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把在自己背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橘猫抖了下来，甩了甩身子，把背上乱七八糟的毛甩顺了。
化成了人形。
方二橘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狼牙也不在意，拎着方二橘，卷上了草席，回屋去了。
太阳已经落山了。
之后狼牙还是偶尔回来看看方二橘，平时就在各个地方修炼。
有消息说墨千澜去了人界，知道这个的狼牙那时候刚从一个很偏怪的原始森林出来。
心中一凛，飞快赶到了方二橘那里。
看见方二橘满脑袋是血的时候，狼牙脑子都空白了。
一爪子解决了那只伤了方二橘的猞猁，狼牙一边骂，一边给方二橘丢疗愈术，方二橘晕过去之后，狼牙找到了那只猞猁的老窝，抄了别人的家。
墨千澜留在方二橘这里的灵鱼还在，但是印记却浅了，很招觊觎，狼牙一看就明白了。
看着昏迷的方二橘，狼牙深恨自己修为不足，不能像墨千澜那样完全庇护住方二橘。
狼牙开始进入了疯狂的修炼当中，回方二橘那里的频率也变高了。
方二橘的生活好像重新回归了平静，狼牙希望自己能更强一些。
某一次回去的时候，方二橘的灵鱼都被她炖了。
狼牙一边喝汤，一边感叹，方二橘居然也会积极主动地要求修炼了。
真是难得。
隐隐感觉奇怪的狼牙没抓住奇怪的点，想着说不定是方二橘自己开窍了呢。
结果下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方二橘渡劫了。
狼牙后怕得毛都炸了起来，还好是人形，方二橘看不出来。
渡劫是多艰险的事情，狼牙自己就清楚，方二橘这么弱，她怎么敢，又是怎么能自己度过的？
然后方二橘说自己被人类救了。
狼牙那一瞬间很想问方二橘，你宁愿让一个人类帮你，背上恩惠，也不愿意让我帮你吗？你也要去人界吗？你要离开我吗？
狼牙痛恨自己上一次没有发现方二橘的反常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然他绝对不会让方二橘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渡劫。
她连猞猁都打不过，怎么度过那么痛苦的九道劫雷？
方二橘说她要报恩，说她要去人界，说她要努力修炼，化形。
狼牙不知道自己当时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复杂得让狼牙根本不明白。
狼牙转身走了。
他害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对方二橘暴怒。
妖界的各种报恩传说当中，最受欢迎的就是爱情传说了。
对啊，上天赐的因缘，恩惠的主人，和报恩的精怪。
多美好的故事。
狼牙知道方二橘也会向往这些，他听到方二橘和墨千澜讨论过。
狼牙心里很不是滋味。
渡劫之后的方二橘，没有了灵鱼招觊觎，肯定不会出什么危险。
狼牙知道这个情况，也记得自己说过不见方二橘。
但是总想回去看看。
我就是去看看方二橘有没有认真修炼。
狼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狼牙比方二橘修为强得多，没有墨千澜在，狼牙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方二橘根本不会发现。
狼牙没有出现在方二橘面前，只是默默地蹲在树杈上看了看。
看到了方二橘现状的狼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方二橘修炼特别认真刻苦，比自己逼着她修炼的时候还要认真！
就这么想去找那个人类吗？
虽然知道恩惠对于精怪来说重如泰山，狼牙还是忍不住心里这种奇怪的想法。
狼牙一肚子气地离开了，顺手把周边不怀好意的几只黄鼠狼给灭了。
别问，问就是想撒气。
气消了之后，狼牙又克制不住自己想回来看看的念头。
于是又回来被认真修炼的方二橘气一次。
要是自己足够强大……
狼牙被气得修炼更刻苦了。
这么算起来，狼牙回去的频率几乎没怎么降，只不过每次都是暗中看看方二橘，一肚子气地离开。
狼牙就这么暗中观察了两年多。
之后，狼牙再去那里的时候，方二橘不在了。
她是去人界了吗？
狼牙坐在方二橘的小棚子里，坐在她的床上，看着之前晾着方二橘最喜欢的小鱼干的地方，那里已经空了。
没良心的橘猫，都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小鱼干！
虽然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吃。
狼牙失魂落魄地在方二橘屋里呆了几天。
方二橘不会再回来了，像墨千澜一样。
这种想法让狼牙提不起修炼的精神。
狼牙觉得这个地方让他好心烦。
于是狼牙离开了这个到处都是方二橘模样的地方，在路上遭遇了自己以前的兄弟。
一言不合，打了一架。
狼牙凶的不行，把自己弟弟打得嗷嗷叫唤。
“你他妈疯了吗狼牙？！”
弟弟觉得自己要没命了。
狼牙拳头一顿，突然觉得没意思。
“老七。”
狼牙坐在爬不起来的弟弟身边。
“你说人界就这么好吗？”
狼牙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弟弟。
老七龇牙咧嘴地瘫在地上：“怎么了？你想去人界了？你不是一向没兴趣的吗？”
狼牙没说话。
老七给自己把脱臼的腿骨正了一下，疼得翻白眼：“总该不会是相好的跑到人界去了？”
妖界传说，狼牙恋慕九尾白狐，在九尾白狐每年会去的地方默默守候。
狼牙也不知道这么离谱的传说是怎么出现的。
自己明明一年见不到墨千澜两次，而且经常被揍。
老七在狼牙杀人的目光当中，没说出下面一句：“你想去找你的九尾白狐？”
老七还想多活几年。
“人界好不好，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老七不知道狼牙在想什么，难不成真和传说中一样？
九尾白狐都走了这么久了，现在才开始惆怅，不对劲吧？
“去看看？”
狼牙皱了皱眉。
“去边界老蛇妖那登记一下就行了呗。”
老七吞了两颗丹药。
狼牙又沉默了。
“不过人界没灵气，要是修为不够，估计去呆不了多久就得回来了。”
这种说不定会掉修为的事，还是没什么妖去做的。
老七嘀咕着。
狼牙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
“走了。”
“去哪啊？”
“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