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的差不多之后就开始往来保和殿内务府,亲力亲为监督仆从准备杂七杂八的物什。
这日清晨我正准备携小婉去景阳宫商讨前两日偶然发现的问题,兰儿匆匆忙忙跑进殿内,把所有侍女撵了出去紧接着合上门,神色带着复杂的意味快步走到我身边。
确定四下里安全后,俯身轻语:“娘娘,奴婢刚刚无意听到过往的太监们闲聊,前些日子通过选秀进宫颇为得宠的年贵人,父亲是当朝的一员武将,因着自家女儿得宠开始变得无法无天,不把其他的朝臣们放在眼里不说,甚至当街轻薄良家女子。昨个被众多官员联名上书弹劾,皇上本就对他忍无可忍,正好借着这个契机把他关进大牢,半月后问斩。”
听完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像他这种败类确实死有余辜,只是身处后宫着实不好对此多加议论,仅仅颔了颔首告诫了一句:“往后前朝政事不要在外面说起,否则容易被揪住问题。”
随后兰儿猛的摆手加上不停摇头,连忙补充:“不是的娘娘,主要是年贵人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登时晕厥过去半晌复又醒来,第一时间跑到上书房门外跪着连声求饶。”
我心里咯噔一声响,脑海里顿时生出了个天大的阴谋,前朝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撼动前朝,先从后宫下手确然是个不错的主意,更何况如今我位分很高,动手比较容易。
恰好闲来无事不如过去看一看情况再做打算,便命令兰儿继续出去打探风声,小婉则被我带着去往上书房。
步撵到门口停下,凄厉的哭喊声当即传进我的耳朵里,震的人头疼不已。
迈过门槛,映入眼帘的就是身着素衣披头散发的年贵人,一下一下把头砸到地上,用力之大连距离几步远的我,都能听的清楚磕到地上瞬间发出的声音,看得我一阵肝颤。
不疾不徐走到近前,抬手阻止住她的动作,她当即仰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额头处赫然出现一个骇人的血印,正往外汩汩流血,让我突然生出些许心疼的感觉,执起帕子轻轻擦拭两下,叹了口气低声问询道:“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皇上顾念着你们两人间的情意不动你的地位,纵然是你的父亲但他犯了天大的错处理应该罚,还为他求饶做什么。”
谁知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年贵人神色一变怒气冲冲的冲我吼道:“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们个个都说父亲有错,可我了解父亲的为人,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把大清搁在首位,对我的教导也是忠于皇上,此次分明是遭到贼人陷害。”
话里面涵盖的信息让我一时间消化不了,反应了甚久才明白过来,年贵人受宠母家自然而然会备受青睐,旁人眼红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说不定真相确然如她所说。
于是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你且安心,本宫会帮你调查清楚事情原委,倘若当真如你所说那本宫定会上报给皇上,替你的父亲洗去所有冤屈。”
年贵人微微怔愣片刻,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声音打着颤儿又向我确认了一遍。
她觉得不可思议属实正常,想了一会儿回答:“本宫说的绝无虚言,别继续跪在这儿了,不但没有用处,反倒还会惹得皇上厌烦,回宫里好好待着不要多想等消息足矣。也不用对本宫的行为感到惊讶,只是不想看到大清的忠臣蒙受冤屈抱憾而终。”
其实真实的原因不过是想着以此来拉拢个帮手,后宫之事多且繁杂,要利用起来仅凭一人的力量完全是天方夜谭,我也得适时的拉拢一些得力的助手,需要的时候可以提供帮助。
所以不管年贵人的父亲有没有做过那些肮脏事,我都会出手相救,其中区别无非就是救到什么程度,而她乞求的只是保住父亲的命罢了,至于恢复到从前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着平日里见的多了,所以门口的小太监看到我也不再出手阻拦,仅在我抬步进去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娘娘,大理寺中尉正在里头跟皇上说话。”
随意点点头表示自己听了进去,而后依旧选择蹑手蹑脚走进去,内殿的门在紧紧关着,传出两个人的声音,原本没有太过在意内容,可我却突然听到了我的名字。
“臣还有一言虽说您听了可能会恼怒,但思来想去还是得和您谈一谈。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一事极为重要,可您对待恪贵妃是否太过纵容了些?军机密事您都给她看过,万一是个别国派来的奸细,这不就相当于亲自将羊送入虎口吗?您不能不给大清留条后路啊。”
看来这个大理寺中尉是个看不惯我的人,字字句句无一不在污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猛的推开门一步一顿走到桌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接着用冰冷的注视着旁边这位。
许是屋里两人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尤其是大理寺中尉大张着嘴,把震惊表现得淋漓尽致。回过神来即刻躬身道:“臣参见贵妃娘娘,您刚刚是否听到了什么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眯,声音平静到不带一丝波动:“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本宫倒想问问你是怎么个意思,为何对本宫做出的贡献全都视而不见?”
他沉默着低下头不再说话,英帝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他立刻如蒙大赦,连告退的话都忘了说,以最快的速度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英帝扯着我坐下仔细安慰了一阵子,我才从刚刚的气恼中恢复过来,想到来这儿是有正事处理。大理寺中尉倒是不着急,时间还长可以慢慢玩下去。
顿了一下提起了年贵人的父亲,并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随后出言表示最好再仔细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