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不由自主的缩瑟了一下,“……是,是奴。”
“你说你中间看见月昭仪的宫女,和她聊了两句?”秦璟旻冷声道,“你去认一下,究竟是月昭仪身边的哪名宫女。”
“是……是是。”
宫女慌忙的爬起来,朝不远处的月昭仪方向走去。
月昭仪看着朝自己而来的人,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却见那名之前被自己喊去动手的侍女慌张的双手不停的绞在一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像是在询问该怎么办才好。
月昭仪朝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个没胆量的贱婢!这个时候慌什么?
结果那名侍女便更加慌乱,直接低垂下了脑袋,生怕被人指认出来。
宫女的视线不停在月昭仪身后的转了两下,便立刻认出了那名与她搭话之人。
“就是她!陛下!”
宫女伸手指像慌乱的侍女,朝皇帝跪了下来。
秦璟旻神色凌厉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淡声道:“抓出来。”
侍女更是当即瘫软在地上,好像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一般。
月昭仪眼见着暴露了,眼眸轻转,眼泪很快就从眼角溢出。
她出声控诉道:“你!你怎么会?”
她身体微微向后一倾,另一名侍女连忙扶住了她,“昭仪娘娘……”
“她定然是有什么苦衷的,以她的性情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娘娘或许是有人为了自保污蔑她呢。”
侍女出声提醒月昭仪道,月昭仪当即便反应过来了。
“陛下……陛下!”
月昭仪强撑着刚被打击过的身子跪在了大殿中央,“陛下……”
这一开口,声泪俱下,秉着她素日便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倒还真是让人有三分心疼。
“陛下,臣妾侍女的为人臣妾是知晓的,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下毒害人的事啊!”
月昭仪哭着指向那名看顾酒水的宫女,“定然是她受人指示下了毒,却诬赖在臣妾的人身上,还请陛下明察……”
秦璟旻看着殿上哭哭啼啼的月昭仪,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刚出了一个皇后,现在又来了一个月昭仪。
皇后见状也适当的帮腔道:“是啊陛下,这其中没准有什么误会呢?”
皇后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场无名的笑话罢了。
那名宫女明显也慌了神,“陛下!真的与奴没有任何关系啊!陛下……”
秦璟旻无力在这个殿上审问,直接道:“带下去严加审问,无论用什么酷刑都要从她的嘴里撬出点东西!”
“是!”
侍卫首领抱拳应下,朝自己的下属低了一个眼神,便有几个侍卫出列将两名宫女通通带下去审问。
“在派一名太医跟着,别死了。”
秦璟旻指尖在桌上不自觉的敲打了两下,眸色微深。
然而,就在带下去的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月昭仪的侍女便先招了。
说是月昭仪下的毒,让她下在岑贵妃的酒水中,这样没有了从下和她作对到大的姐姐,便能得陛下的宠爱了。
而另一名看顾酒水的宫女任然秉着先前的说辞,没有改变。
秦璟旻听着侍卫的汇报,冷笑一声,看向月昭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月昭仪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她说着,哭着朝秦璟旻爬近了些,“陛下……”
“陛下你相信臣妾,她可是臣妾的亲姐姐,臣妾与姐姐在宫中相依为命,臣妾又岂会下毒害她呢……”
“陛下!定是那侍女为了自保,攀告臣妾的……”
皇后眼见着就可以将罪名定在月昭仪的身上,忍笑凝声道:“好一个亲妹妹,月昭仪你在闺中时便与贵妃不对付,这是京城中人人皆知之事,你的贴身侍女都指认是你了,还想狡辩吗?”
皇后横眉冷竖的模样,落在了丞相的眼中。
丞相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如今样子才有点像曾经那个野心勃勃,心比天高的女儿啊。
“陛下,贵妃险些因她下的毒而命丧黄泉,此等毒妇应该先打入冷宫,等将军回朝后再行处置,臣妾觉得这样方才对前朝与后宫都好。”
月昭仪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丞相闻言,亦不动声色的蹙起了眉头。
陛下都还没有说些什么,皇后说这些未免有些过于心急了。
果不其然,秦璟旻脸色冰冷地看向皇后,冷笑道:“皇后如此心急做什么?朕都还没有说些什么呢。”
皇后:“……”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将嘴给闭上了。
秦璟旻缓缓将视线落在了月昭仪的身上,“要想保命就如实交代。”
月昭仪身子不由自主的缩瑟了一下,看向皇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岑絮说的果然没有错,皇后真的在把她当成棋子,说不定还是用来挡罪的棋子。
既然她不仁,那就休怪自己不义了。
“是皇后娘娘告诉臣妾的,要臣妾去给贵妃娘娘下毒,还用臣妾的命来威胁臣妾,还请陛下做主!”
皇后当即便站起了身,怒声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何时让你去下毒害岑贵妃了?”
“皇后。”
秦璟旻一双桃花眼微眯,面色冷厉道:“证据还未出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真是你?”
丞相站在大殿之上,不动声色的朝皇后瞪了一眼。
皇后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那道强烈的视线,收回手,猛地甩了一下袖子,缓缓坐了回去,“臣妾只是听不得有人这样污蔑臣妾,陛下见谅。”
秦璟旻冷笑一声,朝禁军首领吩咐道:“继续查问,尤其是那名看顾酒水的宫女,还有让人将月昭仪的身上好好的搜一搜,她侍女也不像会说谎的人。”
“是。”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便有两名宫女上前朝月昭仪走去。
月昭仪身子不自觉的有些紧绷,微微颤抖,手下意识的朝袖子探去,没到半路却又立刻收了回来。
这一幕很快就落在了两名搜查宫女的眼中,她们眼疾手快的抓住月昭仪,伸手就往她的袖中探去。
“你们做什么?本宫可是陛下亲封的昭仪!”
月昭仪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就算是陛下让你们搜查却也没有将本宫抓起来的道理!”
“陛下……”
而两个宫女是宫中的老人了,在秦璟旻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便在这宫中过了十多年了,个个都是人精,谁能看不出这宫中出了当今的贵妃娘娘,其他人根本就入不了皇帝的眼睛。
“昭仪娘娘,奴劝您还是配合一些,小心弄疼了娘娘,娘娘自己也遭罪。”
很快宫女便从月昭仪的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红色的玉瓶。
月昭仪在看见玉瓶时便有些慌了神,还下意识伸手去抢,却被另一名宫女钳制住了动作。
宫女在月昭仪身上继续搜,除了刚刚那个玉瓶便也不见其他的东西了。
宫女将玉瓶呈了上去,“陛下只在月昭仪身上搜到了这个瓶子,再无其他。”
小宫侍取过玉瓶交给了秦璟旻。
正巧这时,宫侍带着老太医取药回来了。
“陛下。”
宫侍朝秦璟旻行了个礼,秦璟旻抬手将手中的玉瓶给了他,“拿给太医瞧瞧可是这个。”
“是。”
宫侍速度极快的将玉瓶放到了太医的手中,太医打开看了一下,用鼻尖轻嗅,当即皱起了眉头。
“回陛下,不是这种。”
秦璟旻也跟着蹙了蹙眉,抬手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酒壶,示意小宫侍将这壶酒也给太医瞧瞧。
老太医看着小宫侍的动作却有些莫名所以,难不成宴席上又出现了新的毒?
小宫侍将酒壶交给了老太医,“陛下想请您看看,这壶酒中的毒与大人手上的是否一致。”
老太医蹙眉,有些心急如焚,他还着急赶着去制解药呢。
老太医无奈,但要他查看的是皇帝不得不从啊。
他打开酒壶的盖子,放置在鼻下轻嗅,酒香浓烈,和贵妃身上的毒如出一辙,但与手中的玉瓶中的毒药完全不同。
贵妃身上的毒药明显就比玉瓶中的毒强烈百倍。
“回陛下,这酒壶中所下之毒与贵妃所中之毒相同,却与玉瓶中的毒毫不相干,贵妃之毒要比玉瓶中的毒烈上百倍,一击致命,幸而贵妃娘娘所食不多。”
秦璟旻点了点头,淡声道:“朕知道了,你先去救贵妃。”
“是。”
老太医将手中的玉瓶与酒壶交还给了宫侍,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正殿,去往偏殿。
月昭仪瘫软在殿上,松了一口气。
皇后的心却因为太医的话高悬了起来。
“来人,先将月昭仪带下去,看管起来,待朕处理完真正的凶手,再来处理她!”
“是。”
两名侍卫上前将月昭仪给带了下去,月昭仪想要挣扎,却也拗不过两名身强体壮的侍卫。
“那名宫女口中可有撬出些什么?”
秦璟旻眼神淡淡的瞥向首领。
“回陛下,那名宫女嘴硬的很,硬是没有透露半分,只是一直说着是月昭仪的宫女和她聊天才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