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同我之前猜测到的一般无二,蕙贵妃母家权重皇上对她多有担待,以至于时不时骑到皇后的头上。
可不论是向英帝还是太后告状,定然都会告诫她为了国家社稷之事忍耐。
一直苦于没有报仇的门路,恰好摆在眼前的这个机会再好不过。
倘若错过有可能就再也不会遇到,说白了就等于是红包恰好,只要能动摇到她们哪怕是一下都是喜闻乐见的。
偷偷用余光观察了下蕙贵妃的脸庞,如同被墨水泼过一般,漆黑一片深不可测,立刻随着站起身首先为自己加以辩解,而后则是反诬陷皇后,表示皇后亦出言羞辱过。
她们两个的争吵我看在眼里,虽然确然抖出来的都是实话,但不为其中任何一个人说话或是落井下石,有句古话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此时我作为渔人完全没必要掺和进去。
对上竹阳公主的视线,我们俩不禁相视一笑,想法是一模一样的,都选择不理不睬看着狗咬狗。自顾自的鼓捣着手中的丝帕,亦或是寻找些旁的事情做来排解无聊。
终于可能是两人吵累了停住了嘴,竹阳公主适时的插话道:“没有什么事会是空穴来风,凡事肯定都会有个来源,既然你们可以互相指证出对方那么多不堪的话,想必其中得有一大半都是真实发生出来的,如此一说皇后还有蕙贵妃你们言语有失,身为后妃还当众动手。”
紧接着她们又开始为自己维护起来,最为令人吃惊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反应了片刻,然后二人选择联手不计前嫌联手洗脱罪责,互相为对方证明。
再这样纠缠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竹阳公主颦起眉令她们住嘴,接着怒气冲冲的训斥出声:“本公主今个就不在计较你们到底做了还是没做,然有一件事必须得知会你们一回。她,也就是如今的恪嫔,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所以往后无论后宫出了大事还是小事,只要会和小琅搭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你们记住本公主不听谁人之言只站在小琅这边。”
随后低下头摆弄着手腕戴着的珠串,虽是轻声言语但咬字极重:“今个的事本公主认为是小琅受了委屈,刚刚在景阳宫门外可是看的极为清楚,蕙贵妃可是抬手就要招呼到小琅的脸上,倘若不是本公主及时出现阻止了这场闹剧,指不定你们要将她欺负成什么样子。”
“不是这样的!长公主您请听臣妾一言。”三人听完了她的话,纷纷焦急的不得了。
而我则是一半惊讶一半勾起笑容看着上头的她,以前是我在宫中保住她的命,还让她博得季平帝的喜爱,这会子说的话句句向着我,这应该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完全不理会她们的苦苦哀求,站起身冷眸扫过顿时所有人噤了声,竹阳公主手搭在侍女的胳膊上,气场全开慢慢从上头走下来,一字一顿的说:“熹妃不受宫规降为熹嫔,蕙贵妃嚣张跋扈褫夺封号禁足翊坤宫一月,皇后未能处理好六宫事禁足景阳宫半月。”
听到这样的责罚我吓了一大跳,用讶异的眼神愣愣的看着她,不止是我在场的所有人视线皆聚焦于她的身上,本以为桂嬷嬷所说的权利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实权。
估摸着自打英帝给了她长公主印她应该从来没有使用过。
不然皇后等人就不会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甚至博尔济吉特贵妃因着没有受到过这般屈辱,当即不乐意大吵大闹要英帝做主。
不曾想竹阳公主压根不惧怕英帝,反而指着她厉声呵斥:“别忘了尊卑次序,本公主手中的长公主印是皇弟亲自赐予的,以前没有用过那是因为后宫的事本公主不想参与,但是如今小琅进了后宫还遭到你们欺负,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记住了找谁都无用。”
说完瞬间变换出眉开眼笑的样子向我伸出了手,我亦抬手捉住,我们俩便一起手挽着手离开景阳宫。
她位分尊贵出行有步撵相随,而我只是嫔位还没有达到乘坐步撵的位置。
索性竹阳公主跟着我弃掉步撵,边扯着我的胳膊向永和宫方向走去边埋怨道:“正巧能得空散散步,母后和皇弟都觉得我是个易碎的花瓶,每日恨不得让我脚不沾地。好不容易逮个机会你可不能抛下我,听皇弟说永和宫重新布置了一番,我还没见过呢跟你一块去。”
无奈之下只得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摇着头叹息不止。路上我踟蹰了半晌还是决定问出来:“其实你可以不用罚她们那么狠,毕竟后宫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可能会怪罪的。”
不过竹阳公主却一点担心的神色都没有,随意的摆了摆手不在意的回答:“怎么会,当初皇弟既然给了我这个权利,在需要的时候岂有不用的道理,放心吧无事。等再过两日寻个合适的契机让皇弟给你升一升位分,这个嫔位委实太低了些,容易被欺负。”
听了她的后半句话让我不由得被口水呛住,咳嗽了好一阵子然后仿佛看怪物一般盯住他,吞吞吐吐的说:“还是不要这样,位分和家室挂钩何况我也没做出什么贡献。”
她忽然停下脚步,拍了两下我的头顶叹了口气:“医治好我的病能让我获得重生,在母后和皇弟二人看来就是天大的贡献,若说旁的你不是正在忙于改良火铳一事吗?”
经过她的提醒我才想起来被我弃于脑后的事,大概的图纸已然画好,剩下的就是先制作出一个尝试效果,也不知道过去了两天他们进度怎么样,得找个时间过去监督监督。
竹阳公主陪着我在永和宫拾掇了一整个下午,缺的什么物什直接领她的命去取,末了整个正殿看起来整体格调提升了不少,宫里的奢华程度直指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