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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你来干嘛这话一出，周围人看苏挽的眼神又变了。
好家伙，人家不光不是捞女，还是个能人，路子都通到军区招待所了！
赵淑雅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没想到，自己攻击苏挽的投机倒把，竟然是正经生意，还跟军区有关系！
这脸打得，噼里啪啦的。
“钱经理，您过奖了。”
苏挽不卑不亢的笑笑，“山货得看季节，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不过...”
她话头一转，指了指自己脚边还没拿走的钵仔糕木桶。
“我自己做了点小吃，您要不要尝尝？”
“哦？什么好东西？”
钱经理来了兴趣，他早注意到这个木桶了。
苏挽拿出两个干净的钵仔糕递过去。
钱经理接过尝了一口，眼睛立马就亮了。
“好吃！这东西叫啥？口感真特别！又甜又糯，还不腻人！”
“叫钵仔糕。”
“钵仔糕...好名字！”
钱经理又尝了一口，立马拍板，“苏挽同志，你这个钵仔糕，我们百货商店收了！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什么？！
在百货商店卖私人做的小吃？
这简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苏挽自己。
“钱经理，这...这不合规矩吧？”
苏挽有点犹豫。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钱经理笑呵呵的说，“现在上面都提倡搞活经济，你这个钵仔糕，有特色受欢迎，我们商店也需要这种新产品来吸引顾客嘛！这样，我做主，在食品区给你批个临时柜台，你就在我们这儿卖！”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从街边摆摊的，一步登天进了全镇最大的国营百货商店！
苏晴激动的小脸通红，紧紧抓着姐姐的手。
苏挽的余光瞥见，赵淑雅跟林蔓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那...好吧，谢谢钱经理给我这个机会。”
苏挽没再推辞，她知道这是她事业起步最关键的一步。
“客气什么！”
钱经理大手一挥，对旁边的售货员说，“小李，快，带苏挽同志去办手续，把最好的位置给她留出来！”
“好的经理！”
看着苏挽被众人簇拥着，跟个女王似的走向食品区，赵淑雅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阿姨，您别生气...”
林蔓在一旁不安的劝，可赵淑雅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她今天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办好手续，苏挽的临时柜台就设在了食品区最显眼的位置。
钱经理还特意让人写了个大牌子：【新品上市：独家秘制水晶钵仔糕】。
苏挽把剩下的几十个钵仔糕摆上柜台，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抢光了。
拿着刚到手的营业款，苏挽拉着苏晴，又回到了收音机柜台。
“同志，麻烦你，除了这台收音机，我还要两张的确良布票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苏挽把钱跟票递过去。
那售货员之前还有点瞧不起她，现在脸上笑的像朵花。
“好的好的！您稍等！”
苏挽注意到，当她拿出那些票时，旁边的林蔓死死的咬着嘴唇，那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
买完东西，姐妹俩大包小包的走出百货商店，跟两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
“姐，我们今天...像在做梦一样。”
苏晴抱着新买的花布，脸上还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傻丫头，这不是梦。”
苏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以后，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姐妹俩回到家，刘翠芬看到那台崭新的红灯牌收音机还有那些布料跟吃的，眼睛都直了。
当她听说苏挽竟然在百货商店有了自己的柜台，更是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我的天爷！我闺女出息了！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她抱着苏挽又哭又笑，之前那点因为一万块钱的埋怨，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苏建国也抽着烟，眼眶有点红。
他这个女儿，是真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苏家的小院里第一次响起收音机的声音，引来了半个大院的邻居围观。
苏挽的名字，又一次成了整个大院的焦点。
只是这一次，没有笑话跟鄙夷，全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
夜里，苏挽把妹妹安顿睡下，自己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坐在储物间的小桌前，借着昏黄灯光，一笔一划的记账。
今天收入五十八块七毛，除去成本净赚四十块。
一个惊人的数字。
她又拿出陆野那张借条，在下头添了一行：今日归还本金四十元。
看着纸上的字，苏挽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还清陆野的钱，然后开始真正积攒自己的事业资本。
三个月，她一定行。
正想着，院门被敲了两下。
“叩叩。”
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
这么晚了，会是谁？
苏挽心里一紧，抄起门边的一根木棍，才悄悄的挪到门口。
“谁？”
“我。”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是陆野。
苏挽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木棍也放下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开了门。
月光下，男人高大的身影就那么杵在门口，他没穿军装，就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手里拎着个铝制饭盒，神情有点不自然。
“你怎么来了？”
苏挽的声音很轻。
“我...”
陆野张了张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把饭盒递过去，“路过，顺便给你带点夜宵。”
这借口，烂到家了。
他一个住军区大院的营长，怎么可能三更半夜路过她这个小巷子。
苏挽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他肯定是听说了白天百货商店的事，不放心，特意跑了过来。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软的，麻麻的。
她没接饭盒，也没让他进门，就这么站在门口看他。
“白天的事，谢谢你。”
她指的是他提前跟钱经理打招呼卖黄精的事。
陆野眉头一皱，口气有点冲：
“我不是来听你道谢的。”
他最烦听她说这两个字，显得他们之间生分。
“那你来干嘛？”
苏挽故意问。
“我...”
陆野被她问的卡了壳，耳朵根在月光下有点红。
他总不能说，他听说了她跟自己妈硬刚的事，又担心又骄傲，一晚上都坐立不安的，非要亲眼看看她才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