还得注意刚刚过去的第三支巡逻队,在不惊动他们的基础上完成这一次形同于突破的行动。
走早了,铁定撞上第一支巡逻队的尾巴,说不好就把第三支巡逻队的尾巴一并碰上,两面夹击。他跑估计是跑的掉,但什么时候回来就没个准数了。而且这么一闹,防守肯定又要加强,只怕萧东黎估计都到皇宫了,他还没办法回去。
走晚了一样不行。第一第三支巡逻队避开了,那还有第二支呢。他们过了那个折返点往回走,不抬头都能看到严叁白在那窜。被逮那估计也是分分钟的事儿了。
早不行晚也不行。时间的把握真的非常重要。虽然严叁白并不精于此道,不过好在,他也不生疏。
等待,等待,等待。
脚步声从他面前过去了,还没走远,大概只有一步……两步……三步……
好了,走开了。要走就趁现在了。
在第二支巡逻队转头看向这边之前……
他从树丛里翻身而起,仔细的控制好了身体运动的幅度,在树杈最小的晃动幅度之下翻滚出了藏身地,落地的一瞬间又接一个翻滚,整个动作循环流畅,不带一点儿卡壳的。
两个翻滚加压低身体近乎爬行的移动方式,速度却不亚于百米赛跑。三秒,三秒钟之内五十米的距离形同虚设。似乎就一眨眼的功夫,刚刚严叁白还在另一边的树丛里,这时候就已经藏身在另一头的园艺灌木当中了。
说真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中间完全不带喘气儿的时间。如果不是他这个行动方式真的是猥琐到没话说,那一切堪称完美。
猥琐在哪?
一般人到底要怎么做到一个鱼跃前扑,双手借力撑地,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就这么咕噜噜的滚了一圈。就滚这一圈还不够,他还补了一圈,剩下一圈滚完他刚刚好脚挨在地上。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整个人压到了和灌木差不多的高度飞速前进。
要多猥琐有多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