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被这静谧夜色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但不知为何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师父以前也是如此同我玩笑的,亦是和眼前人一般有着一头飘逸白发。
算起来我已经有近一月未见过师父了,难道是师父过来寻我的吗?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背影,轻轻抬起一只手想要触碰他,口中喃喃:“师父……是您吗?”
然他当即回过头,面前人的脸可以明显看出定是幽晔王,当对上他充满疑惑的视线,顷刻间令我猛然惊觉反应回来,眼神不自觉的暗了暗,悄悄的叹了口气。
“师父?是何意?”他皱着眉头盯着我反问道。
我不自然的将眼神从他身上挪开,砸了咂嘴做到对面的石凳上。
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想着他若是问反正我不开口就是了,拿我定没有一点办法。
可谁知他甚有耐心的同我耗着,眼看时间愈拖愈久,再这样下去怕是就要到明晚才能再去实行计划。
定是对他来说多一天少一天都没多大关系,所以才为着一句口误追问原因。
但对我来说自是完全不同的,尹将军或许一日没有察觉到玉佩丢失,那么两日三日呢?
迟早他会意识到这件事的,到时候查起来对我来说就是个极大的麻烦,还是早点完成早点可以安下心来。
于是我率先服了软,对他解释说:“没什么,你不要多想,这些日子我不也从你那里学习了蛮多的医术吗,称你一句师父想来是不为过的。”
“是吗?”他狡黠的看着我,嘴角一直微微勾起,似是看穿了我拙劣的演技一般。
被他盯得久了我的心不由自主开始越跳越快,一直不停的舔着嘴唇。
幽晔王仅说了那一句后复又安静下来,想来是想要我的回答。我便闪躲着眼神道:“是啊,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他好像对这个回答仍是不满意,轻轻的摇着头又撇了撇嘴,满脸尽是不相信的意思。估摸着是想要继续逼问我,所以依旧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支着头一下下的敲着桌子。
安静的氛围衬托着指甲触碰石桌的身心异常清晰,听的我心里止不住的发毛,最终还是我没有抗下去,认命的回答:“好吧我承认刚刚扯了慌,我现在掌握的医术都是我的那位师父教授给我的,他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头发胡须都已花白。或许是因着我有月余没有见过他,也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刚刚看到你的背影,同样的白发不由得认错了。”
原以为他只听我浅浅的说了些表面的东西定是不愿意的,正当我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微微颔首着说:“最初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奇怪,毕竟像医者上头所记载的药方都是市面上所没有的,你的医术不错定是看过医书的。”
他看了一眼我错愕的神情,淡淡的笑了笑,随即道:“可如果你研读的是太医院里的医书,见到医者时第一反应应该是惊讶而非如获至宝,那就只能说明你的医术是民间的人教习的。如今得了你这说辞,一切都说的通了,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很想见见你的这位神秘师父。”
听起来就只是一番怅然而已,我松了口气,胡乱的敷衍几句:“好啊,下次有时机的话我一定会让你认识认识的,想来你们二人定是聊得来的,说不准还可以切磋一番。”
其实我背地里嘀咕的是,就连我都不知道师父具体是什么身份,更别说隐居在何处又该怎么找的到他了,一般都是师父自己出现,否则我根本寻不到的。
一想到已经月余没见到,我就有些担忧,虽说当时认师父是那老头子逼迫所致。
但不得不说医仙真的教会了我很多,期间又帮助我度过了不少的困难。
幽晔王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聊回到栽赃一事,我立刻将玉佩拿了出来,搁到了他的手里:“这是我在尹将军那里寻到的,这块玉佩他日常一般都会带在身上,而且经过上面的磨痕可以断定是他心爱之物,不过是落在了书房才被我捡到。”
他低头看了眼玉佩,随即收进了衣袖中,站起身想要离开,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返回到石桌跟前,说道:“对了,今日听到内线来报,尹将军午后去过丞相府。”
“此事当真?”我惊讶的拔高音量喊了一句,随后便被眼前的人紧紧的捂住了嘴巴,随后他向外头张望了几眼,低声呵斥,“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想召来巡逻的侍卫吗?”
我慌忙的摇晃着脑袋,仅仅是听到消息一时激动没过脑子就喊出了声,他约摸是见我意识到了严重性,才松开了还在我嘴上的手。
“不是,我觉得老天都在帮助我们,太激动就没有注意到旁的事情。他今个去丞相府简直不要太及时,到时候尹将军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开脱嫌疑。”
他应着我的话道:“的确是这样,省去了不少准备,且内线也已经把信件的所在位置都绘给了我,等下便可行动。你且放心,此事很大程度上是可以成功的。”
听他这样说,我既紧张又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如果没有太大把握他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
但还是有几分不安掺杂在里头,于是嘱咐道:“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你自己一定要放心,万万不可为了成功冒险行事,不幸遇到突发情况时保全自己当为上上之策。”
见他郑重的看着我应声,我略略放心,随后他运起轻功从假山里跳到了顶上,消失在夜幕里。
再多想无意,结局掌握在他的手里,现在我能做的唯有默默祈祷。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我得按照原路返回,还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可不是件容易事。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以为安全回到院子里时,撞见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