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
岑絮笑着伸手抚了抚在卫停云怀中的白狐,“就只是谢我?”
“阿云,孤这样做可是要收谢礼的。”
卫停云有些不明所以,“那陛下想要什么谢礼?”
“让孤想想啊……”
岑絮微微垂眸,像是在静心思考着这个问题,但眸底却掠过一抹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岑絮才抬起眸看向卫停云,“我想到了。”
“阿云。”
“嗯?”
卫停云抬起头,忽然一个轻软温润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侧脸上。
他有些错愕的睁大了双眸,感觉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了般。
还没等卫停云回过神来,岑絮的唇已经撤离了他的脸侧,上面还残存着一丝淡淡的温度,惹人有些脸红心跳的。
岑絮笑意盈盈的的看着他。
这个位面的主神未免也太羞涩了些。
想着目光忽然落在了他那半藏于青丝中的耳朵,眼底闪过笑意,起身凑过去瞅了一眼,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阿云,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出,原本就带着红晕的耳朵变的更红了吗,甚至从耳根处一直朝着脖颈蔓延的趋势。
卫停云被这一句话唤回了神,眼神微微有些闪躲,身侧朝一旁躲了躲,“陛下看错了,臣,臣没有。”
温润的声音透着三分慌乱,勾的岑絮心痒难耐。
她眼中漾开笑意,又凑近了一些,疑惑出声:“是么?”
卫停云吓的朝旁边挪了一大步,岑絮这才罢休。
见他在情事上不知所措的模样,岑絮也没在逗他。
“可能是孤看错了吧。”
听见岑絮这样说,卫停云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来。
三日后,秋猎结束。
岑絮和卫停云同上了一辆马车,而被新晋为正三品公子的江炀则坐在后一辆马车中,与那两位侍君一同回宫。
马车路过京城主街道时,岑絮坐在马车中,外面的喧嚣的市井气息不断传入车内,勾的岑絮忍不住掀起帘子朝外看去。
原本街道上的行走买卖的路人皆退到了路边,小摊上的新奇玩意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
卫停云瞧着她那孩子气的一面,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掀起自己一侧的帘子,朝车外的锦宥轻声说了一句。
锦宥闻言点点头,便朝一侧的小摊走去了。
岑絮看够了便将帘子放了下来,眉眼含笑:“宫外真是热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退位,不想当皇帝了~”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焦黄的糖浆晶莹剔透的,包裹着一个个圆滚滚山楂球,马车内散发着酸甜的气息。
岑絮惊讶的挑挑眉,“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卫停云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糖葫芦抵在她的唇瓣处,“尝尝看?”
“宫中没有这样的民间小吃,陛下应当是没有试过的,酸甜的,很招小孩子的喜爱。”
岑絮张开嘴,刚咬住最上面那颗山楂球,就听见了这句话。
她舌尖轻舔了一下糖葫芦,泛起一丝甜意,有些不舍的松了嘴,“所以,阿云是在说,孤是个小孩子吗?”
卫停云微愣,才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耐心的哄道:“陛下刚刚及笄,也算孩子。”
岑絮咬咬牙,老娘都快两千岁了!
她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在那串糖葫芦的上,转念一想。
其实,也还是可以当个孩子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岑絮撇撇嘴伸手接过了卫停云手中糖葫芦,忘记了刚刚的事,美滋滋的直接咬下了一颗山楂球,牙齿破开那层脆的糖壳,酸甜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中。
岑絮满足的眯起双眸,和她身侧一直闭着眼睛睡觉的白狐像极了。
回宫后,岑絮跟卫停云回御书房处理那些堆积下来的奏折了。
晚间,傍晚的霞光洒在了皇宫的琉璃瓦上,流光溢彩。
卫停云将手中的朱笔搁置,侧眸瞧了眼一旁睡的正香的岑絮,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夕阳穿过木窗,留一丝霞彩印在她的脸上,白皙吹弹可破的皮肤染上了红晕,长长的羽睫在眼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格外引人注目。
卫停云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连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神变的炽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呼吸有些加重。
他盯着岑絮的侧脸有一会儿,才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动作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陛下?”
卫停云喊了好几声,岑絮才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的伸手拍开了卫停云的手,眼前模糊的人也渐渐变的清晰。
“什么时辰了?”
卫停云轻笑一声,拿起手边还算温热的茶水递给岑絮,“快用晚膳了。”
“晚膳?”
岑絮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夕阳已经渐渐褪去了,天隐隐黑下来。
原本迷糊的人听见了晚膳两个字,瞬间就清醒了。
“你都批完了?”
“嗯。”卫停云淡淡点了点头,站起身看向满桌堆叠如山的奏折,就好像在看一张轻飘飘的纸一样,小菜一碟。
岑絮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当初把卫停云弄进宫来,真是弄对了,这工作效率,简直绝了。
晚膳时分,两人都坐在桌前正准备开吃了,结果麻烦来了。
“臣见过陛下,贵君。”
岑絮看着桌前行礼的人,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口中的肉。
真是会挑时候,偏要这时候来倒胃口。
卫停云第一时间感受到岑絮身上传来不耐烦的气息,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淡声道:“起来吧。”
“谢贵君。”
江炀缓缓站起身,将目光落在了岑絮的身上。
“今日臣来是来感谢陛下,为臣找御医疗伤,才能好的这样快。”
闻言,岑絮抬眼看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理解。
感谢我?
是那些太医救的你,你来感谢我做什么?
岑絮唇角微抽,“你救了孤,这些都是应当的。”
“对了,你的伤可好些了?”
既然是演戏那就演到底吧。
迎上岑絮关怀的目光,江炀心中升起窃喜,“臣的伤已无大碍,太医说只需静养便可。”
岑絮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卫停云开口了。
“既然太医让你静养,便待在宫中好好养着,少出来了,小心伤上加伤。”
卫停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寒意乍现。
与平日的温文儒雅不同,身上多了上位者的气息,威严带着压迫感。
岑絮见状都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她很默契的没有说话,江炀却不满起来了。
“贵君莫不是吃醋了?”江炀仗着自己的是皇帝救命恩人的身份,直视卫停云道:“身为陛下的贵君,也不好这般拈酸吃醋,往后陛下的后宫中人只会越来越多,贵君难道让他们都不许出自己的寝宫吗?”
此话一出,岑絮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孩子,你是真的勇敢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你是在质疑本君?”
卫停云冷笑一声,目光就如同一柄利剑般,狠狠的刺在江炀的身上。
然而浑身是胆的江炀又怎么会害怕,直接回怼,“臣不敢,臣只是在提醒贵君身为后妃的职责。”
岑絮夹在两人中间,都忍不住放缓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夹菜吃饭,将自己隐在角落里。
“你方才进宫第一天就如此清楚后宫的规矩了?”卫停云冷笑一声,“那你就将宫规再抄上三遍,好让其他两人都看看宫中的规矩是什么?”
“往后若是两位侍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本君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可听清楚了?”
卫停云神色淡淡的,像是在说今日的饭菜的咸淡。
江炀错愕的抬起头,看向一旁默默无闻的岑絮,委屈的告状:“陛下,你看贵君,臣只是说了一句身为后妃不该拈酸吃醋,贵君便变着法的要罚臣,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
岑絮:“……”
好想将人打出去啊!
“江公子,你还有其他事吗?”岑絮微笑道。
有事就赶紧滚吧,别打扰她吃饭了,一身的茶味闻的她想吐。
饶是最喜爱茶水的岑絮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此话落,江炀一时噎住,轻垂的眼眸闪过一抹暗色。
没想到这个卫停云如此得陛下的宠爱,哪怕如此拈酸吃醋都半点不怪罪。
“臣,臣没有。”
江炀只能先默默咽下这口气,“臣做了些点心,想要带给陛下尝尝。”
岑絮:“……”
她看了眼满桌的吃食,皱紧了眉头,可真会送啊……
“哦?江公子还会下厨?”
这个位面的女性社会地位高,但却也没有高特别多,几乎与男子地位齐平的女性几乎少之又少,都是那些有能力的女性才会被捧高。
所以男子远离庖厨的现象还是少的。
岑絮很怀疑,江炀专门为了讨好她,还勤学了厨艺,或者就是直接让他宫中的厨娘代做的。
“臣恰好对吃食有些兴趣,便学会了几道点心,希望陛下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