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客栈立刻回到太医院,继续研读诊脉的医书。晚间归府后我忙紧赶着回到了自个的屋房里,锁好门取出小柜子里的器具和医者。
前几日因着金宇凯的事情耽搁着一直没想起来制解药的事,直到今个白日里才想起,忙按着书上所需一步一步的制出来。
曼陀罗毒的解药不同于毒,而是一种药丸状的药物,因为手中有利器所以不费多少时间就得到了,装入一个小瓷瓶中收在衣袖里,以防应对突发情况。
往后四五日一直都按部就班的过着,闲暇时分出宫去客栈里看一看那二位,顺便再去幽晔王府里坐一坐讨要杯茶饮,一些书中看不懂的东西也可以同他探讨一番。
他对我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是遇到了知音的状态,想来就算是他想要把自己一身医术传给旁人,也无人敢来无人敢靠近,也就我这个胆大的,亲自找上了门。
从王府出来后自然是回宫的,院判对我态度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平日里去后宫搭脉诊病的事他也挑着一些带着我供我观摩学习。
这几日的生活甚是平静,直到挺久未见的苏太监突然阴沉着脸色出现在太医院。
有院判在自是无需我来出面问询,然他对于院判的话竟充耳不闻,眼神即刻锁定到我的身上,开口说道:“小琅姑娘,请你同咱家走一趟,皇上和尹将军有事找你。”
一听到这俩名号,我隐约能猜测到所为何事,止不住皱了皱眉,动了动唇想要问出声,但想到此处人多口杂又生生的忍了回去,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看苏太监满脸的寒冰,估摸上书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到底是什么我却想不出来,只得跟了去。
临走时回头对着院判颔了颔首,示意他不要担心,院判会意亦点点头。
“请问苏公公是否能告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么着急需要我前去?”待走到了御花园里一处僻静的地方,我才张口问询出来。
苏太监看也没看我一眼,脚下生风走的飞快,嘴里也没耽误跟我解释:“皇上发了滔天的大火,尹将军也在里头,完全阻拦不得。目前看来皇上的状态有些异常,不能为小人所知随后大肆谣传,寻常太医定是不能前去的。咱家记得上一回你是见过皇上的症状的,所以情急之下只能把你找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尹将军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着内奸的事。为了确认心中所想,故意问道:“竟是这样,苏公公,您可知皇上为何发火,草民需得摸清楚原因对症下药。”
“还不是为了军营里的内奸,皇上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将军仍旧没有完成。不过咱家觉得尹将军也是尽力了的,毕竟人不在跟前很多事并不好处理。”
说完苏太监重重的叹了口气,顿了顿颦起眉头继续说:“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咱家总觉得皇上最近的状态不大对,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气恼,严重起来还会摔碎屋里的物什。也可能是因为政事的缘故,也或许是咱家多心了。”
很明显是曼陀罗毒的缘故,且听苏太监所说经常冒出无名的火,只能说明他中毒已深。
我无意间瞅到苏太监冰冷的脸色下忍不住的疲惫,眼底都是一片淤青的颜色,看来近些时日清帝对他们的折磨很深,尤其是他这个直系下属。
很快我们到了上书房门口,门口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迎上来,我并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声响,难道已经发作过了?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啪啪打脸,瓷器摔落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伴随着的还有清帝的怒吼声:“你说说你还能办成什么事!交代下去过了多长时间,一点子进展都没有,朕要你们这群人有半点用处吗。”
我侧头看了苏太监一眼,只见他满眼都是无奈,那个小太监就更不用说了浑身都得跟筛糠一样,一瞅就能猜出他应该是个跟前伺候的新人。
苏太监看着我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求助于我,我只得点头表示自己愿意一试然后抬步走进了殿里。
尹将军听到脚步声,回身看到是我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紧紧的盯着我面露疑惑,似乎是在质问我为何要来。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若不是苏太监寻我,我才不来蹚浑水。
但来都来了岂有再回去的道理,踱步走到尹将军的跟前行礼平安。
季平帝抬眸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仅仅摆了摆手。我起身后问道:“听闻皇上身体不适,草民前来瞧瞧。”
他斜睨了我一眼,胸口的起伏渐渐平息下来,淡淡的道:“是谁叫你来的?或者是听谁说的,朕身体好的很,哪有什么毛病,依朕看是你们一个个的巴不得朕有一星半点好。”
虽说前半句是在问我,但后面的话很明显是说给尹将军听的,我想了会儿辩解了几句:“不如皇上听草民一言,草民觉得尹将军也是个无辜的,军营远在边关就算快马加鞭也需得一日的时间,来回不便尹将军实在不好查出内奸也实属正常。”
季平帝用力揉着眉宇,冷哼一声:“你也别替他说话,是否办事不利他心里明镜似的。”
“是,皇上教训的是,的确是臣做事不周,还请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尹将军见季平帝慢慢平静下来,适时认罪又找机会开口为自己开脱几句。
然季平帝依旧对他不依不饶,冷眸微眯不予回答。我想着正好借此机会能说一说回军营的事,约摸说一声季平帝想都不想都会同意的,可万万不能错过。
“既然尹将军已经认了错,不如您就原谅他这一回,再给个机会让将军将功折罪也是极好的。平常在宫里也没什么大事,不若派将军亲自回去军营来查找,草民笃定有将军在,肯定很快就能查出缘由和内奸。”说完,我一脸自信的看着季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