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都市,天色正好,春日不艳,而媚。清风徐来,雨声淅淅沥沥。
正值初春,这座南方的城市气候宜人。点点嫩绿点缀街道,绵绵细雨没有影响人们出行,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环绕着城市的,是鲜艳的嫩绿。嫩绿尽头,有沙,有海,有雪。
环绕着城市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离城不远处,大概在西边,海拔不足3000米的青山独立。
因为是初春,隐隐传来人们游玩、戏耍的声音。
山腰处,白色的建筑突兀地冒出个头。刚刚发芽的、青绿的柔荑,成为一道茶品。而这栋建筑,正是因此存在的。
天星茶馆
古朴的招牌,流露出浓郁的墨香。茶馆中人们平静的品茶,赏景。
员工休息室,空无一人。只有几件替换用的便服。
墙壁上一堵墙消失,露出一扇门来。门后,明亮的内部光照,照亮了不大的员工休息室。
大概是电梯吧。
从电梯中走出一人。挂在胸前的名牌上,有他的姓名,夏一。
清秀的面庞,大概18岁左右。身材正常,不高不矮。黑发垂颈,双耳从头发下露出,白皙的皮肤与黑发间的鲜明对比。
夏一右手贴着额头,将刘海上捋。心不在焉地说到:“轮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啊……”
随后将名牌取下,扔进角落的收容箱中。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换上,将换下的白色衣袍一并扔入收容箱。
“哐当!”
电梯门再次隐藏入墙壁中,收容箱不知何时,也隐去了踪影。
夏一平静地推开休息室的木门。
员工休息室在茶馆的地下一层。
随着楼梯而上,便是静谧、可闻针落的茶馆。
随意找了张没人的空桌座下,一杯清茶被端上桌面。
夏一习惯了这种待遇,这是每个轮休的员工都能享受到的“犒劳品”。
一杯最为符合这个季节的茶。
有时是浓茶,这次是清茶。但每次都不重样。
“此茶,汤色澄红透亮,气味幽香如兰,口感饱满纯正,圆润如诗,回味甘醇,齿颊留芳,韵味十足,顿觉如梦似幻,仿佛天上人间,实乃茶中极品!”
不知何时,夏一对面座着另一人。那人用词典雅,分明没有喝过这茶,却完美形容了夏一喝下茶之后的第一感觉。
他对着夏一儒雅一笑,无视了夏一诧异的神情,“洛书。普通的品茶人而已。”
夏一摇了摇头,说到:“夏一,我可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品茶人能不喝茶,而说出那种话。”
说罢,他按下桌上的摇铃,吩咐服务生为洛书另准备一个杯子。
洛书笑道:“夺人所好,不是君子之为;能得一尝,则是君子之愿。让人难以抉择啊……”
夏一戏谑看了他一眼,说到:“不当君子不就行了。反正我就是一个小人。”
“也罢,也好。”洛书摇头,又点头。紧接着说到:“两小人分君子茶。”
“都小人了,说话就随意一些。”夏一漏齿一笑。
这时一杯清茶,也被分为了两杯清茶。洛书迫不及待小抿一口,极力催动味蕾感受清茶中浓郁的芬芳。
良久之后,才说到:“刚开始我说的那一番话都是半懵半猜的,这一喝才是三生有幸啊,不亏是天星茶馆。这一生喝这一次都死而无憾了。”
夏一苦笑,心想:三生有幸……死而无憾……我喝这种茶也快十次了吧,三个月轮休一次,也就是每三个月能喝一次。让洛书知道了,不得羡慕死。
半杯茶,洛书足足喝了半个小时。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夏一,问到:“富二代?”
夏一先是苦笑,随后摇了摇头。
“那就是年少有为咯,可以啊。你才刚刚大学毕业吧。”洛书惊讶地说到。
夏一再次苦笑,随后摇头,“高中毕业。”
语气平淡,让人无法反驳。
“懂了。洛书顿了顿,说:“那就是内部人员啊。”
夏一模凌两可地回答到:“算是吧。”
心中则想到: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内部人员啊。虽然茶馆是外部。
洛书暧昧地看着夏一,说:“认识一下不?”
夏一说到:“不是已经认识了嘛?”
忽然,尴尬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二人对视,异口同声道:“直的!”
……闲聊不知多久,极品茶的韵味让人无法再喝下普通的茶品。
细雨绵绵,打湿了空气。夏一看到窗外山中雾气朦胧。说到:“我该走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
洛书点了点头,说到:“有缘再见,下次请你喝茶,可能没这茶这么极品,但管饱。”
茶馆外,有些许人群,细雨沐浴着。夏一自言自语着,“虽然那么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能做。”
边说边拦下的士,裤子口袋中有足够的现金。
他回头看着远去的茶馆,心想:除了那里,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嘛?
嗯……
没有!
失望至极。无奈摇了摇头,想到:观察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也好。
外界的一切,对于他仿佛没有任何意义。唯一能给他找乐子的只有茶馆地下的[收容中心]。
轮休是他最无聊的时候。
他不会对其他事物产生兴趣,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最使他兴奋的事物。
[site-72]
也就是收容中心的正式名称,隐藏在天星茶馆之下。
上百所收容中心的其中之一。
夏一“工作”的地方,待遇优厚,包吃包住。一年四次假期,假期花费公家提供。节假日不休息。
突然,夏一眼神凝实,再也没有了先前发呆出神之样。
喃喃道:“醒了啊……”
雪白的脖颈处,一道黑影游动,随后一小块皮肤“褪色”了。
原本夏一的皮肤本就白皙,可以是正常男性的白。那一小块却是病态的白。
他丝毫不在意,黑影不断在躯体皮肤上游动,不时有一小块皮肤“褪色”。
这些,他都习以为常了。
…………
明亮的星在稀薄的云层上,肉眼能看得清晰。不耀眼炫目的光芒,却也无法阻挡。
仅有一颗的星。日光无法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