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正式进入了无人区。
果不其然,原本活跃在群里的妈妈也不发照片了。
我试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显示不在服务区。
一连两天,爸妈都没在群里发过任何消息,其他人终于觉着不对劲了。
【老二?】
【二哥,你们到哪里了?怎么不回信息?】
【就是啊,该不会后悔去藏原,就不好意思拍照片了吧?】
最后一句是大伯母,但还是没人回答。
大伯艾特我:【晨晨,你爸妈和你联系了吗?】
我老实回复:【没有,我昨天身体不舒服,给他们打电话也打不通。】
小叔:【这么久联系不上,肯定出事了,报警吧。】
5
因为涉及无人区,还有个高考生,案子很受重视。
家庭里的亲戚都蹦出来了,每天问我案件的具体进展,他们表面是安慰我,但字里行间能看出明显的幸灾乐祸。
两天后,警察那边有了消息。
小叔一家陪着我去警局,大伯也打电话说,正在回来的路上。
我不住颤抖,表现得十分惊惧恐慌,警察怜悯地看着我,送我们去了机场。
飞机上,小叔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要能撑住家。
到了当地,警察直接带我们去了医院,我只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爸爸。
他闭目躺在那里,短短几天没见像老了二十岁,整个人好像被什么吸干了血,成了一个干瘪瘪的老头。
“爸!”我崩溃大哭。
医生神色凝重,说病人急等着做截肢手术,要快!
警察叔叔告诉我,我妈和我弟已经遇难了,他们在山上找到两具白骨,经过DNA对比,证实是我妈和弟弟。
我爸不知被什么虫子咬到了,据说当地人看到他的伤口,吓得脸色剧变,说他是被神山诅咒了。
有心善的藏民给他涂了草药,也多亏了这些药,他才留下一条命,但这个毒素太强了,能顺着血管疯狂往身体里钻,破坏神经机能。
我祈求地看向医生,他缓慢又残忍地摇摇头。
“家属必须快做决定,现在毒素已经遍及大腿根部,我们用尽了办法才没让它继续生长,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到了内脏,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六神无主,迟迟下不了决定。
考虑到我家情况,最后还是大伯代为出面,同意了手术。
手术持续了两小时,等我爸出来时,他看上去状态更差,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死气。
小婶婶想到什么,退了一步小声嘀咕,“该不会真有什么诅咒吧?”
大伯母心疼地抱住我,“晨晨,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过吧?可怜的孩子,大伯母最疼你了,一定会对你好好的。”
听了她的话我差点笑出来,最疼我?恐怕在场最恨我的就是她了吧?
因为我妈总是拿我炫耀,大伯母早就烦死了我,不过她比较聪明,从来不直接说什么,反而经常替我出头,她倒是挣得好名声,却害我每次都被我妈一顿毒打。
小婶也反应了过来,“大嫂你家孩子多,晨晨还是跟着我家吧,婶婶把你当亲闺女疼!”
说完她拉住我的手,语气很温柔,“小时候婶婶还给你买过泡泡糖呢,还记得吗?”
她不说我差点忘了,小时候她经常哄着我去她家做家务,犒劳就是一毛钱两个的泡泡糖。
我弟看到了,非要抢,不小心咽肚子里,我妈差点没把我打死。
那一次我被我妈打断了两根手指,饿了两天,挣扎着想去小婶家吃一口饭,她老远看到我像看到瘟神一样,把门关得死死的,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吃任何糖。
其实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争着抚养我,无非是惦记我家的财产。
我家里条件好,现在妈妈和弟弟不在了,爸爸在医院生死不知,我脑门上明晃晃写着肥羊。
他们觉着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遇到这种事肯定天都塌了,但他们不知道,比这更残忍的事我都见过。
见他们还在争吵,我直接开口:“大伯小叔,我谁都不跟,我带着我爸过。”
几个人都愣住了。
大伯劝我,“晨晨你别冲动,你爸这样……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你还是个学生能懂什么?你不是想上大学吗?你安心去上大学,学费大伯给你出,你爸我们来照顾!”
我摇摇头:“我已经成年了,家里的钱够我上学,我能照顾好爸爸的,不然请护工也行。”
“陈晨!”大伯母脸上的慈爱装不下去了,如意算盘成了空,她恨得牙痒痒,“怪不得你爸妈不喜欢你,你就是个扫把星!”
我漠然地看着她,你看,她什么都知道的。
她知道我爸妈对我不好,口口声声说什么长嫂如母,整天拿辈分和规矩约束我爸妈,她明明知道只要她一句话,我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却从来没帮过我。
就这样,她还好意思说喜欢我。
小叔烦了,他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晨晨,虽说你姓陈,但你是个女娃,你弟不在了,你爸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我们老陈家的!”
我冷笑,我爸还活着呢,他的亲兄弟就开始抢他的遗产了,真想让他也看看这一幕啊。
不过不好意思了,就算我爸没了,按照法律我也是第一继承权。
我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凭不要脸吗?
6
大伯和小叔最后都没争赢,因为我爸醒了。
他人虽然醒了,却不能接受这一切,时常陷入癫狂,我哭着让医生做了个精神诊断。
妈妈和弟弟的尸骨还在山上,警察叔叔委婉建议,那个地方去不得,不如就让他们留在那里。
我哭着点头,“我弟很喜欢藏原,这次也是他提议要来的,能一直待在这里,他肯定很开心。”
见我同意,他们舒了一口气,藏原这个地方神秘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如果家属非闹着要遗骨,他们也只能冒着危险去取,但如果有得选,谁愿意同伴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大概是看我哭得可怜,他们也动了恻隐之心,托当地藏民取了妈妈和弟弟的遗物。
我本来不想要,偶然看到弟弟衣服暗处有个白色的茧,什么都没说,接过了东西。
等我爸稳定下来,我们就返程了。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我爸基本站不起来了,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每天最经常做的事就是望着天花板发呆。
起初大伯小叔还来,后来见我爸虽然死气沉沉的,但还好好地活着,就都不来了。
他们不来我乐得清闲,这个暑假,是我过得最舒心的一个暑假。
没有人打我骂我,我不用天不亮就起床,洗一大家子的衣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
回到家里以后,我爸精神头好了不少。
一个月后,他能从床上坐起来了,胃口也好了起来。
两个多月,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只是偶尔梦里还会念叨妈妈和弟弟的名字。
大概家里只剩下我们俩了,暑假三个月过去,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很快,高考成绩出来了。
我以超一本线七十多分的好成绩,考上省内的一所985。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蹲在爸爸床边,“爸,你看,我考上大学了。”
他浑浊的眼神里射出一点点光亮,嘴唇嗫嚅,难得有几分清醒,“大学……”他伸手抓住了我,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我爸这么亲近。
原来他已经这么老了,手像一个鸡爪,干枯又粗糙,躺在那里可怜巴巴的,完全看不出当初的威风。
老师邻居见到我,经常抹着眼泪说我命苦。
但他们不知道,这已经是我难以企及的幸福了。
我看着又陷入痴呆的爸爸,想着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
说不定等时间久了,那些怨恨淡了,我们也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就这样平安无事到我去上大学。
等寒假回来,我突然发现家里多了几个人。
7
“小宝?你怎么在我家?”
看着大变样的客厅,我愣住了。
屋内随处可见玩具和衣服,看样子,他已经在我家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但我也就考试月没回家,爸爸竟然没和我说?
小婶从我房间出来,像个女主人一样招呼,“晨晨回来了啊,怎么没说一声?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要不你去做饭吧?想吃点什么自己做!”
我冷笑,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二叔躺在沙发上玩游戏,他竟然还在家里旁若无人地抽烟。
闻着刺鼻的烟味,再看着乱七八糟的家,我心头火顿起。
此时,我爸划着轮椅从厨房出来,看着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短一个月没见,我爸胖了二十几斤!
医生嘱托过,我爸中毒很深,伤到了神经,饮食要尤为注意,还要严格控制体重,所以我一直很小心。
“爸,这是怎么回事?”
我爸看到我,神色很淡,转头看到小宝,瞬间笑开了花,端起水果喂他。
“谢谢伯伯。”小宝吃了一口水果,声音清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伯伯,要叫爸爸。”爸爸一把将小宝抱在怀里,露出宠溺的表情。
“爸爸。”
“哎,小宝乖,爸爸的心肝宝贝!以后小宝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我只觉着讽刺,满腔的酸楚和愤怒几乎将我淹没。
“什么爸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馨的场景被打破,我爸愤怒地瞪了我一眼。
“小宝以后就是你亲弟弟了。”
我愣住:“什么?”
“你小叔心疼我没人养老,要把小宝过继给我。”
我瞬间明白了小叔的意思,这是看想打我的主意不成,又一出争夺财产的戏码罢了。
但到底心有不甘,我握紧拳头,“你怎么没人养老了?我不是你的孩子吗?我可以给你养老啊!”
“你?”爸爸斜眼看过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不屑地说,“你就是个丫头片子,早晚要嫁人,我老陈家的东西自然要留给陈家人,而不是一个外人。”
外人。
一个外人。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划破我的心脏,打破了我最后一丝期待。
原来这半年多的和睦相处,都不过是我的错觉。
让我差一点忘了,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亏我还想着照顾我爸余生,如今,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竟然还在奢望从来都不存在的亲情!
一个从来不重视我的人,一个视我如草芥,能随时抛弃我的人,怎么能指望他爱我呢?
我没有发火,甚至都没有反驳。
指甲狠狠刺破掌心,一个计划在心中形成。
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8
如他们所愿,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背地里,却偷偷给大伯母发了信息,就在大家其乐融融准备吃饭时,门被敲响,大伯一家来了。
小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大、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大伯母阴阳怪气,“怎么,你能来我们不能来?”
好戏,开始了。
见大伯也领着儿子,小婶挤出一抹笑,“没有没有,就是怕太晚了住不下。”
大伯母冷哼一声,“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不就是老二想要个孩子过继吗?”
“你家就小宝一个,我家有仨儿子,老二,最小的这个给你了。”
见事情败露,小叔气急败坏,“大嫂你儿子都多大了,别胡闹,小宝才最合适!”
“大怎么了?大才好,过两年就能结婚生孩子,老二还能抱孙子!”
大伯母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她这句话刚好戳中我爸心事,爸爸的表情明显心动了。
小叔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他直接把桌子掀了,对着大伯“砰砰”就是两拳。
大伯母尖声大叫,这像是个信号,屋内顺便打成一片。
混乱中,我爸被人推倒在地,肥胖的身体不住扑腾,像搁浅的鱼一样,地上的碎玻璃扎进他的肉里,却没人在意。
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我几乎要忍不住鼓掌。
最后,还是邻居不堪其扰报了警。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是我爸的病又变重了,叔叔伯伯都想把孩子过继,争执不下这才打了起来。”
我一脸真挚地道歉,警察和邻居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屋里一眼。
见他们脸红脖子粗的,似乎还要动手,同情地朝我摆了摆手,表示不计较。
等我安抚好邻居,大伯和小叔一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见我回来对视了一眼。
“咳咳……我们商量了下,过继的事就算了,都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相互照顾。”
“今天太乱了,晨晨你带着两个弟弟去酒店住吧,家里还要收拾,明天咱们一起好好吃顿饭,给你接风洗尘。”
我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走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他们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这么一块肥肉?
别说什么兄弟情深,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呢!
而且还非要瞒着我,除非……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并且和我有关!
我火速赶去酒店,拿出手机,点开监控视频。
画面放大,客厅里的几人清晰可见。
“二哥,大嫂说得没错,她就是个祸害!”
“怎么这么巧呢,你们全家都出事了,就剩她一个!我看她就是个灾星,进宝是被她顶了命,要不然就凭她个赔钱货,还能考上大学?”
我爸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儿子是他的逆鳞。
大伯母压低声音,神神叨叨的,“我问过神婆了,她说只有把祸害除了,受连累枉死的人才能转世投胎,说不定进宝在下面瞅着呢,就等着回来叫你爷爷了。”
见大伯母这时还在暗示,小叔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二哥,别犹豫了!只要你点头,当弟弟的帮你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听到这些,震惊无比。
我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贪财,但没想到他们想要我的命!
最令我无法接受的是,爸爸竟然真的点头了!
9
他们商量好就各自散去,我刚要去洗漱,又听到大伯两人的声音。
大伯母忧心忡忡:“你说老三靠谱吗?”
大伯咬牙,“不靠谱也只能这样了,你明天也去买份药,到时候给老三两口子下。”
大伯母捂住嘴,“你是说……”
“谁让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老三这个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能给他留这么大把柄,还不如一起了结,对外就说是那丫头怀恨在心!”
“而且他没了,老二的财产不都是我们的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看上去最老实的大伯,才是最狠的那个。
听了他们的话,我一夜没敢睡,生怕错过了什么消息。
第二天一早,大伯喊我们回去吃饭。
他们一反常态,对我特别好。
晚上吃完饭,我看到大伯母和小婶对视一眼,然后去了厨房。
等她们去交代我爸具体事情时,我悄悄溜进厨房。
不知道是对我太放心,还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没用完的药就大剌剌丢在垃圾桶里。
我知道他们饭后有喝茶的习惯,将药倒进茶壶里,小心搅了搅。
做好这一切,我爸他们才出来。
大伯母端过来几杯牛奶,大伯突然问:“刚有人去过厨房吗?”
“晨姐姐刚才去了!”小宝指着我。
猝不及防的话吓得我后背一身冷汗,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小婶假兮兮地问我,“晨晨,你有看到什么吗?”
我一脸茫然,“我帮小宝拿了双筷子就出来了,小婶说的是什么?”
顺着我的目光,大家看到小宝面前多了一双筷子,小宝不好意思点点头,承认自己刚刚不小心弄掉的。
小叔不耐烦了,给爸爸使眼色。
我爸拿了一杯牛奶给我,“累了吧?喝点牛奶早睡觉。”
这还是我爸第一次给我拿牛奶。
我活了快二十年了,爸爸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也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这破天荒的一次,就是为了送我去死。
我直勾勾盯着他,看得他逐渐心虚,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但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我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明显看到几人松了一口气,叫我回屋好好休息。
我锁好门,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
看他们边刷手机边喝茶,一杯又一杯。
突然,小叔大叫了一声,他脸色发黑,人已经昏迷了。
再看我大伯,并没有比小叔好多少。
大伯母扑上来,“医院,医院!快叫救护车!”
10
大伯和小叔刚送去医院就不行了。
但还没等大伯母和婶婶悲伤,警察就来了。
警察在大伯和小叔的身体里分别检查出两种致命毒素,巧的是,大伯母和婶婶前一天都买过药。
这次来调查的警察,和上次来我家的是同一拨人,他们脸色凝重地带走了大伯母和婶婶。
我爸突然大叫着爬出来,指着我叫嚣:“是你,都是你!”
“是你干得对不对?你就是个恶魔!所有对你不好的人都被你害死了,警察同志快把她抓走!”
所有人都朝我们看过来。
我抹着泪,将爸爸之前确诊的精神分析报告拿出来:“我爸之前也犯过病,因为接受不了妈妈和弟弟的离开,这次应该是打击太大了……”
警察了然点头,安慰了我一番。
邻居看着我,都一脸同情。
大伯他们的丧事在老家,因为事件恶劣,大伯母她们并没有被放出来。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大家都嫌忌讳,族里的一个长辈,看着年幼的小宝叹了口气。
我听到他对爸爸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亲兄弟,孩子是无辜的,小宝是个好孩子,要不然你过继了他吧,正好也有个养老送终的人。”
我知道我爸动心了,从那天警察走后,我爸就经常冷冰冰地盯着我,像一条毒蛇一样。
我什么都没说,取出弟弟生前穿过的衣服,放在了爸爸床边。
第二天,爸爸迟迟没有起床。
村里帮忙的叔伯推门叫他,差点被没吓死!
满地都是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而屋里却没人,床上只有一具血淋淋的白骨!
所有人都吐了,被这一幕冲击到怀疑人生。
警察很快就到了,全面戒严,把老宅团团围住。
好几个法医拿着工具来回检查,但毫无所获,后来有了解我们家的警察,联系到了藏原那边,经过指导,终于在不起眼的地方找到几个白色虫茧。
原来这是一种被当地人称为“尸蚕”的虫子,它们和蚕宝宝的原理类似,只不过它们吃的是人肉,吃饱了就孵化出茧,等待下一次苏醒。
我弟的遗物上不知道怎么沾上了这种茧,大家之前都不理解,才酿成了这出悲剧。
因为整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消息被封死。
警察找我了解情况,问弟弟的遗物怎么在爸爸房间。
我双眼通红,“大爷爷说让爸爸过继堂弟,爸爸想起了弟弟,心里难过,我看着他抱着弟弟的衣服在哭……”
警察无力地安慰我,等到彻底检查消灭完才离开。
大爷爷得知是自己害死了爸爸,后悔不已,我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老人,内心毫无怜悯。
他明明知道我的存在,他也知道过继堂弟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明明有其他可以解决的办法,但他选择牺牲我。
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怜悯他?
忙完爸爸的丧礼,我把老家和市里的房子都卖了,带着全部的全部存款去了学校。
这个城市给我留下的都是伤痛与遗憾,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我要去读研究生、读博,去看这大好山河。
从此,没有什么能够再束缚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