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我没有因为怕他们调查我从而否认内奸一事,尹将军何等聪明的人,我和他一样在军营里经历了那些事情,如若我同他意见不符,定会对我起疑心。
季平帝眯了眯眼睛,顿了顿说:“可虽然你们言之凿凿,然而现在并不知道内奸是谁,甚至连他的蛛丝马迹都没有。至于张太监,朕并不认为是他做的,更何况他也没这个胆子做出如此天大的事。”
之前我拼命的把嫌疑嫁祸给张太监,散布了各种各样的流言,可季平帝仍旧不愿相信。
但亲眼所见的尹将军总该是信的吧,然我才刚刚有这种想法,就听尹将军道:“皇上所言极是,臣也不认为内奸是张太监。依着臣对他的了解,他的性子过于软弱,一定是其他人把这个罪名加到了他的身上。”
这样下去对我十分不利,可我又没有办法辩驳,到底是我思虑不周。
只是当时想要把张太监搞垮仅仅是因为要救金宇凯,根本没有想后面的这些情况。
看来我得想办法再把自己的嫌疑摆脱出去,不然他们就算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摸底调查,迟早也会查到我的身上,最重要的是有关于我的身世从未对他们透露半分。
“小琅姑娘,你觉得如何?此事我们该如何是好?”季平帝又把问题抛到了我身上。
我稳了稳心神,淡淡的说:“草民同您们的想法一致,当日听闻张太监说有人给了他密信,草民当时并未细想,认为是他为脱罪才寻的借口,现下想来那信得主人应该就是内奸。”
季平帝听后即刻激动的站起身,兴致冲冲的和我说:“既如此,把信拿出来对比一下军营里所有人的字迹不就可知了,此信现在何处?”
尹将军和我互相看了一眼,皆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尹将军说了出来:“还请皇上恕罪,臣当时里里外外将张太监的营帐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找到那封所谓的信,因此臣那日修书是才会怀疑张太监就是内奸,细想来又不通,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这封信上了。”
他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泼到了季平帝身上,从头浇了个遍,脸色顿时变了差了许多。
又不死心的看着我,像是想从我这里听到不同的答案。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证明尹将军的说法没有问题。
季平帝不知怎的了突然脸上浮现出怒火,但看他的模样像是在极力的压制下去,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曼陀罗毒发作。
我们二人都看出了季平帝有发怒的迹象,若是此刻不走必然会遭殃,然而眼下又走不得,只能想办法让他消消火。
猛然我想起了我捡到的那个飞镖,当时张太监也提过,不过被我随手扔了,想来这么多天过去了,想找到估摸着得费不少的时间。
于是我将此事提了出来:“皇上请息怒,草民又想起一事,张太监提及的不仅仅有信件,似乎还有个飞镖,说是一起给过去的。虽说也没有找到,但草民想着信件毁起来容易,只是飞镖这样的物件可不容易销毁,仔细找一找军营各处应该有线索。”
果然听了我的话季平帝的怒火平息了许多,而尹将军拍了拍额头,懊恼的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呢,还是小琅姑娘聪颖。”
说完,又对着季平帝道:“皇上放心将此事交与臣,臣即刻下令去军营里查个清楚,一定会把军营里的内奸找出来。”
“去吧。”季平帝靠在椅子上阖上眼睛,抬手不停的揉捏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了句。
曼陀罗毒果真非同一般,现下仔细看一看他的面庞,当真比初见时憔悴了不是一星半点,眼底的淤青清楚可见,看来已经被折磨的十分难耐。
而且上一次我送来的治疗头痛的药物他一定仍在服用,毕竟一发作就会让他情绪不定且头痛不止,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药丸里被我掺入了朱砂,若是一直服用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我同尹将军小步退出了殿内,本想着我自己去太医院便可,谁知他偏要送我过去,拒绝不得只好由着他去。
路上他随意同我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皇上近日怎的了,总是阴晴不定的,而且听苏公公透露,就算是一杯茶水送的热了也会惹得皇上大发雷霆,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可无奈又不肯看太医。但因着上次你给的药丸,对你多加青睐,只可惜你并不会诊治。”
明面上我应和着他唏嘘不已,然而在心里我早就乐开了花,这是最好不过了,没有太医发觉毒素就会愈来愈深,以至于到最后气急攻心一命呜呼。
况且这世间恐怕早就没有了解药,连师父的书上都没有记载,那估计已经是无药可医,就算是被发觉了也太迟了。
回到太医院后,我当即打开院判的珍藏的药柜,不负所望我终于找到了其中的大多数,仅仅缺了一味名为雪藤参药材。其他的药材数量也没有多少,但是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正对着缺少的这一味药材发愁,然而我却发觉这个名字让我很熟悉,似乎从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里具体。
眼下找不齐药材,制作心肌丸一事只能作罢,待找到那独缺的一味药材再做打算,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从药柜里将所需要的其他药材每种都偷偷拿了两份出来,包裹好藏在衣袖里。
院判恰好走进来,看到我对着他宝贝的柜子翻开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心痛。我看得出来,冲着他狡黠一笑,小跑着到他跟前。
“师父,徒儿知道您一定对所有药材了如指掌,那您知不知道一种名为雪藤参的药材,它生长在何处啊,为何在您这里我没有找到?”我决定先从院判下手问一问,说不定能问出答案呢。
他却肉眼可见的皱起眉头,疑惑的问:“你从何处得知有此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