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本王妃想要害你们家小姐喽?”沈黛宁走进绿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平,却让绿枝心头一颤,“你可知道一个奴婢,诬赖王妃,是什么罪过吗?东临最讲究律法,对吧,临风?”
临风忽然被点名,尬然一笑连忙点头:“是,王妃说的没错。”
“本王妃记得你对律法记得最熟练,你先跟绿枝说说,诬陷王妃是什么罪。”沈黛宁一脸无害地看着临风,临风却在心里暗叫,王妃一定是记仇了!
临风回道:“禀王妃,是死罪。”
绿枝头上不由沁出汗珠,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强告诉自己,沈黛宁不过是在吓唬她,她一口咬定道:“一定是七王妃想害小姐,她一直嫉妒小姐跟王爷您亲近,所以特地来奚落小姐的,小姐受了委屈,心里本就难过,又被蛇吓坏了,现在身子虚弱,还请王爷明察!”
“你说是本王妃所害,可有什么证据?”沈黛宁发问道。
绿枝指认道:“奴婢从小熟悉香料,似乎闻到王妃的衣服上有引蛇粉的味道!”
萧凌沧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沈黛宁怎么继续下去,为自己翻案。
“既然你指认本王妃,正好大理寺卿尹旭大人就在府上,不如就让他来主持公道好了。”沈黛宁搬出了尹旭,也没有询问萧凌沧是否愿意,直接就让玉凝去请尹旭前来。玉凝离开之后,她才问萧凌沧:“尹大人办事公道,王爷应该不会反对吧?”
“当然,不会。”萧凌沧在感觉自己受到轻视的同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这是不信任自己,怕自己护短偏袒月浅音,所以才让尹旭来插手这事,让他这个七王爷也不好过分护短。
也算是个,比较有脑子的举动。可是他萧凌沧要是想护短,一个尹旭就能拦住吗?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尹旭前来一一行过礼节后,命随身的医师检查了沈黛宁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引蛇药的痕迹。
“不可能,怎么可能?”绿枝惊讶地瞪大双眼,她明明把引蛇粉掺进了她的香粉里,怎么会没有?
“你觉得你买通卖香料的方姑娘,就能万无一失了吗?”沈黛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引蛇粉掺进本王妃的香粉里,先是想引来毒蛇害死本王妃,后发现此计失败,便索性诬赖本王妃要害你们,你的把戏还真是老套,月浅音看着挺聪明的,就是这样调教你的?”
“不,不是这样的!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香粉,也不知道什么方姑娘!王妃不要血口喷人!”绿枝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在前两日,已经命人潜入方姑娘家中将她暗杀,只要她绝不承认,没有证据,就算是大理寺卿也不能拿她怎样。
尹旭淡淡开口道:“制香的方姑娘此刻就收押在大理寺中,你可以跟她当面对质。”
“什么?”绿枝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不是死了吗……”
她抬头看着底气十足的沈黛宁,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七王妃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早就让尹旭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她上钩。
沈黛宁见她终于明白过来:“本王妃还以为月小姐聪明伶俐,原来手段也不过如此。”
绿枝自知自己已经难道一劫,绝不能再把小姐拖下水!她嘶吼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恨你抢了小姐王妃的位置,让小姐的一片真心付之东流,嫁给王爷的,本来应该是小姐才对,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绿枝说着向沈黛宁扑过来,萧凌沧一脚踹开她,下令道:“来人,将绿枝押起来等候处置。”
事情结果已经明了,尹旭便识趣地作揖告退:“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事实真相,尹旭的任务已经完成,此事说到底还是王爷的家事,尹旭就先行告退了。”
尹旭离开,萧凌沧也自在了许多,他挑了下眉毛,换了个眼神看着沈黛宁询问道:“王妃既然已经自证清白,不知想怎么处罚绿枝。”
“王爷要把绿枝交给我处置?”沈黛宁明确着绿枝的处置权。
萧凌沧点头道:“一个奴婢而已,犯了这么大的错,理应交给王妃处置。”
“极好。”沈黛宁很满意萧凌沧的这个决定,她暂时动不了月浅音,处置一下她身边的奴婢出出气也很好。沈黛宁捋了一下头发,问道:“临风,你说诬告王妃是个什么罪来着。”
“死罪。”临风说道。
沈黛宁微微一笑:“是死罪啊。”
一直在屋里听着的月浅音实在坐不住了,从屋里跑出来蹲到绿枝面前,轻轻把她搂到怀中,眼泪滴滴答答掉下来,两个人哭作一团。
月浅音可怜巴巴地望着萧凌沧:“王爷,绿枝服侍我多年,请王爷饶恕她一次吧。”
绿枝连忙向着萧凌沧磕头:“奴婢再也不敢了,请王爷饶奴婢一命。”
萧凌沧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沈黛宁提醒道:“难道二位没有听到,刚刚王爷说,这件事由本王妃处置吗?”
月浅音脸色一僵,难道她要低声下气地去求沈黛宁不成?
月浅音的双手都要颤抖,声音也止不住地打颤:“七王妃姐姐,绿枝一时糊涂,请你看在浅音的面子上,饶过她死罪。”
“你的面子?本王妃跟你有很多交情吗?”沈黛宁显然并不打算给月浅音这个面子。
月浅音抬眼看了一眼萧凌沧,似乎在祈求他能替她说几句话,然而萧凌沧却淡淡开口道:“本王当着众人的面允诺王妃处理此事,就不会再插手,相信王妃,能处理好此事。”
他也着实想知道,现在沈黛宁的两个“仇人”落到她手里,她究竟会怎么办。月浅音有些后悔冲出来护着绿枝,她原本以为能仗着萧凌沧的宠爱保住绿枝,顺便在沈黛宁面前炫耀一番,却没想会是这样的境况,居然要屈身去求沈黛宁。
说到底,绿枝不过是个丫头,她这样做委实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月浅音只好咬着牙道:“七王妃姐姐素来宽容大量,绿枝犯了这么大的错,浅音也不敢奢求王妃姐姐的原谅,可是绿枝毕竟是浅音身边的人,她犯了错,也是我管教不严,如果七王妃姐姐要罚,便连浅音一起罚吧!”
沈黛宁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这是在威胁她吗?以为她是相府小姐,所以她就不敢责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