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我下意识窜到了马车的另一侧,紧张兮兮的看着声音的来源。
反应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辆马车里就只有我们两人,我这才抚着胸口放松下来道:“将军您差点把奴婢吓死过去,或许是因为这是奴婢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集市,所以觉得新鲜多看了几眼罢了,毕竟奴婢来自偏远乡村,这样繁华还是第一次见。”
这回轮到他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原是如此,现在刚回朝,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皇上不是赏赐给了你一块腰牌,拿着它你可以随意出宫的,闲下来可以出宫逛一逛。”
对啊,本来我还在纠结该怎么才能溜出去接应朔凛将军,有这腰牌也没人敢阻拦我。
“啊,对了。”尹将军拍了拍额头,从袖子里掏了一会儿,最后拿出一沓纸张,递到我的手里,而后说,“皇上问你要什么赏赐,你却一一回绝,这些银票算是本将军给你的谢礼。”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票,稍微清点了一下,约摸有个几千两,我一时震惊,又将银票推了回去,连连摇头:“不不不,将军,这太过贵重了,奴婢真的要不起。”
然而他却强硬的放到我手里,眯起眼睛威胁道:“这点子心意不算什么,你没什么不能收下的。你若是执意不肯,那我明日就向皇上进言,怎么不得赏赐你一箱金银珠宝。”
当即我就被他唬住了,连忙把银票收进袖子里,微微咳了咳:“那个,就不劳烦将军了,奴婢收下就是了。”
开玩笑,如果他真想清帝说了,那我之前努力营造起来谦虚的形象就全都崩塌了。
这都是小事,怕就怕清帝心里起疑虑,认为是我撺掇后的结果。
他笑了笑不再言语。又待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我们几个皆从马车上走下来。
管家照旧在门口迎接,看到我后对我点了点头,尹将军向他交代了几句,也给金宇凯他们安排了住处,院落的名字我似乎看到过,应该在我所住之地的不远处。
上官副将和林副将二人随着尹将军离开了。我想找机会同金宇凯说说朔凛的事儿,只是他身边还有个侍卫,完全没办法走开。
我突然心生一计,开口道:“管家,昨个是您给我带的路,将军府过大,我实在没有记下来,可否劳烦您今天再带我去一次?若是不顺路的话您就随意指派个小厮便可。”
“顺路,恰好他们要去的地方和你的住处挨得很近。”说完,他便向内院走去,我们三人跟在他的后面。
走的确实是我记忆中的那条路,不消片刻便到了我住的院落。我对着管家福了福身子,谢道:“多谢您为我带路,您且去忙吧。”
临进去之前,我特意瞅了一眼金宇凯,他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对我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我才放心进到屋里。
坐在榻上看着医仙等了许久,忽听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我小心翼翼的先将书锁进柜子里,然后慢慢挪到门口,问了句:“谁?”
“是我。”金宇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舒了口气,打开了门。我抬眸,金宇凯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着他了。
我侧过身子,他会意走进来,到了内屋坐下后道:“我现在是偷偷跑出来的,这府里活儿不多,所以侍卫很少也很清闲,我趁着洗漱的空当跑过来的。刚刚看你的样子像是有话跟我说,出什么事了吗?”
“我想同你说一说朔凛将军。”我话音还未落,他的眸子顿时暗淡下来,一脸的难过,我连忙继续说,“你先别伤心,朔凛将军并没有死,借这个机会同你讲一讲。”
听了我的话,他当即又高兴起来,不听追问我是否是真的,我笑着点点头,同他讲:“你知道的,昨天我去过一趟天牢,把无关人等都遣散了之后,我给朔凛出招假死还喂他吃了颗假死药,让他对守卫的人不敬,惹得他们打他,然后就可以营造假死。”
他这才彻底相信,脸上恢复了笑意,而后说:“我还奇怪你今日的状态竟没有一点难过呢,原来这都是你的主意。”
顿了顿,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颦着眉问道:“不过,以前在府里时听说假死药是个极其珍贵的,世间难寻一颗,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暂时我还不想让他知道我认了师父这件事,于是我随口应付了一句:“之前我偶然救了位老人,是他给我的谢礼,也是他告诉我的我才知道那是假死药。”
“原来如此。”他听了没有再起疑惑,而是应了一声没再继续问。
“药效是十二个时辰,我打算等明日午间我偷溜出去将朔凛将军带到个客栈里,这样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活下去了。”我将明日的打算也都同他讲了一遍。
他听后止不住的赞我,我看他在这儿耽误了不少时间,便道:“你且回去吧,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明日可能还要进宫,到时候我寻个理由出宫,最好把你也一起带上。”
“好。”说完,他打开门,左右看了几遍,确定周围无人后才离开。
待他走后,我随意的洗漱一番,便躺到了床上。想着明日还有许多事做,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将昨日尹将军给的银票尽数收到袖子里,昨日做的那几盒疗伤的药也都带上。
又是昨日的那两个个婢女敲了敲门后,端着水盆和帕子走进来请我梳洗,我知晓这应该是管家安排的吧,虽说不知道是何原因,但还是享受着吧。
废了些许时候,发髻才打理好,我忙前去昨日去过的前殿,发现他们几个都已经在了,恐怕都在等我一人。我再一次触碰到林副将怨毒的眼神,我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