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话要问她所以不得不将汗巾取出来,我果断从袖子里拿出匕首,利刃在淡淡的月光下愈显锋利。
紧接着贴到了真儿的脸颊上,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被突如其来的冰凉和恐惧吓得颤抖不止,我再一次俯下身凑近到耳畔处低声警告:“约摸着你应该已经猜到本公主是谁了,现在有话要问你,奉劝你安分守己好好回答,否则手里的这把匕首可不长眼睛。”
在察觉到她柔柔弱弱的点了几下头之后,我用另一只手将汗巾拿出来,她倒还真的听话并没有第一时间高声呼喊,而是轻声咳了两下,轻声但又带着威胁的意味说:“公主殿下夜闯翊德宫劫持娘娘跟前的侍女,当真不怕主子们怪罪下来吗!”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压着嗓音笑了片刻,用匕首的侧面在她的脸上不停的描摹着,口中冷喝道:“倘若是怕,本公主这会子就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接着轻蔑的冷哼一声,匕首突然跑至她的脖颈上,轻飘飘的声音似若有若无:“且不说旁的,本公主来问一问你是否还记得你都做过什么,落水纵火从来都不是偶然发生的吧,到底出自谁人之手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既然当时做出打算害死我的举动,不知你有没有做好准备有一天我会来找你报仇呢,本公主这个人可是最最记仇的呢。”
或许她觉得用利器抵住脖子于她来说就像是遏制住命运的咽喉,刹那间从桀骜不驯变成温顺听话的小绵羊,不再字字句句维护圣后,反而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不,那些事都不出自我的本心,都是圣后用权势和身份逼迫,稍有不从就打骂不止,我不得不遵照办啊。”
至于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害我眼下早就不重要了,不想和她再多说废话,于是淡淡的说道:“也不是非得至你于死地我才解恨,倘若你帮我个小忙,我就忘记之前的事放过你。”
她如同漂浮在广阔的大海中忽然抓到一棵救命稻草般,忙不迭一边点头一边连连询问。
故意犹豫了一会儿的时间,就是为了更狠的摧毁真儿的心理防线。将匕首转交给小婉拿着,我则是踱着步走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站了太久时间腿隐隐有些发酸。
对我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然在她看来怕是十分难熬,最后早已坐不住不停歇的问了一遍又一遍。歇足了精神我复又站起来,走回到她的眼前一字一句的说:“前两天圣后似乎从朔凛将军那里得到了一个什么宝贝,告诉我此物现下藏在哪里,我就不在计较你的事。”
依照常理来说能做到地位崇高的主子身边的一等侍女,身份地位全然不一般,比如真儿就相当于是圣后可以信任的人,很多秘密都会告诉她们与她们一起商议。
譬如从发现朔凛将军手中握有存在极大问题的账册,到用计策把朔凛关押拿回册子,之间肯定不可能是忽里一族的其他人一手做成的,更像是大部分都是圣后所为。
不管怎么说圣后的身份摆在那里,纵然仅仅是后宫最好的位置,但朝臣在她面前都只是臣子而已,凡事都得恭恭敬敬不得不从,因此她一定会在做之前召集心腹一同谋划。
在成功后肯定也会当下分享成果,账册的位置不出意外真儿绝对是见过的。
果然真儿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先是愣了愣,而后抿起唇吞吐了好一阵子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末了还是在我几番威胁后才妥协:“就在娘娘梳妆台的第二层抽屉里的琉璃匣子装着,匣子是上了锁的,钥匙应该在娘娘身上,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可不可以放过我?”
看她言辞恳切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我在昏暗的光线中和小婉交换了一番眼神,接着抬步带着其余的所有暗卫走出耳房朝正殿缓慢的挪动。
没过半晌小婉出现在身边,低声道:“万事皆已经处理好,顺便把屋子布置下,伪装成她悬梁自尽的样子,甚是干净利落。屋中各处都检查了一遍,尽数复原没有遗漏。”
“很好,做的不错。”我轻轻启唇咬着牙说了一句,向她递去赞赏的眼神。
仇人就在面前岂有不报的道理,我自诩不是善良单纯的女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是我历来奉行的座右铭,惹到了我那就要提前做好承接怒火的觉悟。
今夜溜进来其中一点就是为了报仇,可不是说说而已自然是要落实到实处。
虽然刚刚确实在真儿的面前保证过,她若是和我说了实话就不再计较过往的纷争。
可动手的人并非是我也就不算是违背,就当是身边的追随着看不惯她丑恶的嘴脸,替我报了仇也不是不可以。
此事告一段落,更重要的是拿到账册才是。从袖子里翻了许久时间终于找出一小包药包,随手递到身后的某个暗卫手里,连带着掏出一根竹筒形状的物什排到他手里。
随后不紧不慢的吩咐说:“这是能够让昏倒过去的迷药,你去房顶上掀开一片瓦片,用它将药粉尽数吹进去。顺便还能检测检测小婉的教习你是否学到了精髓,倘若不足还要再刻苦训练。”
又取出另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几颗药丸,给他们每个人分了一颗同时解释:“都速速服下此药,这是迷药的解药也就是等会儿再进正殿不会被迷晕。”
确认所有人都服用下后。被委以重任的那个暗卫凌空飞起,落到房顶上的时候险些摔下去还好最后紧要关头稳住了身影,紧接着背过身子鼓鼓捣捣了一阵子。
飞下来后即刻向我描述:“适才透过瓦片的缝隙看到床榻上头躺着一个女子。而床榻下边还半坐着一位,看样子很像刚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侍女,寝殿的门旁边还守了个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