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咽下的一瞬间,我清清楚楚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变得甚是难看,我愣了一会儿忽的笑出了声:“这儿的茶水自然是比不得京城的,有的喝就已不错,将就些就别挑剔了。”
纵然幽晔王只不过是个前朝代代传下来的落魄王爷,但毕竟是住在京城的,关于表面上的礼节清帝从前还是会做一做。
话说现在如今他整个王府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宝库一般,在钱财方面定然不会有缺的时候,茶必然都是购置的上上佳品。
幽晔王似乎听出了我带着玩笑的奚落之意,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确然如此,此处荒郊野岭人烟稀少,这会子最重要的是处理季平帝的相关事宜,旁的忍一忍便过去。”
顿了顿,他讲起此番前来的目的:“今个午后收到内线飞鸽传书,信上言前来虎门关的不止尹将军一人,连同丞相也一起赶过来,宫中大小诸事全部交由太后和十一皇子处理。再有他们已经出发了一日有余,所有人尽是快马加鞭,估摸着顶多明日也应该到了,你得最好准备应对他们,万万不能毫无准备前去应战,论起阴险狡诈你是万万比不过的。”
“丞相?”我犹疑的皱起眉头,垂眸思索片刻复又抬起头问道,“不是说丞相留下处理宫中杂事,而仅有尹将军一个人前来吗,为何又改变了打算?”
面对我的疑惑幽晔王只是用摇头来回答,看来还得再把原定下的计划继续完善完善,多了个丞相可不是小事情。
于我来说尹将军是个好处理的角色,因着早就在疑心深重的季平帝心里埋下一颗随时会发芽对尹将军起疑心的种子,只需要一点挑唆就可以让季平帝不信他。
然丞相一同过来,到时候季平帝就相当于多了个后盾,另外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对丞相这个人的具体情况我并不十分了解,也就前些日子发生过些许争执。
于是我想试着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幽晔王从内线口中能听到几分评价。如此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对了,你对丞相有多了解,可不可以同我说一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才刚说完,幽晔王立刻回答道:“自然,然我所知亦并不多,你大可从中择取对你有用的信息。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正人君子,实质上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偏偏清帝还被他表面的那套蒙混过去,一直重用不说还给予大权。”
“贪生怕死……”我当即从描述中择出重点信息,又不由自主的跟着默念了一遍。骤然间脑海里便涌现出一个打算,利用他和尹将军两人所站的对立面一定没问题。
就我对尹将军的了解那自然是忠心的很,只要关于国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最首要的事,上前线杀敌这一任务,哪怕是再危险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杀敌。
这样看来,季平帝还真是可怜的紧,真实的忠臣搁在一旁不用还满是怀疑,不过是因着一点无凭无据的传言。
而真真正正仅为自己考虑忽略国家帝王的丞相却委以重任,从来没有表达过任何疑虑。
纵然导致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很大程度是我捣的鬼,可如果他真的相信真的信任,那么我一个出身乡野的外人言论又有什么值得信的呢。
一想到到时候对峙的画面,我都要忍不住笑出声,看着我此时此刻的表情,任谁大抵上都能猜测出定然是想出了一肚子坏水用来对付那二人。
“哎,对了,我猛的想起还有件事未知会你,记得你似乎很钟意京城马厩里的一匹马,很多次见你去幽晔王府时骑的都是它。那日我无意走到那儿看到它被关在马棚里,想着或许是你走时过于匆忙忘记把它一同带走,索性我便骑着它过来这里。”
听完幽晔王的话我顿时怔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到不敢相信,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确认一遍:“可是真的?就是有棕色鬓毛的那匹?”
收到幽晔王莫名其妙的眼神外加微微颔首后。我差点直接就地蹦起来,兴奋之余不忘特地问了句:“那,那野猴子既然已经被你带过来,它现在正在何处?”
幽晔王瞬间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浅笑着说:“哦!我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每次见你前去骑的都是那一匹,原来竟是你自己养的坐骑。且放心吧,这会儿被我秘密放在一个地方安全着呢,等到结束之后再把它还给你,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寻一匹供我再回京城。”
他说起这个我刹那间想起被遗留在城外的马车,也不知道那匹被我们拴在那处的马此时如何了,便同他说道:“正巧我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马车现下被搁在一个隐秘处,可以将此马儿牵出来骑着回京城想来没有问题。”
待将那个位置仔仔细细同他说过一遍后,幽晔王方才离去。还好野猴子也没有出事,且不日就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和小公主一起回到准葛尔。
果真和幽晔王所递过来的消息一模一样,次日晌午幽晔王光明正大的寻了过来,当着所有人,面色严峻的知会:“你们现在都得做好心理准备,尹将军和丞相不出半个时辰就要到这儿了,告诉我你们打算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可以在暗处帮你们。”
在场的人纷纷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我略略想了一阵后缓缓道来:“我想着由于虎门关仅仅有正前面那一处城门可以出入,咱们必然不能留在里头等他们过来,倘若按兵不动岂不就相当于瓮中捉鳖一般?所以咱们得先出了城门,在城外同他们交涉。”
说完幽晔王点了点头,赞叹着说:“不错,小琅姑娘果然心思缜密,就按照她说的办吧,不用担心安危的问题,我已经派人在暗处观察用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