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橘不敢抬头，不敢问，不敢说话。
她只能盯着这只放到她脑袋下面的爪子。
“方二橘……”
这只毛茸茸的爪子突然又变成了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
方二橘眼瞳一缩。
这只手抬着方二橘的下巴，把她的小猫脑袋给抬了起来。
方二橘的眼瞳里终于出现了狼牙的脸。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狼牙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捧起了方二橘的脑袋。
方二橘被迫抬着小猫脑袋看着狼牙。
“我真的要生气了。”
狼牙不是个脾气好的妖，他已经开始焦躁了。
“又不能骂你。”
狼牙小声bb。
“你这个讨人厌的猫，你就不会开口说句话吗？”
狼牙揉了揉方二橘的脸，这手法和猫咖里逗猫的客人简直一模一样。
方二橘的小猫脸都被揉得变形了，圆圆的猫眼震惊地瞪圆了。
你是谁？你不是狼牙！
狼牙实在得不到回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低头，干了自己这一天都很想干的事情。
低头在方二橘毛乎乎的猫脸上亲了一口。
方二橘……方二橘直接死机了。
狼牙把方二橘抱到怀里，躺在了沙发上。
“方二橘，你还不说话啊？”
狼牙把方二橘放在了自己胸膛上，方二橘脚下就是狼牙的胸肌，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在哪里立足。
救命啊，这是谁？这不是狼牙？！把我沉默寡言的酷哥狼牙还给我！
方二橘震惊到无以复加，脑子根本无法转动，什么都想不到。
后知后觉的，方二橘才反应过来，狼牙刚才，亲了自己。
虽然是原型，就是胡乱亲了一口。
但是，那也是亲了啊……
“方二橘……”
狼牙双手合拢，把方二橘按在了自己胸口上趴着。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狼牙没遇到过这种场景。
难道不应该是，我想要你做我的伴侣，然后得到回答，就完了吗？
方二橘为什么没有反应呢？这种时候自己又应该怎么办呢？
狼牙没话说了，方二橘还在持续茫然和震惊当中，又是沉寂蔓延开来。
方二橘被狼牙两条胳膊压着，动都没法动。
狼牙好像是防止她逃走一样，把她禁锢在怀里。
“狼牙……”
愣了许久的方二橘总算是说话了。
狼牙噌的坐了起来，把方二橘放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坐在沙发上高度不太对劲，直接坐到了地上，和方二橘高度持平。
狼牙盯着方二橘。
“你……”
方二橘差点被狼牙探照灯一样的目光盯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适合当你的伴侣……”
方二橘低下了头。
狼牙眼中明亮的光黯淡了些。
“你说什么？”
狼牙皱起了眉头，脑袋上冒出了耳朵，尾巴也从背后伸了出来。
这代表狼牙情绪波动很大。
甚至开始有暴怒的倾向。
威压沉重地砸下来，方二橘瞬间连坐姿都维持不住，被压趴在了沙发上。
狼牙伸手一挥，那一瞬间恐怖的威压像是未曾出现过一样，方二橘浑身一松。
但是狼牙的状态并没有好转。
方二橘心里突然很难过。
就是这样，狼牙情绪波动之下的威压，都是自己承受不住的强度。
自己算得了什么？就算把妖丹剖出来，都比不过狼牙炼制的一枚丹药。
狼牙和自己？到底是哪里有可能？
哪里都没有可能。
狼牙应当和一个势均力敌的大妖怪在一起，修为和寿命都能共享，两个精怪一起到更高的境界去。
狼牙那么希望自己变强，狼牙百年如一日刻苦修炼，自己凭什么去拖狼牙的后腿？自己凭什么去享受狼牙艰苦修行的成果？
自己凭什么厚着脸皮让狼牙留在自己本就不喜欢的人界，做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
自己到底凭什么这么，自私？
方二橘趴在沙发上，把脸埋在爪子里，平素端端正正的形象没有了，整个猫焉巴巴的，像霜打了的茄子。
狼牙彻底转化回了兽形。
“方二橘，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什么？”
狼牙声音低沉，气势很凶。
方二橘没有勇气再说出口一次。
她一边在质问自己到底凭什么耽误狼牙，一边却又暗自欣喜着狼牙对自己像是表白一样的举动。
就像她一边因为狼牙留在人界没有什么好处而内疚，一边又因为狼牙为了自己留下来悄悄欣喜。
好不要脸啊自己。
掩耳盗铃地埋着脑袋，方二橘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狼牙喉咙里发出了几声闷闷的咆哮。
方二橘抖了抖。
好像自己会被吃掉一样的感觉又来了。
狼牙一爪子扒拉开了方二橘的脑袋，方二橘根本没法反抗。
狼牙张开了自己的大嘴，方二橘觉得自己好像会被狼牙一口咬掉脑袋。
方二橘小小的猫猫脑袋被狼牙轻轻咬住了，含在嘴里还晃了晃。
方二橘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形容。
好大一口亲亲。
方二橘嘴巴一瘪。
狼牙感觉含住的小橘猫引起了一阵灵力波动，小猫化成了小姑娘的样子。
狼牙松了大嘴。
方二橘眼圈红红的，瘪着一张嘟嘟的小粉嘴巴，看着狼牙。
狼牙灰色的兽瞳看起来又凶又吓人，现在里面全都是方二橘。
方二橘憋不住了，抱住了狼牙毛发厚实蓬松的大脑袋，小声地哭了起来。
狼牙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像条大狗子，方二橘坐在沙发上，抱着狼牙，越哭越凶。
哭到最后都开始抽抽了。
狼牙搞不明白方二橘怎么回事，但是觉得方二橘哭得自己心都碎了。
狼牙偏着脑袋蹭了蹭方二橘软软的小脸。
方二橘哭个没完，狼牙心里焦急，兽形实在不如人类双手方便。
狼牙又化成了人形，直接把方二橘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抱在怀里，让方二橘靠在自己肩窝里哭，进了卧室。
变来变去的，今天真的是像有病一样。
狼牙靠在床头，把方二橘抱在怀里，轻轻拍拍方二橘的背。
“嗝……对不起……狼牙……呜呜呜……”
方二橘打着哭嗝，断断续续的跟狼牙说对不起。
小祖宗哎，别哭了就对得起我了……
狼牙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