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搬进公主府一年的时间,平日里偶尔会进宫见见我爹我娘,其余时间几乎都泡在医馆里或者向师父请教。
察远王府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再去过,倒不是说我有多不想看见他们。
而是金宇凯因着金瑞淮的原因半分想回家看看的想法都没有,那我又以什么理由去呢。
察远王妃确然来公主府拜访过几次,是由于很长时间没看到过金宇凯对他甚是想念。
可不凑巧的是要么就赶到我不在府中的时候,要么就赶到金宇凯在演武场。
说实话我是心知肚明的金宇凯有躲着不见的意味在里头,对他的做法我是理解的,毕竟此事摊在谁的头上恐怕都会和他做出相同的选择。
家中的亲兄弟关系不和,甚至做兄长的在弟弟受伤的时候非但不安慰,还一直揭开他好不容易才愈合一点的伤疤,可王爷王妃两人从未发现两人差到极致的关系。
只是这一次为了查找凶手的线索,不得不委屈金宇凯一回,需得以他想回家看看做为借口让我跟着他一起回去,再借此机会暗中悄悄探查起火那一日被遗漏下来的线索。
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当时的细枝末节不知还有多少人仍记得清楚。
起火一事应该只要提起就会想起来,新婚之夜发生婚房燃起熊熊大火这种事除我以外估摸着再没听说过第二人。
于是趁着晚间金宇凯回到府中的空当,我将他叫去了后花园的亭子里闲坐,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现在距离当时搬出王府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你我二人再也没有见过王爷王妃一面,外头议论起来定会觉得是我的不是,可如若你不回去我当真不知如何找出借口。”
刚说完他顿时拉下脸来,眼眸中满是阴霾的神色,要是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想起了金瑞淮丑恶的嘴脸,恨不得将他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碎片,才能解一解心头之恨。
随后他果真如我料想的一般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愤怒的内心,继而说:“没有人会觉得你有哪里不对,我自然是有很严肃的原因,不想回去不想见到他们。如果是他们让你过来劝我的,还是直接告诉他们别费这些子心思了,对我无用。”
早知道这样说没用处,仅仅用来试一试他的态度罢了,现在知晓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接着启用另一套方案:“都不对,没有人劝过我。只是因为当年起火之事时至今日都没有查出半点有用的信息,我不认为若是无人保住会如此难查,所以打算以探望为由前去调查。”
听了我的话后金宇凯微微愣了愣,低头深思了半晌,再抬头时神色恢复正常,点着头应道:“既然是为着此事,我自是愿意陪你回去的,今日时辰过晚,明日起早去吧。”
得了他的同意我缓缓吐了口气,但寻思着前去王府必得带上像样的礼物才好,这会子再出府置办估摸着来不及,需得亲自前去库房仔细翻找一番才行。
以此为由头离开了后花园,匆匆回到屋房中将小婉叫了进来,屏退站在屋内的其他一干人等,出言问道:“你可知晓察远王和王妃都有什么喜好?奈何当时我并未注意这方面。”
在王府住着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所有心思都搁在金宇凯的身上,全是对他无穷无尽的愧疚,旁人怎样完全没有关注过分毫。
再者我是大汗亲封的恪靖公主,王爷王妃就算是长辈。
按照规矩在我的面前亦需要行礼,所以纵然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尽到儿媳的职责,府中却无一人敢大着胆子编排我的不是,几乎事事都要先紧着我的喜好。
想来无需解释小婉就应该知晓我的意思,果不其然她片刻后露出了然的笑容,一边回想一边回答:“此事你问到我可算是问着了,还真的通过旁的侍女口中得知了些许。王爷是个钟爱美酒兵器的,王妃截然相反喜爱精致之物,例如首饰摆件之类。”
“走,去库房一趟。”待她说完我立刻站起身子,由小婉在前头领路向库房走去。
打开大门,里面摆满了琳琅满足的物什和各式各样的布匹,看得我蓦然有些愣神,犹疑的皱起眉头喃喃一句:“何时这处竟然堆积了这么些东西,我竟从来不知。”
现在我身旁的一个看守库房的小厮兴许耳朵尖听清了内容,登时笑着回复:“瞧公主殿下您的记性,自打公主府建成以来,圣主可没少给您送好东西,您尽数都让撂在这儿留用。”
的确我爹一直给我送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我娘亦怕我委屈自己时不时命宫里的嬷嬷送来应季的布匹用来做衣裳。
今年生辰更是朝中的命妇全都来府中拜访一番,送的礼堆成小山。
抬步走进去挑拣了许久,仍是没有找到个所以然,关于美酒的方面我没有多大的研究和了解包括现代时都是个不喜饮酒的,一时之间居然在几坛陈年佳酿中挑花了眼。
至于头面首饰一类算是好找,一个个命妇全都出手不凡,首饰看起来既奢华又端庄,由小婉根据印象拿出了其中一套算是符合王妃气质和喜爱的款式的。
对酒毫无办法的我末了只得求助于金宇凯的帮助,可他如同料想中的一样不屑一顾,甚至还知会我无需给他们送礼物,能够赏脸去一趟就算是做到了极致。
还好闻讯而来的大壮略懂一二,在他的帮助下算是选出了其中一坛,依着大壮的说辞,此酒当真是沉积了足足有五十年之久,算是佳酿中不可多得的好宝贝,这么一说我稍稍安心。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今个必须得格外注意下穿衣打扮,往日里无拘无束的惯了大多都只着一件素衣带着面纱出门。前去王府万万不能在这般,恐怕会落人口实,说不定被外人看到对名声也有不好的影响。