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估计是一个快要被拆除的小区,基本没有人住在这里,整个小区都显得格外的寂静荒芜,小区中的枯草树木无人搭理,落叶掉了一地也无人打扫,腐败发霉的味道一下一下的冲击着鼻腔。
岑絮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即使她戴着口罩,也抵挡不住这个熏人的气味。
【大人前面右拐,最里面那幢就是了。】
“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脚下传出。
上层是刚落的树叶,下层是已经腐烂的叶子,每踩一步都好像在沼泽中般。
岑絮皱着眉头屏着呼吸拐了进去,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
这个地方脏乱不堪,她来也只是来教训一个人而已,仔细想想也还是不值当的。
即便是这样,岑絮也没有调头离开。
毕竟,来都来了。
她蹙着眉不急不缓的走过枯叶路,踏上了那栋外表的墙皮都掉落了居民楼。
楼道中十分空旷,耳边传来的是自己的脚步声。
【大人,她在三楼。】
岑絮伸手拨弄开眼前的灰尘,眉眼间的不耐烦都快溢出屏幕了。
斑驳的铁门用油漆划过一道道痕迹,外表铁皮掉落的地方爬满了锈迹。
岑絮盯着铁门打量了一会,【一脚踹开,会怎么样?】
系统惊恐的浑身的数据都在颤抖,【大人?】
【怎么了?】岑絮抬手轻压了一下太阳穴,神色淡淡,【又不是踹不开。】
系统无语,是因为这个问题吗?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这么粗暴了,反正瞧着这个小区又没有其他居民,也不至于吓到其他人。
系统讪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的谄媚,【这不是怕您的脚踹痛了嘛~】
岑絮:“……”这个系统怎么突然就这么肉麻了,渗死人了。
“咦惹~”
越想岑絮越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下次少说这种话。】
系统:……
【大人,直接踹吧,不用客气。】
岑絮平复了一下,又听到了这句话,心道,你还真不客气啊,那是你家的门吗?
“咚!”
“咚咚!!”
“哐当!”
几声巨响在空荡的楼道中回荡,好在现在并不是晚上,也没有人在,不然能给人魂都吓飞了。
岑絮缓缓将停在半空中的腿收了回来,踩在地面上时,还能感受到腿部带来的酥麻感。
她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小声嘀咕道:“妈的,一个破门竟然还要踹三下才倒,这商家赚的真是良心钱了。”
王姐在门响起的第一声,就试图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但那又颇又狭小的房间,一眼都能望的到底,完全没有能躲的地方。
她伸手捂住了快速跳动的心脏,在门倒下的那一刻,以最快的速度滑溜到床底下去了。
岑絮一脚踏在倒下的铁门上,环视了一圈“简朴”的房子,真是简单到了极点。
可谓是啥也没有。
【她呢?】
岑絮的眼眸微凝,系统既然能带着她来这,那王姐必定就是藏在这里了。
可惜,她嫌麻烦,不想找。
虽然这房间内能躲人的地方也不多了。
系统闻言,沉默了几秒钟,内心狂啸,还真把它当成导航百科全书了?
但即便是这样,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大人,她在床底下躲着呢~】
岑絮眉尾轻扬,唇间溢出一声轻笑,“床底……”
倒还真是个好地方。
她下巴轻抬,鸭舌帽下一双杏眸充满凌厉之色,目光淡淡扫向了这屋中唯一一个房间。
她缓缓迈开步,打开了房间门,没再踹一脚,将门给踹倒了。
毕竟踹门这种事情废脚。
一进门,目光一下就锁定到这卧室唯一的床上。】
视线朝下挪了挪,床边的床单是垂在两侧的,很好的遮挡住了视线,若是平常人朝这一看,还会以为人不在家,就走了。
这是躲债的绝佳位置啊。
岑絮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踏着步走到床边。
她今天穿的是一双靴子,鞋底一下一下蹭在地上,发出一个沉闷的脚步声。
王姐害怕的向后缩了缩,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之前为了找岑絮的麻烦,她借了不少的高利贷,结果将事情交给对方帮忙黑岑絮,结果对方收了钱就跑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钱也没有了,人也没有教训到,而那些高利贷还是要她还。
问题是她哪来的钱还,自从上次跟钱总的事被发现之后,她就被开除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别说有人封杀她了,就是没有人这样做,她也不能再找到工作了。
最近这一个月,她搬了三次家了,结果还是被要债的人找上了门,铁门上的油漆划痕就是他们弄的。
“哐当!”
“嘎吱……”
王姐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床受到一股推力挪动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王姐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害怕的眼泪从眼眶快速的掉落。
“出来。”
岑絮软糯的声线带着一丝淡漠,却莫名给人一种强行故作高冷的模样,用最贴切的描述就是,像极了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王姐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她已经紧张到来不及分辨说话的人是谁了,何况只有仅仅两个字,不然她肯定能猜出这和要债的人的声音不同。
岑絮眉间微蹙,眼眸轻转,轻笑一声,“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动手了?”
这次岑絮说了一个长串的话,王姐这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这种软糯的声音,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思及此处,王姐那混沌到快要生锈的脑子转动了起来。
最终在中心的位置瞄准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岑絮。
要是是岑絮的话,那能踹倒门的原因也找到了,毕竟岑絮本就是一个力气奇大的人。
王姐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最终还是朝后缓缓爬出了床底,站在了床的另一侧,目光紧紧盯着岑絮。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岑絮,岑絮也同样上前打量了一下对方。
王姐的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尘,脸上也毫不意外,脸色变的蜡黄,眼角多添了几条皱纹,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王姐最后变成这样,倒是让人意外的很。
岑絮在心中唏嘘了一声,可谈命运多磨,但王姐这种是属于恶人只有天收,就是不知道谁是那个天了。
王姐也同样打量着她,一向打扮的乖巧甜软的人忽然变的酷飒冷漠,在她的身上,竟然看见了白煜凌的影子。
不愧是夫妻相。
“你来做什么?”
王姐收回目光后,眼中充满了警惕,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呵……”岑絮轻抬起下巴,露出了自己明亮水润的眸子来,那眸中闪过一抹讥笑,“来看你的笑话?”
“你还不配。”
她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往往这样却更令人气愤。
“那你想要做什么?”王姐梗着脖子,怒视她,“你把我害的还不够惨吗?你还想怎么样?”
王姐控诉一般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侧,明明十分没有道理,竟然在她的吼叫下多添了三分理。
“是我害的?”岑絮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有的时候还真想把你的心刨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模样的,说不定还没有呢……”
“你!”
王姐的脸像是苍老了二十几岁,跟着一同苍老的还有她的脑子。
此刻的她已经斗不过也骂不过岑絮了。
虽然她从前也没有成功过,但好在也能和岑絮战上一会儿。
“昨日的首映礼上,那名记者跟你长的很像。”岑絮的脚步轻动,一步一步朝着王姐走去。
“你的命还挺好,竟然还有人为你拼命,甚至不惜和白煜凌白影帝作对。”
随着岑絮的脚步声响起,说话声临近,王姐的眼眸不断心虚闪躲着。
最后,岑絮几乎平视着她的眼睛,“他是你的弟弟吧?姐弟情可真令人感动……”
“只是可惜用错了地方。”
岑絮惋惜的摇摇头,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你想要做什么?”
王姐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我不做什么啊……”岑絮无辜的笑了一下,“可是,白煜凌要做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岑絮!”
王姐忍不住的怒道,但很快她又将满腹的怒火忍了回去,如今此一时非彼一时,她就算不满也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了?很生气?”岑絮朝后退了一步,双手环抱在胸前,“可是曾经你不也是这样对我的吗?”
“当初你就该想到迟早有这么一天。”
岑絮神色淡漠,心道,原主曾经欺负你的人,如今也成为被欺负的弱者了。
“岑絮……”王姐忍气吞声,乞求道:“当初是我的错,你能不能放过我弟,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你……放过他……”
“呵……可惜已经晚了。”岑絮轻笑,“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他昨天那样做,就已经命定了他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